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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不赏脸?”
“诶呀,珵哥,真不是几位领导摆架子不去,陈总监和杨秘书都不在北京,余副总倒是在也忙得脱不了身,要不我帮你问问?”
“不用。”柏瑞几个重要人物同时不在北京跑去了外地,疫苗的事就有百分之三十坐实了,“跟他们说我来过电话就行,既然忙我就不打扰了。”
“珵哥放心,我肯定把你的心意和几个领导传达到。”
和唐珵预想的差不多,不过几个小时余钟的电话就打来了,约他在一个酒店餐厅见面。
很多酒店的餐厅的确比外面的私房菜还要好吃,但约在这里总给这个饭局铺了一层暧昧,但好在双方警惕性都不会太高。
正合唐珵意,他爽快答应了。
唐珵穿了件普通的灰色卫衣,看上去少了许多攻击性,也不想第一次见面时背着相机,看上去俨然一副见老朋友的架势。
“唐记者,一段时间没见你是越来越年轻啊。”
唐珵穿着卫衣远远看上去和大学生没什么区别,他自己坐着放空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眼神看上去比初见少了几分精明,“余副总看着憔悴了不少,听孙昭说您忙得脚不沾地了还抽时间出来见我,真的荣幸。”
一张口就还是话里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记者,余钟打量了唐珵几眼,绅士地同唐珵握了握手,“咱们也是老熟人了,说话随意点就行,别这么生分。”
唐珵笑着请他入座,把菜单递给他,“制药公司的副总和我一个小记者坐在一起吃饭,我确实倍感荣幸。”
“你可不是小记者。”余钟随意地翻着菜单,定睛在一道清炒空心菜上,伸出手指点了点看向唐珵,“唐记者就是新闻行业的空心菜。”
唐珵顿了顿,靠在椅子上笑道,“您骂我没良心。”
“什么话。”余钟示意服务员点这道菜,语气三分真诚,“我的意思是整个新闻业看上去清清白白的,但只有唐记者无害。”
唐珵没接他的话,把提前过来醒好的红酒倒了两杯,递给余钟时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余副总最近忙什么呢,早就想请您吃顿饭,孙昭说您一直不得空。”
“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一件事忙。”
唐珵侧着头,洗耳恭听。
“钱。”
唐珵浅笑了一声,把红酒递给他,“区别于钱多钱少。”
“区别在于,你的钱柏瑞赚不到,但柏瑞的钱看唐记者想不想赚。”
唐珵低头琢磨每句话的时机巧妙而自然,分不清他是来套话的,还是余钟带着目的过来的,“您有话直说就行,私人饭局不用拐弯抹角。”
“不急不急。”余钟瞅了眼唐珵的杯子,“喝好了再谈工作。”
一瞬间了然,余钟见他主动打电话,以为是上次谈的事情唐珵拒绝以后反悔了,所以在故意拖着他。
唐珵不以为然,反正这个饭局凑起来是为了应付刘思方,他也没想着真能从余钟嘴里知道点什么了不得的事,索性放松下来,“不想谈工作,那我就陪余副总吃好饭。”
唐珵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余钟说什么他有时候都没听到耳朵里,只是笑着回应两声。
也不是针对他,是最近都是这样只要不谈工作唐珵就在一个地方发呆,大多数都在想自己现在做的所有事意义何在,为钱为名又能怎样,他这一辈子很难痛快,却好像处处给自己不痛快上继续添堵。
唐珵感觉,自从宋瑜说翻篇以后,自己身体里称为欲望的灵魂也被抽离,人这一生什么也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欲望。
“我上次记得唐记者说没有女朋友?”
余钟看着他的眼神虽然克制但仍旧暧昧不清,唐珵很清楚地知道,这位副总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么年轻坐在这个位置上,身旁一堆老狐狸打起交道来一点也不占下风,虽然表里不一但不得不说挺有魅力的。
这样的人不说结婚,在一块玩玩儿其实不吃亏。
十多年唐珵没有特意为了谁守身如玉,只是往他身边靠的人很少,白长了这张脸,但的确这些年不论男女没有一个追他的。
以前还想过,是不是自己没和别人谈过恋爱所以才栽在宋瑜这个坑里出不来,但唐珵今天看着对面这张还算不错的脸,丝毫提不起一点欲望。
“没有。”唐珵轻轻晃着酒杯,渐渐跟着酒杯里的酒晕了起来,“我有男朋友。”
酒被晃得洒出来了些,唐珵皱起了眉头,是余钟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替他问服务员要了纸巾,“没听你提起过,上次你还说,自己更适合当个笔杆子。”
唐珵低头拿纸擦着身上的红酒,脑子有点迟钝,顿了好几秒才缓缓道,“是个大学老师...”
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上了笑容,半痴迷半清醒,“长得很好看,还是个北京户口。”
余钟才发现醒酒器的红酒几乎全让唐珵一个人喝了,和第一次有所防备不同,今晚的唐珵和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分别,毫无戒备心也没有被社会洗濯过的圆滑。
“这么厉害?”余钟看着唐珵一脸爱慕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一边顺着他一边忍不住阴阳怪气说道,“那我挺有兴趣见见的,我也很喜欢和文化人打交道,老师虽然不挣钱但谈吐都很了得。”
唐珵垂着眼眸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也挺有钱的...”
说着想从胸口摸出什么东西让他看,摸了半天没有摸到,余钟的深情不太自然,“你在找什么?”
“无事牌...”
像是想起什么,唐珵眼眸变得暗淡,“我忘了,我把它放起来了。”
有一家工厂设备不达标致使一个工人指头被机器绞进去,五指一瞬间被碾成肉糜,工厂拒不认账拿着一个月的工资辞退了这位工人。
唐珵写了一万字的报道交上去审核全被砍掉,理由是这个工厂和某国企的老总有连带关系,那边压下了新闻出钱买断,五万块钱送到唐珵手里的时候,他犹豫过。
刘思方说,好的记者就从收第一笔钱开始。
他没经受得起诱惑收下了,当天晚上回去唐珵对着卫生间的玻璃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把脖子上的无事牌摘了下来,心不净不配宋瑜求来的神佛庇佑。
而后打开潘多拉的欲望魔盒一样,开了个头就覆水难收了。
唐珵以前总觉得他收了这么多丧良心的钱,早晚得死于非命。
“嗯...”余钟看着唐珵样子欲言又止,“唐记者,你衣服乱了。”
唐珵低头才发现刚刚摸寻间,卫衣的领子被拉下来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唐珵随意地扯了扯衣服,并不觉得在一个男人面前露个肩膀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拉完衣服抬头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僵住。
“咣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