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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外用的功效不如内服好。

章启闻言,抬手触上虞秋烟的下颚,使了几分力道掰开了她的嘴唇,将药丸塞入她口内。

这一番耽搁,外间传来阵阵敲门声:“里头有人吗?”

太子皱着眉:“皇叔!人都来了,快走啊……”

只要这间房内没有男客,若只有两个姑娘那什么都还好说。

章启摇头不语。伸手将地上的人抱起,转身,看着床榻上斜歪着躺倒人皱了皱眉。

最后不慌不忙地,将虞秋烟放到西侧罗汉床上靠坐着。

罗汉床上的小几上茶水俱全,还展着一副墨玉棋盘。虞秋烟尚未清醒被人放上去便软绵绵的倒在棋盘上,将规整的棋局彻底打乱——

到底是女儿家,这样似乎有些不雅。

章启自顾自坐到了她身侧,伸手将虞秋烟抱起来扶正。

虞秋烟虚虚靠在章启肩头。

太子看着地上滚落的棋子,愈发焦急。

白日里见到章启因为虞秋烟之故,撑着莲纹望柱一跃而下,太子在那时就隐约窥探到他皇叔的几分心思。

如今看到自己皇叔的举动,也不算太惊讶。

可问题是,这虞大小姐可是订了亲的啊!他皇叔如今这模样,莫不是想顺水推舟……这是“赖亲”!

太子翻了个白眼,循循善诱:“皇叔!你好歹收敛一点吧!你可知你留在此对她名声不好。虞家姑娘可是定了亲的,你是不在乎,但这对人家姑娘……”

“从此出去只能走湖面拱桥,桥亭上有不少人,你走不出去。”章启偏过头,沉声打断道。

太子闻言气笑了,这真是一出一出的算计。

屋里两个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人,这是将他堵在这要让他绝无推拒之地。

“那,你从哪进来的?”

“屋顶。”

可如今众人已然靠近了送荷轩,若是再上屋顶只怕打草惊蛇更为引人注目。

章启抬手将手中清心丸的瓷瓶扔出去,恰被太子接住:“你出去应门,不要让她们进到屏风后来,若有人要进来,我挡着。”

太子抚了抚额,如今情势紧迫刻不容缓,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转身走之前却被章启喊住了。

“等等,你先将床上的人塞到帐内,以免意外。”

这意外自然是害怕她骤然清醒发出声来。

太子也明白,可看着章启扶着虞秋烟的模样,还是咬牙切齿道:“皇叔,本宫认为你更应该担心虞大小姐醒过来惊呼,非——礼——”

说罢,太子”直接退出了屏风之外,往门外扬声应了一句:“本宫在里头——”

-

虞秋烟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

前世,在中秋之后,启言带着她在山后摘山栗。

她上山前问启言:“这整个山头莫不都算在你的宅子里了。”

启言扶着她,淡声道:“不是,恰好背临青山罢了。”

“还不是,这宅子也够大了,你知道府上的人说什么吗?”

“说你这是座金屋。”

“红叶讲的?”

府上的人少了就是不好,这么一猜便知道是谁在她面前编排了,映霜性子极其稳重,绝不可能讲这样的话,所以也难怪他一下子就能猜到。

虞秋烟斜瞥了一眼,只好道:“不是,我从书上看的,这么大的宅子修建来就住我一个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她许久未动过,若不是大夫说可出去走动走动,只怕如今还躺在榻上,脚下一崴,她整个人站立不稳,右手被人抓着,力道从手腕上传来——

她顺理成章崴到了启言的怀中。

虞秋烟轻轻笑了一声,软语逐字道:“这叫,金屋藏娇——”

声如琴弦拨动,便是这般模样也总是勾人。

启言将她扶正,隐约笑道:“确实藏了个娇。”

虞秋烟难得见山间风光,第一次真正见到山栗的样子,一颗颗矮树上挂着累累硕果,只是这硕果外头全是刺。

心下高兴,抬步走远了:“以前吃过那么多山栗糕,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它长在树上。”

她伸出手跃跃欲试,从启言手中接过铁钳子,可是钳子有些重,怎么也弄不下来,好不容易将一整颗山栗从枝头拉断,整个果实又咕噜噜的滚到了脚边。

她蹲下身,伸出手捏着一根刺尖,将泛绿的果实提溜起来,不禁问道:“你说,谁能想到满身是刺的东西里头会藏着软乎乎的果肉呢?”

启言低低笑了起来,阳光仿佛片片金粉洒在脚下。

他仿佛低声感慨了一句:“是啊,谁会靠近这样的东西呢。”

启言从怀中取出一把玄铁的匕首,划山栗子。

“你怎么还随身带匕首。”虞秋烟见状不由道。

“习惯了。”

他手上动作未停,“哗”两下,玄铁的匕首在山栗外壳交叉划了数刀,那绿色的刺皮在匕首收起后应声剥开。

“这么好的刀用来剥山栗,可惜了……”说完她想起什么,又问,“这不会杀过人吧。”

启言好似笑了,颇有些自得:“确能杀人,只是还未用过。”

虞秋烟故作玩笑道:“那就好,不然我吃一口山栗岂不还要想想刀下亡魂。”

山栗里头还有一层硬壳,壳下还裹着一层软皮,一层层的剥开,递过去。

“尝尝?”

虞秋烟直接伸出脑袋,从他手上叼进了嘴里,像只啄食的小鸟。

“还不错,我第一次生吃山栗子,刚摘下来的就是不一样……”

虞秋烟又伸头啄了一颗:“这儿山水不错,背靠山,脚临溪,夏日有莲子,秋日有山栗,春日有枇杷,冬日有柿子。以后呢,你就将我葬在这,到时候你若上山就给我带一块应季的糕点就好了,记住了吗?”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乌黑双眸平静的看着他,里头有一整片葱郁的景色,还有他,并无伤感,好像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男子的手掌又紧紧抓着她的手肘,久未松开,片刻后,他状若玩笑一般哑声道:“这山头可不属于我,你还想赖在这不成。藏娇,藏娇,哪里有藏在山头的。”

虞秋烟最后笑出了声,“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启言忽然伸手紧紧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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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烟仿佛又闻到了那时候他身上的味道,裹挟着山头的雾气,沾染着经年累月的药香。

“疼——”虞秋烟想伸手扶额,才发现手臂动弹不得——被人抓住了。

她身侧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

“哪儿疼?”这声音很轻,几乎是擦着耳朵往里头探,气息温热,像暮夏晚风。

虞秋烟还没彻底回神,迷蒙睁开眼,入目是一片云纹暗绣的玄墨缎锦。

她还当是在梦中,在上面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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