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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棠这副讨人嫌的样子,她看着他,觉得就跟萧蒹葭的心情一样,看他偷腥得意勾起的嘴角很讨厌,看他乌黑柔顺的头发丝也很不顺眼,真真是哪里瞧他都不如意。

但她又不是萧蒹葭那善变的脾气,她现在就是这种厌烦萧鹤棠的态度,哪怕有朝一日她有所改变,萧鹤棠也跟巫常鸣一样,她也不会走到萧蒹葭的地步。

她才不关心萧鹤棠怎么想,她现在就是要把她的态度表露出来。

东月鸯经历了萧老夫人好一阵絮叨的关心,老人家年纪大是会念叨一些,但东月鸯都不嫌烦,“祖母说什么我都听,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听,爱听。”

这要放在以前,萧鹤棠可就要顺势接一句话了,“马屁精。”小马屁精。

很多好听的话东月鸯都不会对他说,她只倾向于她喜欢的,想要讨好的人,能叫东月鸯讨好的,除了萧老夫人和她父母还能有谁?

真是个小吝啬鬼。

如今萧鹤棠自然清楚东月鸯的性子,她脾气好,可是不爱听他说的话,他要是开口,她心眼子能直接记恨上,是以只能眼神示意调侃玩味地睇着她,他勾勾嘴角,东月鸯就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般心有灵犀,还有谁能说他们不相配?

萧老夫人被东月鸯哄得开心不少,减少了分别的离愁,话题转到萧蒹葭身上,“好了,你哥哥都要走了,还愁眉苦脸地做什么?你不是说喜欢红翡翠做的头面吗,我已经让人去给你打造了,还想要些什么,尽管开口,只是说了以后,就不许不开心了啊?”

萧老夫人半字不提巫家的事,没了这门亲事以萧蒹葭的身份还大有人选可以挑,巫常鸣虽然有前途,但小辈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只要不是危及性命,闹闹口角她不会去插手。

萧蒹葭笑比哭还难看,萧鹤棠觑了她一眼,也当没发现般,他当然不会说他还给萧蒹葭相看了其他人选,而且是在巫常鸣之前就看好的,是她想要的那种夫婿,十分满足她的条件。

但他直接让人陪萧蒹葭,岂不是受气来的,巫常鸣就很好,可以磨一磨他妹妹的性子,双方都是直肠子,那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等她过了这段日子,打仗回来,兴许也就将巫常鸣给忘了,到时候再给她牵线,说不定结果会好许多。

家宴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不舍,不放心,多叮嘱几句,盼望萧鹤棠大胜归来,萧老夫人很有经验,已经送别过许多次了。

翌日一早天不亮萧府的伙房就开始烧起热水,准备早饭,萧鹤棠统领的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他上马即刻出发。

东月鸯昨夜是在主母院子里睡的,她不记得萧鹤棠那时有没有回来,他们好像同房了,但是萧鹤棠难得的没有碰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睡的。

醒来,萧鹤棠就已经在屋内穿戴洗漱了,没有争执没有争闹,这一切就好像他们从前新婚的那段期间,她被他折腾得起不来,睡得晚了,只能躺在榻上,看着萧鹤棠更衣,梳洗,会轻声地跟外面的下人交代,让他们送热水过来。

他们只要在一起,萧府的木柴都会消耗得飞快,热水也是,萧老夫人跟府里的管事妇人还会打趣,近来账房的都说,今年花在木柴上的银两比去年都多了,伙房烧柴的下人也在叫苦不迭,要比往年累了。

那时东月鸯都很不好意思,回了房就跟萧鹤棠说,不要老是缠着她做那些事了,她冷脸,要让自己显得不是在说笑,萧鹤棠就以为她是不喜欢,不是身体上的不喜欢,而是心理上的。

他也傲气,说了就不碰了,然后日子里会见缝插针地找她的小麻烦。

虽然气人,但至少是平和的,直到两三个月后,他开始早出晚归,就好像一切不过是喜新厌旧,他腻了。

萧鹤棠随意抽了枝花瓶里刚剪的花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的东月鸯,抬手轻扫她的峨眉,在东月鸯不满时怼到她鼻子上,轻佻地道:“给你闻闻今日里的香,记住这次的离别,是什么味道。”

他那浪荡的姿态又来了,调戏人一样,花瓣轻轻抽打东月鸯的鼻头,嘴唇,待她恼火以后再伸手抬高,不让东月鸯抢去,坏心眼儿地笑,“就不给你,想要自己来拿?”

他把那花别在耳边,弯下了腰,侧脸凑近她,东月鸯早已熟悉萧鹤棠这样的厚颜无耻,可她还是会被不经意间给迷惑住,他的长发用发冠束好了,马尾顺着他的耳根轮廓随意搭在肩上,他就喜欢这样,不显老成,意气洒脱不受世俗控制,尤似少年。

他的眉棱鼻梁嘴唇堪称得天独厚,眼睫夹住漆黑眼珠,纤长又细密,多情又有神,东月鸯无可自拔看痴了一瞬,萧鹤棠越走越近好像要吻上来,在她近距离处促狭地眨了下眼,“流涎水了,鸯鸯。”

东月鸯:“……”

她抽下他耳边的花枝朝萧鹤棠砸过去,扔到他脸上,迎接她的是他纵情的大笑,从未如此恣意畅快过,“小娘子,该起了。”

“无聊。”东月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却掩饰不掉脸上的红晕,呆坐在床榻上生闷气,婢女被召进来送水取衣物,萧鹤棠在房内依旧表现得好像不是要出征,而是和以前一样,他把砸到脸上掉了几片花瓣的花枝插回到花瓶里,结束了方才的嬉闹,闲话般道:“我走了,好生照顾祖母和你自己,蒹葭不用惯着她,等我回来,你有想与我复婚吗?”

东月鸯在屏风后面穿衣服,她停顿了下,随即当他在说胡话,置之不理。

萧鹤棠背对着看不出神情:“嗯?”

东月鸯抚着胸口,她想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呢,八字没一撇的事,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是口干还是嗓子痒,她想挠挠。

“祖母跟我说,我有我的苦衷,你也有你的难言之隐,是我冷落你,你会胡思乱想亦是正常,既然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什么都没做错,那为什么要和离?我早就想说,不和离不行吗?”

萧鹤棠:“你知道,当初祖母为我择亲,有许多人前来打听,那么多人,祖母问我瞧上了谁,你猜我怎么说?”

他轻轻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久不得东月鸯回应,问:“说真的,难道你就不想恢复萧家少夫人的身份?”

大将军夫人,多威风,属于她的位置,一直都是她的。

背后迟迟没动静的东月鸯突然按住桌子,反应大到引起萧鹤棠怀疑。

一道不舒服的干呕声让他皱眉,东月鸯扶着胸脯,在婢女端着盆子的情况下,不适地干咽两下,直到真没吐出什么东西,才顶着晕眩的感觉迁怒道,“呸,谁稀罕你?和离之后再相见,谁先动情谁是狗。”

萧鹤棠:“……”

都怪萧鹤棠,定然是他一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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