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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地说:“你我的私话,我怎会去叫不相干的人知道——”

“二爷,什么不相干的人?”原是雪雁和紫鹃结伴来了,看宝玉呆在林黛玉门前,门紧紧闭着,他喃喃自语,就连忙叫他。

宝玉回过神来,没回答,问道:“林姑娘叫你们做什么去了?怎么不留一个在屋里?看刚刚你们林姑娘饭后就睡着,也没个人劝劝她消食。”

紫鹃说:“喏,还不是这个!我一个实在抬不动,就叫了雪雁一起去帮忙。”

她们俩是抬着一个木箱子来的。

“这是什么?”宝玉好奇地打量,就要伸手去揭,里面林黛玉听到了,开门看他要碰箱子,忽地拉开门,喝道:“不许碰着了!”

宝玉连忙缩回手。被这一声喝地喜气去了六分。

黛玉也不看他一眼,径自叫紫鹃:“把箱子放到我床边去罢。”

等紫鹃和雪雁抬着箱子进去了,她又啪地关了门。

宝玉一时又难免心里悲苦。想:妹妹自从去年岁回府之后,一年以来,脾气越见古怪,同我时好时歹,惯常独自读书不理我。有时倒好像远了我似的。我、我......

他想了半天,心里难过,等紫鹃和雪雁出来,他嘱咐她们以后注意叫黛玉不要饭后贪睡,才垂头丧气地走了。

,紫鹃看他走了,以为是他们又闹起来了,去回黛玉,劝道:“姑娘,你心里气宝二爷,说出来就罢了。憋着气,时好时歹的,对谁都不好。”

黛玉坐在床上,正在发怔,半晌,才说:“你当我是气他吗?我是气自个。”

紫鹃一愣,想再说些什么,黛玉却道:“好姐姐,你们休息去罢。我一个人呆会。”紫鹃只得告退,与雪雁自去休息不提。

等他们都走了。黛玉开了箱子,捡起一本札记,神色复杂,先是丢在地上,接着又捡起来。丢了又捡,这样两三次,才算是作罢,捡起来翻开了。

念道:“平生不肖漫如此,未悔当年弃功名。”

她批道:“半点不通。”却又叹了口气。

这是她的叔叔林若山留下的札记。共有七八本,厚厚的,记载了他平生所见所闻,还有一些读书心得。少部分用文言,大多是和话本子一样,用白话写就。

林若山不愧曾经少年进士,文采风流:写生平,比许多话本子还好看生动,催人泪下;评书籍,一阵见血,针似地厉害。

但是这些札记似乎不是叔叔一个人写成。

里面有很多处不同的笔迹、字体,时不时就有几篇措辞用句与叔叔大不相同的篇幅、还有篇幅里的批语。

零零散散,大约有十几个人的笔迹。只是以叔叔的笔迹为主要罢了。

何况其中很多评点的内容,读的书,很多黛玉听都没有听说过。

只是......

黛玉定眼看封面,就见到他叔叔铁笔银钩写道:“不作婚姻,才能多活几年!传宗接代者,畜生耳!”

这话把千古以来绝大多数的人,都给骂进去了。

她看了一行,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心惊。怪不得父亲当年说叔叔是第一等的浪子,混账。

叔叔每本札记的封面,都有一行叔叔的评语,看了这行叛逆不肖的评语,黛玉知道,这一本恐怕是记载婚姻之事、或评点与婚姻之事有关的书籍的。

她这样的大家里的女孩子,是不该看这些的。

黛玉想。

前段时间看了札记里夹带的牡丹亭,看了叔叔札记里批的那些俗之又俗的话本,又面红耳赤地看了些谈情说爱的西洋话本,心生妄想,竟然还在宝玉面前高谈阔论起这些话本东西,已是坏了意思。

若是再看到什么,岂有好处?

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最后,她想:叔叔已不在了,我不看,谁还知道这些札记写了些什么?文字尘封,无人赏读,最是可悲。

她翻开了第一页,就见里面写道:“千古多少杜丽娘,可怜世上少梦梅。”

她叔叔作诗,倒是从不讲平仄音律,散漫无羈,只以抒发自己的心意为要。

再往下,却叫她大吃一惊。原来一直孑然一身的叔叔竟然定过婚,还险些曾娶了一个女孩子!

第9章 九

林若山还未弱冠的时候,定下了一个姓刘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在家里排行第五,人家叫她刘五娘。

但是黛玉从没有听家里人提起过这个差一点成为她婶婶的人。

开始,林若山的札记里,前边也没有多提这件事,只是淡淡地写了几笔,说这个女孩子未等成人,就已经夭亡了。

既然人都没了,林家又没意思结交个冥婚之流,自然婚姻作罢。

直到札记后边,黛玉才看到一篇笔迹潦草的文章。

只是这篇文章不是叔叔的笔迹,看字迹口吻,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

发黄的纸上,还有干掉的泪痕,似乎是悲痛中匆忙写就。

文章叫做:刘家群英小传。

开篇记的人,叫做刘二娘。

......

刘二娘绝对称不上是一个才女。

她仅认得几个字,除了倒背如流的女戒外,仅不是个睁眼的瞎子罢了。

但是,她自小学习女红管家、一向是温柔和顺,贤良淑德的淑女。女眷里凡是与她家打过交道的,没有谁说她不好。

到岁数的时候,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

最后刘二娘定下是一户陈姓官宦人家的长子,那家以科举出身,虽然称不上是王侯贵勋,却也是鼎食之家,学风家风,都称得上是书香门第。

她嫁过去的时候,丈夫争气,婆婆和善,家里人都一叠声地赞她贤惠。虽然婆婆经常让她立规矩,虽然丈夫有些房里人,也不碍事。

丈夫是读书人,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应付外面的事宜,交朋和友,偶尔见她几面,也不过是枯坐,吩咐下去,叫她准备什么什么东西物件。

床榻之中,也无非是例行公事,此外没有半句话。

毕竟刘二娘是深宅女子,同一个深宅女子,有什么话好说呢?

至于她想什么,关心什么,爱好什么,他一概地不关心。

新婚的时候,要说画眉恩爱,不是没有。抠抠君欢迎加入以污二贰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只不过那是男人拿来打发时间的闲点子,过了那阵子心热的时候,也就丢开了。

妻子娶过来,除了传宗接代,是个正经的摆设,是个必须无条件孝顺他的父母,、给几分脸面的,管理内宅的管家。

至于房里人,则是几个发泄用的花瓶儿,平日赏玩,打碎了也不可惜。

因此她处理个别房里人的时候,除了几个婆婆跟前特别有脸的人,丈夫是一向不管的。

而婆婆看来,她也就是个娶来管家伺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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