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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是不是就吓破了胆子,就当白死了个猫儿,狗儿?”

“啪”地一声,只见王夫人气?得打他一个巴掌,却?又自?己心疼了,大哭起来:“你这是什么诛心的话?叫你爹知?道,我还能再拦他一回打死你?”

凤姐见不妙,忙劝:“这怎能怪家里?这杀妻也就是这样判的。何况孙绍祖一口咬死他是失手打死的迎春。”

宝玉听了,更觉心灰意冷,抿着嘴,半晌,才说:“晴雯死了,是命。二姐姐死了,是命。那我一辈子不娶,做和尚去,也是命了。”

说完,他竟然扭身走了。留下女眷们?面?面?相觑。

袭人匆匆追上去,

只听到他行往潇湘馆,悲声唱:“‘天?下无路寻乐土,人间何处觅自?由?’——”忽然痛声大哭,一路喊着“林妹妹”。

......

九月了,一场秋雨一场凉,热气?渐渐地散掉,风也是舒爽的风了。

林黛玉依靠在茜纱窗前?,正在一目十行地读报。读到报纸上登载的,义?军女将罗鸿飞的那句‘子女也是人,不是父母的私财。杀人,就得按杀人来判’。她便停住,仔仔细细,痛快地读了一遍,才叹道:“真是好。”

这个案子判的叫人愉快。她一时畅想着这位罗刹女的形貌,一边拿笔,点了朱砂将这句话圈起来。

这些日子,她为这翻覆的天?地而动容,想提笔写下些什么。又觉自?己见识浅薄,笔力?薄弱,竟然不敢写则个英豪无比的翻覆。

便日日地关注兴高采烈报道义?军攻占进程的小报,圈圈点点,作?为小说的素材。

忽听窗外风呜呜地吹,笛子呜呜地响。

那笛声如飞高的雄鹰,冲入青云,又刹那俯冲向深谷,急转直下,惊险地翻转;

如大海,忽然卷起碧波万丈,席卷向人间;

如惊雷,巡视天?疆,誓要劈开乌云万丈。

秋风都?被这带着强烈攻击性的笛声吹得萧瑟而金戈铁马了起来。

林黛玉收了笔,静静地听着。

笛声却?戛然而止。

林若山收了笛子进来了。

他温文尔雅,笑意微微地进来,黛玉却?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睛里没有笑。

八月的炎炎烈日下,那一天?的谈判,以丁世豪干脆利落的“中?暑”为结尾。不欢而散。

但?是持续的紧张气?氛,却?没有结束。

此后,黎玉郎等人多次前?去拜访,丁家都?大门紧闭。

丁家等人,不同意放弃采买之?权。

此后,冲突日益激烈。商会日益离心离德。明明白白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丁家等为首的,过去与皇亲贵戚关系紧密,是朝廷中?大族的触角,是专卖权的享有者,实力?滔天?的大商人。

他们?,与其叫做商人,不如称作?“豪族”。

因为他们?出行,哪怕只是短短一段路,都?要着差夫抬轿子。所以被戏称为“抬轿派”。

一派,却?以黎玉郎、陈与道、阿坤等人为首,他们?是零散的工厂主、家境富裕的中?等商人,还有一些不甚优渥的小行商、行会里数的上的工匠等人组成。

大多商会里绑蓝绸的都?是这一派,所以直接叫做“蓝绸派”。

林若山旗帜鲜明地站在蓝绸派这边。

抬轿派,今天?霸市,皇皇其威,不许众买卖人营业。

蓝绸派,就明天?一哄而上,发动众买卖人拥堵丁家店铺前?,披麻戴孝,摆出白家的牌位来,痛骂工商豪族之?恶行。

这样你来我往,两派人日日鼓噪。林若山这样闲吹玉笛暗飞声,浪荡子弟江湖老的人,也难免添了几分杀气?。

“叔叔,商谈的事情还是僵在那么?”

林若山笑道:“怎么能不僵在那?当初,我们?要掀开这个盖子,不作?王朝阶下囚,丁家等人,却?并不想和我们?同路。如果不是总督投奔了义?军,恐怕他们?还是要做顺民。”

叔侄二人正说话,忽听外面?雇来的仆人叫唤:“老爷,姑娘,不好了,衙门着你们?去公堂呢!”

黛玉觉得奇怪,笑道:“叫我也去么?阿福,你年纪不大,也耳聋了。”

阿福急得跺脚:“姑娘,这要命的事,您别顽笑了。正是着你去呢!连老爷,也不过是附带的!”

“到底什么事?”

“说是丁家的二少爷,敲得衙门登闻鼓,向义?军哭诉,潇湘君子撰写□□,害死了他的夫人。不知?道哪个混蛋,浑说小姐,就是那潇湘君子。哎呀,现在衙门着姑娘去呢!”

什么?这可真是惊雷一样。霹得林黛玉身子一晃,脸色骤变。她抬头望了林若山一眼。林若山道:“阿福,你先去回,我们?叔侄片刻就来。”

等打发了阿福,黛玉才惨淡道:“叔叔,你说,这是谁泄露的?”

林若山看她脸都?白了,便拿笛子敲一敲她:“不要急。怎么教你的?不消说,他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又如何?我们?便是大大方方地认了,又怎地?”

“现在世移时移,这里可不是王朝所辖制的地方了。他丁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皇商了。”

林黛玉却?仍旧十分地忧虑。

她心内一时旧思想自?忖:我虽不是从前?的我了,却?到底是林姓女。我家三代簪缨,书香门第,父亲、祖父、曾祖,都?是先帝爱臣。倘若叫人知?道,写话本?小说的潇湘君子,便是林海的女儿,林家的后人,却?不知?会不会辱了尊长先名?

一时,又新思想自?诩:我坦坦荡荡,写的都?是人之?至情。有甚么侮辱?是那皇帝大臣自?己不做好事。如果尊长在世,我林黛玉也问心无愧。

怀着如此激荡的胸中?矛盾,跟着公差去了。

......

公堂之?上,义?军将领正面?面?相觑的坐着,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丁家二少爷。

黎青青闻讯而来,因商盟与义?军协理此事,她站在义?军将领旁边,十分不耐烦地看着,权作?笑话。

其余人等各自?等着审理这桩“奇案”。

不一会,“被告者”翩翩而来。公堂之?上,不许遮面?,她便没有带帷帽。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正是青春年华,芊芊妙步而来,堪称秉绝代之?姿容,稀世之?俊美。直如深海明珠,令满室生辉。

堂内除了黎青青等人外,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丁家二少爷,都?看直了眼,低呼出声。

义?军将领为首的,是一个文人。姓寿,名唤玉楼,字朱庭。据说刚才义?军的前?线回来,体格高大魁梧,似山东壮士;容貌却?俊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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