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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无为,他再怎么样也是我云棠的孩子,我云棠一生修道,以剑为身,无坚不摧,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后小人。”云棠目光冷冽,那双桃花眼犹如火焰般烈烈生辉:“我虽在皇城,鞭长莫及,但如果我想要,宗主之位易如反掌。”

浓烈的剑气灵压让师无为有些呼吸困难,云棠没有拒绝的是让陆隐川为天衍宗所用,而不是成为暗子,永远不见光。

而且加上一些别的原因,她的后代也不能修行邪门歪道,这是铁律一般的家规,师无为明知故犯。

大殿外面传来弟子们的声音,云棠收了灵力:“你自己好自为之。”

太长老顾诀修行之地是一片雪山,这里冰寒刺骨,在这里如果不想被冻死,就得时时刻运转灵力,修行环境可谓十分残酷。

但是陆隐川喜欢这里,就连体内的魔魂到了这里也觉得没有那么压抑。顾诀没有亲自露面,只是用一道法相之身教授陆隐川修道。

他给陆隐川规划的路线是剑修,道为无情道。

魔魂剔除,陆隐川对七情六欲的感知要弱很多,加上道骨让他时刻保持清明,修行无情道再好不过。

陆隐川不负所望,修行一路顺畅,直到他突破问道,顾诀才准许他下山。

在山上这些年,陆隐川并非完全与世隔绝,毕竟还是要考虑一下他和天衍宗的和谐相处,顾诀偶尔还是会让他和宗门里的人接触。

没有师无为的横加阻拦,陆隐川在宗门声名鹊起,下面的弟子一说起他,就是满眼的羡慕。

毕竟能被太长老看中,指为四代弟子,亲自带在身边修行的待遇不是人人都有,天衍宗自古以来,也就两三人有此运气。

而且天衍宗的弟子已经发展到七代,升为四代就是长老级别的待遇,师无为是三代弟子。

顾诀让陆隐川在天衍宗站稳了脚跟,但随着他和天衍宗的接触越来越多,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师无为被云棠教训后,再见陆隐川,没了小动作,直接以权压人。

身为宗门弟子,免不了要受宗门调遣,这一点陆隐川并不抗拒。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在天衍宗待的时间越长,和天衍宗的联系就越难分开。

他横空出世,天降奇才,频繁的宗门任务更是让他在玄门声名鹊起。师无为的刁难,反而成就了他。

没有人还记得他初入宗门的艰辛,渐渐地他成了宗门弟子崇拜的对象,再然后,其他宗门的人也闻声而来,想要一睹风采。

就连仙皇也十分欣赏,邀请他去皇城给诸位皇子授课讲道。

皇城有云棠,还有见过几次的弟弟谢迟。

陆隐川没有去,他婉拒了仙皇的邀请。在无限风光的背后,陆隐川反而越陷越深,不得自由。

他的力量越强,天衍宗派遣给他的任务就越来越难,一开始还是些明面上的东西,再然后就是见不得人的任务。

师无为借他的手铲除异己,为了让陆隐川配合,他以野狼为要挟。

当日仅有的两头狼,一头正常老死,另一头被师无为用丹药续着命,还活着,自然也成了约束陆隐川的锁链。

陆隐川没有拒绝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就如师无为所愿,他成了天衍宗最锋利的一把剑。但师无为不知道,这把剑他无法掌控。

陆隐川在帮他杀人,也在帮自己杀人,昔日踏足魔族之地的人和门派,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三尸宗掠尸,屠的最多的门派也是三尸宗。

明面上,他是不出世的天才,一席白衣胜雪,玉面寒霜,不苟言笑,众人对他又敬又怕。

暗地里,他杀人屠宗,双手沾满鲜血,黑衣鬼面,让人闻之胆寒。

他习惯行走在阴阳之间,独来独往。偶尔闲下来,才会去看看野狼。虽说这是师无为牵制他的筹码,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没有白狼,他早就死在深山之中。他和狼群亲如兄妹,狼群留着他的赤子之心。

多年来,野狼见证了时间的飞逝,在吃了很多丹药后,它也开了灵智,知道了不少事。它未曾主动修炼,即便是师无为让妖兽教它修行,它也不理不睬。

它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死亡。

最终它也如愿以偿。

此时的陆隐川已经不是当年被师无为任意揉搓的小孩子,他突破大乘,被选为九尊之一,在大陆上享有盛名。

野狼死在他出任务的时候,等他回来,看守野狼的弟子交给他的是处置好的骨灰。陆隐川拿着盒子,站在园子前面沉默了许久,久到日月变幻了一日,他才对着盒子轻声道:“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久,辛苦了。”

没有野狼,师无为就失去挟制陆隐川的筹码,加上陆隐川如今的声望,他已经对掌控他感到棘手。

但是就在陆隐川觉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气时,他遇见了谢陵。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送走狼群的最后一头狼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他坐在榻上看书,识海里的魔魂因为野狼的离去难过,闷声不语。

“垂头丧气做什么?往好处想,从今以后,我就没有弱点了,不是吗?师无为不能再用任何事物来要挟我。”

魔魂没吭声,寂静的雨夜里,忽然传来阵阵哭喊。

陆隐川愣了愣,他此峰独立,少有人来,大雨夜怎么会有孩子的声音?

陆隐川本没理会,那声音哭的越来越伤心,隐约还有人在喊哥哥。

魔魂率先坐不住了:“你倒是出去看看啊!是人是妖,会会便知。”

陆隐川打开房门,神识穿入雨夜中,很快就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在大雨里哭的撕心裂肺。他似乎是迷了路,黑灯瞎火地边哭边跑,被雷霆暴雨吓的不轻,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哭声瞬间微弱下去。

“陆隐川,你救人啊。”魔魂喊了起来。

陆隐川迟疑了一下,挥出一道灵力,温和的力量把孩子卷进门。那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孩子,约莫五六岁,被雨淋成落汤鸡也难掩那股机灵可爱的劲。只是刚才那一跌,把额上跌了条口子,鲜血直流。

魔魂可心疼了,在识海里知知不休。

陆隐川施法给孩子疗伤,又脱了他一身湿透的衣服,把人裹进暖和的被子里,让他先好好睡一觉。

“这谁那么粗心大意,把孩子落山上了?”魔魂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他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陆隐川却觉得疑惑,沉吟间,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魔魂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隐川抬头,门扉被人推开,露出一张有几分肖似云棠的脸。

谢迟扫了眼屋子里的状况,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故作惊讶道:“我还说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没想到是在剑尊屋里,真是劳烦剑尊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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