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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将两人托平而起,最后缓慢落在地上。
雪白的老虎一路踩着树梢而来,红衣青年稳坐其上,看着谢窈,胜券在握道:“虽不知你以何种方式将修为短暂提升至化神期,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强行催动灵力,也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副作用。”
“为一个魔与我作对,并不值得。”
裴红月挑拨离间道:“毕竟返祖之魔,便是以凌虐修士而生的,不杀他,必然引起六界动荡。”
“看你也是个心怀正义的小友,与其日后走后挥剑向所爱,不如就在这里,将他交给我。”
谢窈抬剑,冷声道:“别做梦了。”
“那好吧,看来只能动手了。”裴红月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也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的功夫,谢窈肩膀一重,不知何时裴红月已近至身前,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他嗓音柔和:“好好睡一觉吧。”
谢窈眼前的视线模糊,她用力睁大眼睛,结果只是徒劳。
手中的月落剑滑落在地,自动收入剑鞘之中,谢窈阖上眸,彻底晕了过去。
裴红月展臂捞住她的腰,这才没让她滑落在地。
察觉到浓烈的杀意,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谈惊春,说:“哦哟,你这是生气啦?”
谈惊春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裴红月放在谢窈腰间的手臂上,胃部痉挛着,他捂住了唇。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疯狂提醒,杀了眼前这只魔。
杀了他。
杀了他。
……
脑中被这种无意义的词汇充斥着,浅色的眸彻底化作淡淡金色。
他头发无风自动,明明右手已经断了,他还是撑着刀,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股漆黑的魔气悄无声息的下面,迅速缠住昏迷的谢窈,将其整个包裹住,遁入地底,须臾,再次从谈惊春身旁破土而出。
稚魔将谢窈挡在身后。
谈惊春回头看了谢窈一眼,道:“护好她。”
稚魔化作一个通体黑色的结界,牢牢将谢窈罩在其中。
右手已经无法活动,谈惊春将神寂刀换到左手,声音沉缓:“你知道返祖之魔,为何能称作返祖之魔吗?”
裴红月弯眸:“愿闻其详。”
漆黑的发丝浸满了鲜血,垂落在他阴戾姝艳的眉眼之间。
谈惊春扯起嘴角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话中低沉带笑:“因为我本来就是众魔的祭品。”
话音落下,神寂刀悬空而起,锋利的刀尖直指自身,刺入他腹中血肉。
他闷哼了一声,呛出鲜血,额间冷汗加剧,唇色更加苍白。
鲜血从伤口处滴滴答答往下落,脚下的土地化作一团漆黑的液体,仿佛阿鼻地狱翻涌的血水,无数双漆黑的手从中探出,拉扯着他的小腿,衣袍。
四周响起了波诡的笑声。
在少年的身后,是赫然升起的巨大雪白的人形的骨架。
锋利的骨刃从后穿透他的四肢,雪白的喉咙。
那些骨刃仿佛是导管,源源不断地吸食着从谈惊春身体内剥夺而来的血液,很快,骨刃从白变作血一般的殷红,散发着诡异不祥的气息。
裴红月眯眸:“古召唤术。”
返祖之魔之所以强大神秘的原因,便是伴随着其人成长,会吸引来众多觊觎的魔物,修为或高或低。其魔本身也具有极强的修习禁术的本领。
倒不知谈惊春是从何习来的这种不祥的禁术,有人说,返祖之魔生来便具有沟通魔物的本领,只要返祖之魔经过与古战场相关之处即使留存的魔息再少,古魔也会将一缕神思投入他的脑海之中。也有人说,这是返祖之魔传承之事,天生就能习得此法。
只是,以谈惊春现在的状态,试图献祭给上古穷凶极恶的大魔,自己也会受到重创。
锋利的骨刃从谈惊春身上吸食够了足量的鲜血,通红的骨刃从他的喉咙,四肢间抽出,伤口变成了一个漆黑的血洞。
谈惊春支撑不住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他抬头看向裴红月。
鲜血星点的溅落在冷白的面孔上,浅色瞳孔中金轮毕现,谈惊春的眸光疯狂偏执,每吐出一个字都在呛血:
“以我半身鲜血为祭,十殿魔神听召,撕碎他!”
声带几乎被破坏,发出的声音沙哑,仿佛败落漏气的风箱。
他脚下的黑色泥域中霎时蹿出众多魔灵,不乏一些上古凶兽,虽已死去数万年,但残留下来的魔煞之气,却足以扰乱人的精神。
如翻天覆地的海潮般涌向裴红月,裴红月看着谈惊春几乎整个人都被白骨洞穿,感慨道:“你可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谈惊春起身,喉咙间满是咯血之声,他弯眸道:“多谢谬赞。”
裴红月看着谈惊春,不得不承认。
倘若这一次他不能钳制这个尚未成长的返祖之魔,那么,用不了多久,整个魔域,乃至于太玄九洲,都应对他俯首称臣。
返祖之魔是永生的,但一体两面,过分强大的对象也有极其明显的弱点,他有伴生之物。
只要以伴生之物,熔铸灵器,就能彻底杀死返祖之魔。
无人知晓,谈惊春的伴生之物究竟是什么,又放在哪里。
裴红月能做的,只是暂时废了谈惊春。
他迅速突破重重魔影,来到谈惊春跟前,笑道:“你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谈惊春却在他靠近之时,唇角勾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来的正好。
谈惊春爆发出雪白火焰,火焰中掺杂了碎金之色,神寂刀上也淬上白金光芒。
“舍身技。”裴红月眸光一怔,失笑:“臭小子,只不过打个架,你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果然最讨厌你这种不要命的怪物。”
但是他说迟了。
磅礴的灵力轰然炸开,顷刻将四周夷为平地,裴红月被震出一口血来,整个人仰飞着,被白虎护住,顺势没入身后划破的空间裂缝之中。
草木清颓,周围林木几乎被夷为平地。
谈惊春周身雪白的火焰收入体内,肌肤表面呈现出崩裂的状态,缝隙间流淌着白金色的光芒。
如同即将崩塌的神像。
往日明亮的眼眸此刻失去了神采。
许久,久到天空开始下雨了,他才睫毛颤了颤,回头看去。
稚魔从一个圆融的黑色半球体消解开来,露出躺在里面的黄衣少女。
尽管周围已经被夷为平地,她附近却并未受到魔物侵扰。
他每走一步,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坠,拖出一条骇人的血线。
步伐沉重,他几乎要保留不住人形。
锋利的刀刃刺在昏迷少女背倚着的树身上,谈惊春失力地一点一点滑下去,看着眼前的少女。
鲜血从他的发梢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