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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少女被众人簇拥着,嬉笑关怀,明媚的笑脸几乎照亮所有人,他们都在为谢窈的回来感到开心。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烦躁,如果都杀了,这种烦躁会稍微好一些吗?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到时候他可怜的小师姐应该会很害怕他吧,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那个时候,说不定还会对他刀剑相向,可他会像捉住一只麻雀一样,将她困住。
思绪在不断偏远,突然手臂被人轻轻拽了下。
落在手臂上的力量很小,却让谈惊春逐渐扩大的阴郁停顿了下来,像是重新返回了人间,神情不由有些怔愣。
谢窈不知何时,已经从人群里来到他身边,扯了他一把,道:“要给小师弟看一下,他可是伤得最重的,只是面上装的好。”
“都要好好检查一下。”贺淮舟笑道。
他们同为行止道尊的徒弟,一并住在天剑峰内峰,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小院。贺淮舟白洛川把谈惊春一路带回了他的院子,请来医师,将他经脉接了起来。
季如霜则跟谢凌一道,把谢窈送回了她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她从云川带来的侍女在她不在时,也会为她修剪花园,整理小院,擦拭旧物,将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
往常安静的小院一下热闹起来。
再三被医修确定已经没有大碍后,谢凌就十分豪横地给了他一袋上品灵石,又从乾坤袋里翻出来不少珍贵仙草补药,给了侍女,让她们好好炖些补药来。
得了空,谢凌又在一旁抱怨道:“小阿窈,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谢窈已经不会对他的这句话产生什么心情波动。
不对,也有。
只不过不是过去刚见面时那种害怕被戳穿的感觉,而是好整以暇,看看他这么又想演哪一出戏。
果然,谢凌开始数落了:“你都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我了,父亲母亲临终前将不足三岁的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让我给你当马骑,还喜欢坐在我脖颈上看花灯,现在长大了,反而疏远了我。”
谢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讲:“我现在是十七岁,不是三岁。”
“可你删掉了同我的通讯符文,还一晃数年都不回家,天天在这剑锋孤零零的学艺。”
一旁的季如霜听了,缓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卖艺是什么,道:“练剑不是学艺。”
谢凌噎了一下,又道:“我那么辛苦的用山珍海味把你拉扯大,实在也很不容易。”
谢窈吐槽:“山珍海味拉扯大,好像也没有很不容易。”
谢家那么多灵脉,放在现代就是挖矿的,用心照顾小孩子的丫鬟婆子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不可否认,谢凌在照顾原主上确实花费不少心力。
她已经看破了谢凌的这出苦肉计,道:“有话直说吧。”
谢凌干脆道:“咱能不能再把通讯符文加上啊。自从你为了逃婚,删了旁人的也就算了,还把我的也删了。”
谢窈只好再次加上谢凌,又和他唠嗑了会儿,还是季如霜见她精神不济,就让谢凌跟她一道走了。
*
相较于谢窈住处的叽叽喳喳,白洛川和贺淮舟将谈惊春送到院子里后,让医师给他接续经脉。
接经脉时,白洛川在旁边看着就觉得幻痛到自己身上,偏偏谈惊春一身不吭的,顶多是咬咬牙,额间的汗珠滚落的勤一点。
待接好后,贺淮舟道:“师弟哪里不舒服,记得要告诉我,你也好好休息吧。”
“好的。”谈惊春微微笑道。
白洛川其实并不知道怎么跟谈惊春相处,两人虽然是同一个师尊座下的师兄弟,可是他和谈惊春说过的话寥寥无几。
这个师弟给他的感觉也是虽然总是在笑,但是和贺淮舟那样的一眼就能看穿的人不一样,他给人的感觉像是团缥缈的雾,捉摸不透,又总是会在无形之间,将人推得更远一些。
白洛川“呐呐”两句,跟着贺淮舟附和了一句:“倘若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熬着。”
谈惊春送走两人后,关上门。
他的屋子和其他人的房间是一样大的,只是他并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要摆放,只是简单地摆放桌椅,衣柜和床榻,所以看起来格外大些。
在他回来前,就有外门弟子打扫了他的房间,还开了窗户通风。
谈惊春靠近窗边,风就扑在了脸上,他将窗户阖紧了,房间内的光线瞬间就暗了许多。
外袍被他褪下,搭在衣架上,后背处的金蛇缠昙纹身滚烫,仿佛有火在灼烧。
取心头血的后遗症仿佛现在才延迟到来,他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换了干净的里衣,将整张脸埋进被褥中,意识渐渐昏聩之时,他仿佛听到有什么人在唤自己。
“阿绮,你喜欢这个颜色吗?”
是女人柔和的声音,说话就像在唱摇篮曲一般,舒缓空灵。
纤细的指尖捏着一支细长的针,在烛火跟前反复烤着,直到针尖通红,桌案上摆放着小小的圆盘,盛放着乳白色,淡黄色,以及浅金色的粉末。
少年上衣被扯开了,露出瘦削雪白的背部,乖乖趴在床上,偏着头看那根针,眸中装满了迷茫。
女人将烤红了的针尖,沾上粉末,摁住少年的背部,不加迟疑地刺进去,带着些许哄诱的语气:“阿绮,不疼的,不要怕。”
针尖蕴含了灵力,刺在肌肤上时初时只是轻微的刺痛,之后宛如深入神魂,每一缕疼痛都是那么明显到无法忽略的程度。
少年放在两侧的手蜷紧,痛苦使他汗如雨下,脸色骤白,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剧烈挣扎起来,口中的尖牙骤现,几乎克制不住地,身体以一个扭曲地动作往后咬去。
女人只消指尖轻轻一点,谈惊春感觉额头好像被什么重物捶打了,无力地倒在床上,双眸空白。如果他的精神能够具象化,所遭受的疼痛不亚于清醒地感受头颅被碾碎的痛感。
女人看到他口中冒出的锋利的牙齿,抬手覆了上去:“阿绮,你想咬我吗?”
“不是说了吗?你不能露出牙齿,像蛇一样扭曲身体的,也不能随便给生灵喝你的血,这样他会觉得你是怪物的,可你总是这样,真的让我很难过。”
女人温柔又哀伤地声音响起:“是不是,只有用刀划开你的尾巴,拔掉你的牙齿,你才能就更像人。”
少年一点点收回牙齿,又松开了挣扎了力度,稚嫩地声音闷在被褥中,分辨不出来真正的情绪,叫了一句:“母亲。”
静默许久,女人道:“其实你叫我只是怕我打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代表什么。”
“真可悲啊。”
意识再次回收时,谈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