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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开风扇都嫌烦。

偏生又怕热。

夏日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年里最坏的季节。

观南镜跪坐回来:“前辈最近吃的东西也变少了,也是因为不舒服吧?好辛苦。头发这样披着是不是也会热?”

会热,夏油杰只是懒得扎,休息日还要把头皮绑得紧紧的也是一种痛苦体验,留过长头发的人都会懂那种“妈头发扎得有点紧” “妈头发没扎紧我辫子散了”的矛盾痛苦。他刚想说不管了,观南镜就已经凑近了点,温柔问他:

“我可以帮前辈梳头发吗?”

真是。

又搞砸了。

为什麽不拒绝。

安静地垂着肩膀,低着头坐着,夏油杰看着他们俩的影子落在一个框内,交叠在一起,在凉垫上微微晃动。凉垫是用某种草做的,大概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抛光工艺,编织得又细密,没有陷入阴影的部分,反射着非常微弱细密的光,好像一条被铺平的河。

观南镜在动的纤细手指的投影,像是某种优美的蝴蝶,或小雀。

明知道不应该答应的。扎辫子,太亲密了,被悟知道的话,他会生气吗……顺着观南镜梳头发的动作,夏油杰微微向后仰了仰头,眉眼微阖,喉结滚动:不,哪怕他不会生气,我也不该答应的。

说“嫉妒”的话,还不至于。说“退让”的话,也有点矫情。说“尴尬”的话,当然也没到这个地步。但这确实是大半个月以来他和观南镜第一次又亲密温馨地待在一起,做些和训练还有学习无关的事情。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麽。他当然没误会五条悟和观南镜在谈恋爱或是什麽别的……但就只是……

介意,无法准确描述和解决的介意。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像是在没事找事,不想要因为自己无由头的坏情绪来让别人不停地问“你怎麽了” “你想要什麽” “你还好吗”……于是就只是回避,回避他们俩,也回避自己的内心。

可是学弟好像总是能看出他不够好的,在他面前,夏油杰总觉得自己的外壳变透明了。壳子还在,但观南镜是真看不见,他只能看见真实的他在想什麽。

夏油杰分不清自己想不想要这样,分不清他想被看见的到底是哪一面。

微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眉头上抚了抚,观南镜替他束发的动作停住了,只是把厚厚的发丝握在自己手里:“我弄疼你吗,前辈?”

“……嗯。”夏油杰低声说:“稍微……有点难过。”

他的头发看起来柔顺,实际上发丝又粗又韧,在光下的某些角度看简直像是黑色的铜丝,光滑是很光滑,但力道十足,厚得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下摆冰冷,铺开来是异常华美厚实的一匹绸缎。五条悟的头发就完全相反,看起来好像喜欢乱翘很毛糙,实际上却细软又q弹,只是惊人的发亮在支撑他的蓬松脑袋。

知道他们俩头发不一样,听夏油杰这麽低低地小声撒娇,观南镜不疑有他,只当自己还是手不够轻,于是动作更温柔了些,和他道歉:

“对不起,这样好些了吗?”

现在这样吗?在一个方框内,亲密无间地依靠着,被温柔照顾,确实让他很开心。可他觉得自己的开心是错误的。于是他想要否认这种快乐,可心迹又太明了,错误的理由却只是模糊地存在着。即使有了“理性更要紧”的加码,美好的感觉却还是胜利了,他放任自己像一只被精心打理毛发的狐狸一样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靠在人类怀里:

“嗯,下次还这麽梳。”

饲养员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轻轻笑着用脸贴了贴他的发顶:“前辈,我们今晚一起吃荞麦面好不好?歌姬前辈给了我绿茶,冰起来很好喝。”

“晚上……悟可能也回来了。不用找他吗?”

“不用,物理和数学现在是娜娜米在给我补了。”观南镜和他说:“前辈和前辈晚上有事吗?”

夏油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被梳好的舒服又整齐的丸子头,冲他wink一下了:“我们把窗帘拉起来,灯也关掉,假装我们不在,尽量不要让悟发现——来和他玩躲猫猫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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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高专篇(18)

观南镜没玩过躲猫猫。

他对这个名字也产生了误解,还以为因为五条悟的外号是猫猫,所以才要叫躲猫猫,他不懂前辈什麽时候多了这种可爱代称。夏油杰解释后他才明白了,他们要做是的小老鼠,所有会来抓他们的人都是猫猫。

被找到的话,游戏就失败了。

本来要和五条悟玩这种游戏,应该会非常困难才对:对方的那双眼睛可比猫咪眼好用多了。

但是谁让他很信任夏油杰。

带着观南镜一起躲在衣柜里,夏油杰懒洋洋地给五条悟发了个短信,说带孩子下山玩了,勿念。他知道六眼虽然能根据咒力残留来模拟空间,类似于一款咒力版红外扫描仪,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能穿透物理层。所以躲进的物理夹层越多,也就越不容易被看见。

如果他走进屋子里来的话,一定是会发现他们的。

但五条悟毕竟不是那麽没礼貌的人,夏油杰是懂他的——他平时所谓的“没礼貌”都创建在双方愿打愿挨,无关痛痒的事情上,真正可能把人弄生气的举动,或是无必要的好奇行为,他是不会做的。

对方也确实和他想象的一样,在房门外停留一会儿后,迟疑着推开了他的房门——没有锁,正是因为没有锁,五条悟反而是扫了一眼就立刻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然后在门外啪嗒啪嗒地打字骂了他一通“等等我能死啊你个混蛋,最近不是都很萎靡吗怎麽我就迟回来半天你就好了”等话,最后消了气,总结为“给我带蛋糕123456回来”。

真抱歉啊,带蛋糕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夏油杰遗憾地想,在这句话里感受到了那麽一点歉意,觉得自己蛮过分的,不应该忽然想做这种事——但他一抬头看见观南镜抱着腿坐在衣柜里,却仿佛像是在看什麽金碧辉煌的皇宫一样又乖又兴奋的神情,不由得又笑了:

“在看什麽?”

他轻声问。

“我们可以说话了吗?”

观南镜谨慎地用超级超级小的气声说。

“可以哦。”夏油杰轻轻说:“现在开始,我们也能出去了,但是不可以发出很大声音,因为悟就在隔壁。”

在屋内正常活动但不能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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