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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黑眸沉，神情恍然，嗓音低，“像。”

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看了眼窗外，情绪稍微出来一点，他空出一只手来揉脸，嗓音哑，“不像。”

宋宋愣了下，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改口，她轻鼓了下腮帮子，“明明很像。”

顾旻抿唇，依旧固执地说，“不像。”

红灯。

顾旻停下车。

双手立即放开方向盘。

他利落地解安全带，看她一眼，侧身，伸手拿后座上外套，摸出烟盒和火机，随手将外套盖她身上，同时将空调往上调，下一秒立即开车窗，冷风倏地涌进来。

戴着宽戒的手指熟练地从烟盒中弹出烟，他嗓音哑，“抱歉，我抽根烟。”

宋宋轻眨了下眼，从他将外套盖过来，到冷风吹她身，再到他侧首咬烟，火机咔嚓腾起蓝色火焰，他指尖的烟燃起猩红的光，烟雾吐出又瞬间被冷风吹散，大雪簌簌地落他身。

这一系列发现的太快且太莫名。

反应过来时才伸手将外套给他递过去，“我不冷。”

她上车还没来得及没脱外套。

反而他身上只穿了件薄黑色羊毛衫。

雪落在上面格外显眼。

顾旻没接，反而伸手将没抽几口的烟垂眸在车载烟灰缸中按熄，窗没关，留着换气，他嗓音更哑，“不冷帮我拿着。”

宋宋垂眸将安全带解开，二话不说，直接撑着座椅探身将他那侧处的车窗按升起，轻抿着唇，将他身侧落的雪轻拍掉，又抬手轻拍了拍他额前的雪，给他盖上外套。

又默默地坐了回来。

系上安全带。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又快又干净。

顾旻轻扯了下唇。

沉默地将外套穿好，系安全带。

绿灯还有五秒亮起。

顾旻几乎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也很少在车内或室内抽烟，据她观察，他身上并非是每天都有烟草味，有也极淡，应当是没有烟瘾，至少不是很重。

她看他，他神色依旧淡，看不出情绪，但周身透着一种颓然的倦意。

“哥哥你是不是太累了，”她嗓音软，态度却很硬，“你等会不要撑着开车了，找个地方停下，我们喊代驾吧，疲劳驾驶是犯法的，不然我要报警抓你了。”

“……”

绿灯亮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

顾旻从胸腔里闷出一声笑，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我停。”

他开了一段，找了个地方停下，他看她，“你等会。”

顾旻利落地解安全带下车，去后座拿了伞，来她那侧接她。

雪下得大了。

打着伞也依旧飘到身上。

他们一同坐到后座。

等代驾来。

宋宋看他，轻抿了抿唇，“下次不要来接我了。明天也不要你送，以后不用你送也不用来接。你平时已经够累了，不用对我那么好。”

这话其实她高中时就和他说过。

那时他也坚持偶尔抽空开车来接她下晚自习。

只是今晚的态度口吻强硬了一百八十万倍而已。

顾旻看她，嗓音淡，反问，“来接你你不挺高兴的么？”

宋宋摇头，“我是很高兴，你来接我我高兴，你不来接我好好休息我也高兴，你干什么我都高兴。你要是喜欢我我更高兴，你要亲我一口我就更更高兴。”

他轻皱眉，低声，“乱说。”

宋宋看他，“我没乱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

顾旻再次抬手揉脸。

宋宋的嗓音轻了点，“你睡一会吧。”

顾旻没什么睡意，心绪乱今晚确实不适合开车，但也没办法装睡，他闭上眼，没过多久又睁开。

懒倦地倚在靠背上看前方。

车前挂的红色护身符。

和一旁的小狐狸挂坠。

雪依旧下很大。

他看到入神。

窗外的雪下个不停，冷风席卷着。

车内的暖气足。

同外面的世界完全地隔开。

车内安静。

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逐渐同频。

顾旻有些不知道干什么，他下意识摸到手机，指尖熟练地划动，在即将点进小药罐子历险记前顿住。

下一秒，他按下锁屏，又将手机撂一边。

他侧首看她。

宋宋轻靠着窗，指尖在蒙雾的车窗上写字。

【哥哥笨蛋】

还画了一个大猪头在旁边。

他轻眯眼。

宋宋透过车窗发现他看过来，于是划了一个箭头，将猪头指向他在车窗上倒影。

顾旻笑。

他说，“擦掉。”

宋宋摇头。

他转作不在意地收回眼，下一秒，倾身过来，高大的身影罩住她，抬手就擦，宋宋反应还算快，在他擦到一半的时候，拽他手，侧身去挡，“你——”

离得近，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更淡的烟草味，感受到他较热的体温。

话还没说完。

他利落地擦了个干净，又散漫地躺了回去。

宋宋：“…………”

不过，他这会看着心情好像好不少。

顾旻重新捞回手机，看代驾什么时候到。

今晚天气不好，又下大雪，他跟人发消息说没关系不用急。

宋宋看他。

突然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回学校。

又要很久都见不到他。

只能等一周一次限时五分钟的电话。

她轻抿唇，小声，带了点情绪，“哥哥笨蛋。”

第050章

顾旻抬眸， 往她身上撂一眼，没说话，轻扯着唇收回眼，算是认了这话， 他将手机搁下， 往后靠， 懒懒闭上眼。

宋宋也不再打扰他。

她看窗外的雪。

京榆今年好像一直在下雪。

她看着看着， 开始看他在车窗上的倒影。

顾旻轻叠着腿， 气质矜贵，浓重的眉眼， 下颌锋利， 长睫在眼下落下细碎的阴影，在落雪的车窗上，像是老电影中里的人。

宋宋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机，调出相机，拍车窗。

车窗外的背影是大雪落。

模糊的倒影中，她轻歪着头，露出大的狐狸眼， 和半边脸，镜头的正中， 她的身后， 是他闭目养神的清隽侧颜。

宋宋拍下照片。

将手机收起。

再偷偷看一眼他，他没发现。

过了会。

代驾赶到，是一位中年大叔，两鬓染了白， 过来时撑着伞，还是落了一身雪， 他在车外拍干净雪才上车。

一上车就道歉。

笑得憨厚，“老板不好意思有点超时。”

“没事，路况不好劳烦您开慢些。”

顾旻一边说一边垂眸在车上摸出一个备着的红包，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