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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妻子,哪儿来的护不护。
萧鹤棠眼珠乌黑清润,东月鸯和他相视片刻,清楚地领会到其中意思,她面无表情地撇开目光,她早知道是这样,其实她是不是萧鹤棠的妻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从没在意过她。
离开萧府,迫在眉睫。
家宴结束,萧老夫人因小辈们的事情烦扰,期间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多少,但不知是不是受了不肖子孙的刺激,越是不可能的事,她越要变得可能。
萧蒹葭说东月鸯不是萧鹤棠的妻了,在萧老夫人看来,那不过是他们之间一时出了问题,因为聚少离多,夫妻感情不深厚才说离就离。
她已打定主意,从今日起趁东月鸯还在,命令萧鹤棠再忙也要把手上事情放一放,一定要多回来陪陪她,哪怕是混个脸熟。
不是妻了怎么了,再娶一回不就是了。
萧老夫人:“天色还早,正适合娶园子里散步消食,月鸯,鹤棠,你二人陪陪我吧。”
萧蒹葭亲眼见着她祖母睁眼说瞎话,这天都暗了,宛若墨洗,还散什么步,不想给兄嫂和好的机会,她争着参与,“祖母,我也想去。”
萧老夫人拉下脸道:“不,你不想。”
萧蒹葭:“……”
萧老夫人:“我是有话想跟他们聊聊,外边冷,你还是在这儿吃果子吧,乖乖等我们回来就行。”
在萧老夫人的坚持下,东月鸯和萧鹤棠不得不跟上她的脚步,黄昏褪去,天色青黑,冬日里燃烧的灯盏像萤火般在湿润的夜色里苟延残喘,呼出的热气白茫茫的,雾一般消散。
萧老夫人背着手,耍赖似的走到一半不动了,她说:“我累了,要在此歇会,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我歇好了一会再来。”
她这明摆了是要为东月鸯和萧鹤棠创造独处机会,这样明目张胆,东月鸯略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萧老夫人,对方偏头朝她悄悄挤了下眼。
东月鸯:“……”
萧鹤棠等候在不远处,他好像也有话要问东月鸯,一副袖手旁观冷冷清清的样子,“走还是不走?”
东月鸯被萧老夫人推了一把,轻轻的,她脸上漾着笑,推波助澜地驱赶道:“去吧,快去。”
东月鸯明白了萧老夫人这么做的意图,她还想撮合她跟萧鹤棠,但是和离书都签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老人家一片心意,她已经接连拒绝了两次,这次她不想让萧老夫人伤心。
走走就走走,也没说她一定要跟谁一起,对吧?
东月鸯往种了一片瑶台玉凤的地方走,重型的白色菊瓣如同累累硕果,淡香弥漫,走这个方向再绕到后边就是月洞门的出口了,越走越远,她跟萧鹤棠的身影也就越来越看不见,到时就能分道扬镳了。
地面有些冰霜所化的湿濡痕迹,廊檐灯笼的照应下,东月鸯提起裙子的一角走上连廊,她像是忘了还有人跟着,把萧鹤棠抛之脑后,朝着主母的院子里去。
背后忽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摁住,力气大到仿佛将她捏碎,萧鹤棠按着东月鸯的肩把她转过来面对面道,“你还真是喜欢阴奉阳违。”
到现在为止,虽然离婚了,但萧鹤棠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应该没那么简单,东月鸯真正要和离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打发的。
他紧盯着眼前的人打量,逼问道:“你不是东月鸯,你到底是谁?”
第5章
如今萧鹤棠所见的东月鸯,如以前一样看着孤僻,说话调调都不变,依旧气人,可是萧鹤棠还是多少察觉出她细微的变化。
她厌他,以前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但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两人故作不知还能过得下去,现在不行,现在就是两个台上一起做戏的人,其中一个突然间撒手不干了,剩下的那个无辜的倒霉蛋还得在台上接着唱,台下的看客静待如何收场。
换做别人吃了这个哑巴亏隐忍不说就算了,萧鹤棠可能吗。
东月鸯一副对不起她的嘴脸,传出去都要以为他是罪大恶极的负心汉,辜负死人了。
萧鹤棠:“你若不是壳子里换了人,就告诉我犯了哪条天条定律,为什么闹和离?”
在萧鹤棠问她是谁的时候,东月鸯心中猛跳了一下,还以为自己重生回来的事情被萧鹤棠发现了。
她在这世上暂时还未听说过死了一次,还能重新来过的,只有借尸还魂,这种一经被人发现运气好些当做是上天庇佑,运气不好就是活死人妖怪,杀之烧了免得危害同类。
事实证明她有血有肉,会冷会痛,还是凡人,她放心了。
萧鹤棠问她犯了哪条天条定律,东月鸯还真能说得出五六七八来。
就如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吧,去年冬天,东月鸯和萧鹤棠说好,开春了她要去望天城省亲一趟,她父母在望天城做生意,经营了几家丝绸商行,她说要回去看看他们,萧鹤棠答应了,说好抽空陪她一块去一趟,结果真到出发那天,时机很不凑巧。
郡里出了点骚乱,大概是有两个帮派的人聚众私斗,来了许多官兵,私斗的人为了逃避官府追究,偷偷潜入了船舱,他们那边的所有船只刚好就被勒令不许出行。
东月鸯早就与父母约好,今日出发,赶在母亲生辰那天到达,一家团聚要为生母庆生,现在这样可不就耽误了。
别人或许无计可施,萧鹤棠却有办法,他似神通广大,轻易就搞定了来稽查的官兵,允许他们出航,然而就在登船那一刻,一个官长好像认识萧鹤棠,二人走到一旁交谈片刻,萧鹤棠就回来她身边说,望天城的行程他去不了了。
当时的东月鸯怔然住了,问他“为什么”?
萧鹤棠打发地说:“临时出了要紧事,回去吧。”
东月鸯站在原地不肯走,执着地问:“什么事,很重要吗?可是说好回去陪我母亲过生辰……”比这个还重要吗?
萧鹤棠很敷衍地道:“是。”
东月鸯眼里的光一下暗淡了,失落和委屈填满她归家心切的愁肠。
萧鹤棠不懂她已经多久没见到亲生父母了,上回还是他们成亲那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事急从权,也不急这一天?你要是怕被怪罪,我写信给岳父岳母,说明情况,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来日再去也无妨。”
他们的行李从船上搬下来,人去不了,要送的贺礼还是如约送去了望天城,萧鹤棠和那位官长因为急事换了个地方,东月鸯乖乖回萧府,到了晚上,他才醉意盎然地回来,结果浑身还染了一袭脂粉香。
萧鹤棠对白天发生的所谓的“要紧事”只字不提,去哪快活了也不解释,更不问她对探望不了父母的内心想法,他根本不关心在乎她。
那时东月鸯就想,她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