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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心里又难受起来。
他真的很不喜欢江元洲受伤,尤其是刚认识江元洲那两年。
因为这小孩真的,完全不惜命。
最初认识江元洲那几年,每回江元洲发病后路嘉洋守在抢救室外,路嘉洋最担心的,都不是医生医术不够救不回江元洲,而是江元洲求生意志太弱,撑不到医生去救。
那时候的江元洲就像一根没有线的风筝。
痛苦的发病后从来都只是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神色寡淡看窗外翻涌的浪花。
无数次的发病,他没有一次说过疼,也没有一次说过怕,更是没有一次说过想活。
路嘉洋用了很多年,才让病床上那个无所谓任何时候离去的小孩,从了无牵挂,到开始期盼他的到来。
这无线的风筝,他拽着、拉着用了很多年,才终于绑上一根攥在自己手里的线。
路嘉洋出着神帮江元洲揉开淤青。
揉半晌,忽然发现眼前人半点动静没有。
一抬眸,就见少年白了唇睫毛颤个不停。
路嘉洋凉凉出声:“江元洲。”
江元洲心虚地看他一眼,片刻后轻声问:“哥,能抱你吗?”
路嘉洋轻笑:“跟我客气什么。”
话一落地,人就被圈住了。
江元洲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腰。
没太用力,可还是让路嘉洋生出了一种被全方位包裹的入侵感。
江元洲又将脸靠到他肩头,呼出的热气又同早上一般尽数往他颈间扑。
路嘉洋仍旧没太能习惯这样的抱法,因此身体本能地微僵了一瞬。
可一想到江元洲早上落寞的反应,他又硬生生将那怪异感压下,努力让身体自然放松。
圈着他的少年忽然出声:“哥,你什么时候腿打了三个月石膏?”
因为忍着疼,少年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路嘉洋动作一顿:“听见了?”
“嗯。”江元洲搂着他腰的手微微收紧,“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就在你手术那段时间,不想让你担心。”
而且他当时把腿摔折了跟江元洲多少也有点关系。
江元洲手术前,医生给出的评估结果并不是特别理想。
路嘉洋那会担心得恨不能直接飞去国外,每天都跟游魂似的过着,一个没留意,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还好楼梯不高,并且他反应很快地护住了脑袋,最后只是小腿稍微有点骨折。
这事肯定不能和江元洲说。
“哥,”江元洲的声音忽然变得认真,“你总是在为我担心,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你担心?”
路嘉洋动作一顿,一垂眸,正正对上江元洲认真的视线。
他心脏忽然很没道理地轻颤了一下。
许久,他妥协:“以后不会再瞒你了。”
江元洲蹬鼻子上脸:“什么事情都不瞒?”
路嘉洋笑了声:“本来也没瞒过你其他事。”
江元洲跟动物圈地盘似的又将他往怀里圈了些,又问:“哥,你腿伤的时候,都是你室友背你上下楼的吗?”
“怎么可能,”路嘉洋轻笑,“我健步如飞得很,哪用得着他们。”
听见这话,江元洲也跟着笑了声。
一声笑才落下,他忽然又轻嘶了一声。
路嘉洋连忙问:“疼?”
江元洲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
路嘉洋刚想说那你咬我,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感觉颈间一热。
紧随而来的是湿漉的微麻感。
路嘉洋浑身过电般一僵:“你怎么……”
咬脖子啊……
江元洲以前从来都只啃他手的。
可能是这个姿势不方便抱他手来啃,路嘉洋又想,因此没了后话。
感觉有点奇怪,路嘉洋被迫微扬起下巴。
江元洲咬得很轻,但又不撒嘴。
以至于比起麻,更多的是痒。
路嘉洋有点怕痒。
没半分钟手上便卸了力气,他本能地缩了下脖子,声音有些虚浮:“小洲……”
想让江元洲换个地方咬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江元洲忽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圈住他脖子,大拇指指腹抵上他下巴,顷刻间将他锁得无处可逃。
与此同时,少年咬着他颈肉的牙齿轻磨,磨得他不受控轻哼了一声。
埋首在他颈肩的人如打标记般将他牢牢圈在怀中,而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掀眼帘,缓缓朝不知何时开了条缝的门口看去。
就在他看去的瞬间,一道身影在门缝外一闪而过。
许久,风将未关紧的门缓缓吹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看不见身后的路嘉洋浑身一僵,下意识轻按江元洲肩膀:“有人来了?”
江元洲终于松口。
和过去每次一样,在那很浅的牙印上轻吹了会,他才放开路嘉洋,起身道。
”门没关紧,我去关。“
第十一章
海市昼夜温差大。
钱英卓和文钦磊人均一件短袖,站在医院门口被风吹成傻逼。
两人决定靠骂对方来给身上补点热气。
激情互骂完一轮回,等的人出来了。
钱英卓扫一眼空手出来的梁陶晗:“你不是说包落楼上了吗?包呢?”
梁陶晗走出门利落拦车,神色如常:“电梯太挤了,等了两轮都没挤上,明天来接嘉洋的时候再拿吧。”
钱英卓:“靠,那我俩不白搁这跟傻逼似的冻半天了。”
文钦磊配合吸吸鼻子上前,朝梁陶晗伸手:“感冒费。”
梁陶晗笑骂着拍开两人的手:“滚滚滚。”
·
江元洲关好门,回来的时候顺手拎过沙发上的卫衣重新穿上。
两人点了小碗菜当晚饭。
吃完,江元洲没让路嘉洋动手,率先起身收拾。
路嘉洋也不和他争,扫了眼床尾那不知道一米八有没有的陪护床,出声道:“你晚上回去吧。”
江元洲动作一顿,不说话看他。
路嘉洋莫名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还是道:“晚上没别的检查了,就睡个觉的事,你明早再来就行。”
江元洲还是没说话。
他安静将剩下的打包盒收拾好,放到一旁,而后在病床旁坐下:“哥,以前我住院,你从没让我独自在病房里度过哪怕一晚。”
路嘉洋失笑:“那是因为你身边必须要人守着,我这只是小伤,跟你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见江元洲不说话看他,路嘉洋只好又道:“而且这陪护床就那么点大,你晚上翻个身都能直接摔下去。”
江元洲沉默与他对视,片刻,垂眸看了眼两人身下的病床。
路嘉洋乐了:“病人的床你都敢打主意?”
“我睡觉很老实。”江元洲声音轻柔。
这路嘉洋倒是知道的。
江元洲的睡姿和他本人一样安静,基本晚上睡下什么样,早上醒来就什么样。
路嘉洋和他同睡多年,从没见过他有抢被子、踹被子或者手脚乱放的习惯。
路嘉洋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