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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浪费的粮食默哀一下。
直到乱步有些吃撑了,才推着苏格兰在一家店面最大的拉面铺子里坐下,十分贴心地给苏格兰叫了一份豚骨拉面。
苏格兰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没关系。”乱步向苏格兰伸了伸手,要过来一份鲷鱼烧。
他嘴角沾了点孜然粉,但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反倒是边上的苏格兰觉得十分别扭。
但他还没来得及提醒乱步,就听乱步“啊”了一声低呼,正看向另一边的关东煮摊子。
苏格兰顺着乱步的视线看去,一个黑发少年正站在那里,看起来应该是个初中生,他正在弯着腰和身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聊天。
少年先是表情疑惑,随后老奶奶似乎提出了什麽要求,少年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胸口,好像说了一句“我帮你搬”?
看起来两人应该并不认识,而善良的黑发少年正准备帮助这个遇到困难的老人家。
苏格兰并没有看出什麽不对劲,于是开口询问:“怎麽了?那个少年有什麽问题吗?”
乱步翠色的眸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歪了歪头,说:“没什麽,只是看她人不错的样子。”
苏格兰又回头看了那个老人家一眼,比黑发少年矮了一个头,的确面相看着就十分友好,像是那种会问你晚餐吃了什麽的邻家奶奶。
乱步伸手扣了扣桌面,很有兴致地说:“来场新的推理比赛吧!”
“推理比赛”这四个字一出,苏格兰立刻表情微妙。
和乱步相处的半个多月,苏格兰经历过好多次这种突然被提出的推理比赛,每次都是以乱步获胜告终,苏格兰已经输到快要麻木了。
当初那个同意推理比赛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但乱步显然不是在和他商量,苏格兰只能一边分析一边说:“那位老人家是入口处抓金鱼摊子的主人之一,她身上穿的制服和那家看店的年轻男人是同款,她大概是去买了些东西,就是脚边堆着的两篮子苹果,篮子把手碎了,所以老人家找了那个黑发少年帮忙?选这个黑发少年应该是因为他还穿着校服,同意的概率比较大?”
乱步懒洋洋地说:“全部正确。”
苏格兰也有些惊讶,自己似乎在多次的推理比赛里得到了锻炼,现在他的推理能力明显有了提升,就算和远在长野的哥哥比一次,苏格兰也觉得自己不见得会输。
“但你还是输了。”乱步听完了苏格兰的推理,竟然没有说出自己分析的意思,继续吃起了自己的鲷鱼烧。
苏格兰耐心等了半天,才发现乱步是真的没有要说的打算。忍不住问:“还有什麽我没推理出来的地方?”
乱步有些口齿不清地学着别人装神秘:“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这是打定主意不想告诉他了。
乱步咽下一口鲷鱼烧,眼神冷漠地注视着那位黑发少年抱着两篮子苹果,跟在老奶奶身后拐进小吃街后边阴暗的小路里。
面摊老板端着面走上前的身影遮挡住了乱步的视线,他收回心神,继续吃自己的鲷鱼烧。
苏格兰没有发现异常,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他吃东西的口味不挑,但也觉得这份豚骨拉面有些太咸了。
感觉就像厨师做料理的时候抖了下手,把盐罐里的存货都倒进去了似的。
但还没等他先去找老板询问是怎麽回事,周围几个同样点了豚骨拉面的食客里,已经有暴脾气的开始嚷嚷了。
“老板,你这面怎麽回事?太咸了吧?”
“怎麽,因为是海边,所以盐不要钱吗?”
“我家孩子都吃出不良反应了,你这面怎麽做的?”
“这面能吃?快退钱!”
“退钱!”
——果然是汤底的问题。
老板是个圆脸胖子,眼睛都挤在圆润的皮肉里只能看到缝隙,看面相就很有大厨的风范,走过来道歉时急得一脸是汗。
“大叔,你心理素质真差劲。”乱步吃完了鲷鱼烧,将空的包装袋扔到半米外的垃圾桶里,嘴上很毒舌地吐槽。
“抱歉,他不是故意的。”苏格兰不是很走心地道了句歉,没有半点诚意。
老板面皮抽了抽,看起来表情极为不自然,但或许是碍于摊子的名声,最终没有发作,只赔笑道:“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
面摊老板将钱都原价退给了顾客,苏格兰也收到了自己的那份,但这也意味着他的晚饭暂时泡汤了。
乱步大发善心,把自己两份没拆封的小吃递给了他
坐在小吃街和苏格兰一起吃垃圾食品,很快乐。
乱步拿起手机随手一拍,将一桌子高油高糖的小吃拍给基安蒂看,顺便还带着拿着章鱼烧的背景板苏格兰一位。
【乱步:[图片]】
【基安蒂:!!!!!】
【基安蒂:那只手是谁!!是苏格兰吗!!我要杀了他!!!】
很好,下属们还真是相亲相爱啊,又是开心当老大的一天。
乱步翘着腿这样想道。
……
晚上九点,乱步终于结束了他的逛吃环节,带着苏格兰往回走。
还没走出去多远,乱步咳了两声,开始耍赖了,他试图往苏格兰背上跳,但蹦起来却只抱住了腰。
他泄气了,扒着不肯动弹:“苏格兰,背我回去。”
苏格兰被勒得倒抽一口凉气,应道:“好,但你先松开。”
乱步听话地松开了手,等苏格兰半蹲下身,咸鱼似的往苏格兰背上一趴。
苏格兰背起他,脚步如常地往前走。
海滨公路的路灯尽数亮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混杂在喧闹的叫卖声中,一辆白色货车从岔路行驶到公路上。
身后的影子由远及近,短暂交叠之后又迅速分开了。
第十二章
乱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正站在警校门口,细微的雨声响在耳边,眼前的视线朦胧一片,模糊的景象却透着无法打破的沉静。
虽然看不到周围的景物,但他很熟悉接下来的走向,他会被保安大叔赶远一些,然后站在那里像一只凄惨的落水狗。
位置就在一人高的邮箱旁边,他会在那里缓缓蹲下,把脑袋埋进衣服里,十分狼狈。
他和梦境中的自己同感共情,但经历过那麽多次相同的梦魇,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完全和过去自己那软弱不堪的情绪割裂开来。
他好似从那具透明的躯壳里脱离,在漫长的无声注视着曾经的自己,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一步之外,车上的人摇下车窗,只在一片朦胧中留下一个漆黑的剪影。
乱步看着过去的自己坐上了那条不知道终点的车。
他站在原地,回身注视着警校的铁门,却不愿意跟着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