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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水温升高,猪蹄的色泽沉了几分,看起来更有分量。
苏心禾掏出?一个自制网兜,往里塞了些红色的颗粒,将口一封,便扔了进去。
青梅好奇问道:“小姐,您刚刚放进去的是什么?”
“红曲米。”
“红曲米?”青梅挠了挠头,似乎从没听过这种小料。
一旁的老宋解释道:“红曲米是用粳米或者糯米酿成的,有活血化瘀,健脾消食之功效,搁到锅里煮汤,还可以帮助肉类上色。”
青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苏心禾选择红曲米,也是因为?这样熬出?的酱色,红而不黑,可以让猪蹄看起来更加丰美。
苏心禾一面?炖煮猪蹄,一面?准备着炒料。
油温一上,苏心禾便抓了一把冰糖,洒入锅中,那?“滴溜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快,翻炒几下之后,冰糖便与热油融为?了一体?,散发出?焦甜的香味儿,豆瓣酱便在此?时排上了用场。
这豆瓣酱是苏心禾在临州之时,亲手酿制的,比外面?买的要好上许多,一勺豆瓣酱下锅,便听得“滋啦”一声!
铁勺迅速划圈,将豆瓣酱打散,与糖色的酱汁熬煮在一起,又香又辣,还带着丝丝的甜,一个劲儿往人鼻子里钻,青梅连忙扭过头来,用帕子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苏心禾笑道:“若是太?呛鼻子,可以抹点儿水在鼻尖上。”
青梅听话地点点头,用帕子染了几滴水抹在鼻头下方,果然隔绝了这浓郁的呛香味。
锅中的酱料越熬越浓,苏心禾适时加入了桂皮、白芷和香叶等小料,这些东西单单看着并不起眼,但放到酱料之中,便是点睛之笔。
苏心禾见锅中的酱料已经熬煮得差不多了,便浇入了一瓢清水,清水一入铁锅,便将之前?的浓厚冲散,酱汁变成了酱汤,红红艳艳,波纹微漾,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到了此?时,猪蹄也已经炖煮好了。
因这一锅猪蹄并未加其他酱油,单靠着红曲米上色,所以炖成了好看的乳粉色。
苏心禾将猪蹄一股脑儿倒入了鲜红的酱汤里。
酱汤没过猪蹄,一粉一红,看起来格格不入,苏心禾便让青梅加了些柴火,酱汤被烧得沸腾起来,“咕咚咕咚”冒着泡儿,一个劲儿地往猪蹄里钻。
无辜的粉猪蹄很?快便败下阵来,被红润的酱汤彻底浸染,熬出?一片好看的酱红色。
在大火收汁的同时,酱汁逐渐浓缩,最后只留下些许光滑的油润感,猪蹄块块油亮,令人垂涎三尺。
一道香辣猪蹄,就此?完成。
苏心禾将摆好盘的香辣猪蹄递给?了青梅,道:“可以上菜了。对了,惜惜,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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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李惜惜正独自坐在花厅里,面?临着身心的煎熬。
那?道松鼠鳜鱼,好端端地摆在桌上,头尾双翘,中间段的鱼肉,一瓣瓣恍若绽开的花,油光潋滟,饱满多汁。
李惜惜咽下了第十?八次口水。
菜都已经摆上桌好一会儿了,怎么其他人还不来?
这松鼠鳜鱼可是油炸过的,也不知?道等久了,会不会蔫了,滋味不美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让李惜惜有些焦虑。
这松鼠鳜鱼可是她看着做出?来的,还没尝一口呢,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走向衰落?
于是,李惜惜扫了一眼旁边的菊芳,道:“你去后厨看看,其他菜什么时候上来,顺便告诉我二嫂,花厅这儿一切就绪了。”
菊芳应声退下了。
李惜惜见花厅中已经空无一人,那?颗不安分的心,便开始蠢蠢欲动。
她拿起面?前?的筷箸,伸向了桌面?上的松鼠鳜鱼,就在即将触到鱼肉之时,她又变得不安起来。
李惜惜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一个小人儿说:父亲和二哥常年在外征战,好不容易回京吃一顿团圆饭,你却在众人上桌之前?偷吃!?如何对得起他们!?
另一个小人儿又说:不过是吃块鱼肉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父亲和二哥都不爱甜食,就算等他们来,这松鼠鳜鱼也是你的!
第一个小人儿不服,继续道:既然迟早是你的,何须此?时偷吃?若是这事儿被人看见了,你的面?子往哪儿搁?
第二个小人儿极力反驳:这儿哪有人呢!?吃一块而已,又看不出?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李惜惜的食欲终归打败了理智,她蹑手蹑脚地夹住一块鱼肉,轻轻一掰——“滋咔”一声轻响,鱼肉便与鱼身脱离,稳稳被她夹住。
李惜惜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将这块松鼠鳜鱼送入嘴里。
香浓的茄汁味,瞬间蔓延到整个口腔,酸酸甜甜,黏而不腻。
鱼肉外表炸得酥脆,嚼起来“嘎吱嘎吱”响,既保留了鱼肉的鲜,又增添了一股子韧劲儿,难得的是,最里面?的鱼肉,却保留着恬淡、绵软的口感,令人回味无穷。
可李惜惜吃完这一口松鼠鳜鱼,就有些后悔了。
松鼠鳜鱼表层浇了酱汁,原本是一片鲜艳的橙红色,但如今被她扒下一块后,鱼腹处便多了一块白色。
那?白色虽然不大,但在李惜惜看来,却十?分刺眼。
李惜惜思量了片刻,趁着四下无人,便找来了一个瓷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了一勺酱汁,重新?浇到了露白的鱼肉上。
浇完之后,她还有些不放心,便又用勺子,多抹了一层酱汁上去。
“李惜惜,你在偷吃?”
背后冷不丁多出?个人,吓得李惜惜差点儿把勺子扔了,她一扭头,见是李承韬,气鼓鼓道:“你疯了吗?吓我一跳!”
李承韬绕到椅子前?坐下,似笑非笑道:“你方才在干什么?”
李惜惜连忙放下了勺子,故作镇定道:“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李承允笑嘻嘻地抬起手,指了指她的嘴角,“那?嘴角怎么有油?”
李惜惜微惊,连忙掏出?手帕擦拭嘴角,可却什么也没有。
李惜惜怒目相视,“李承韬,你诈我!?”
李承韬靠在椅背上,恣意地双手枕头,笑道:“兵不厌诈,谁让你不好好读兵书?”
李惜惜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又不用上阵杀敌,倒是你,三天?两头不去上学,要是那?太?学将你退了回来,那?可就丢人喽!”
李承韬听了这话,面?色紧了紧,又将话题拉回来,道:“你别东拉西扯,方才明明是你在偷吃,被我发现了还不敢承认。”
李惜惜下巴一扬,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吃?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偷吃了,又如何?”
李承韬笑了笑,道:“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了,母亲最多斥责你目无尊长,罚你在家学规矩,不让你去嘉宜县主?的生辰宴罢了。”
李惜惜一愣,咬牙切齿道:“李承韬,你卑鄙!”
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