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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形状……停，禁止想下去。

邓祁甩甩头，专注地取标本，做好标记，绕出检查区域洗手，再坐回电脑前开医嘱。

王美山拿着检查单，眉头一皱说道：“你怎么开了梅毒艾滋检查？”

“你有不安全性行为。”邓祁也跟着懒得用敬语了。

“窗口期没过，想坑钱啊！别以为我不懂！”

这种话邓祁听多了，他不恼，甚至认为病人说得对。HIV抗体检测存在窗口期已经是常识了，平均42天，而梅毒感染不足2周，非螺旋体试验可为假阴性，也就是说如王美山这种情况，发生不安全性行为一周后检查梅毒艾滋血清抗体完全没有意义，3个月后仍需再查。

但，为了性病防控，G市疾控规定性病病人筛查梅毒艾滋比例需达95%以上。省中作为性病监测点，去年市性病检查这一项远远不达标，所以院感科及皮肤性病科达成共识，凡是可疑性病病人默认首诊检查梅毒艾滋，不论确诊与否，不论暴露时间，以避免漏查扣分。

正是规定与实践间的矛盾，医院被夹在中间，为了检查达标……后面的就不说了，最终结果只会让医患关系恶化。

“不做梅毒艾滋可以，在病历上签名。”又一个不查的，奖金随便扣，本少爷不缺钱！

第4章

王美山的淋球菌涂片结果出来了，阴性。但这阴性结果对病人来说只是个煎熬，排除不了淋病，预示着确诊延期。

“回去等培养结果。”

“就这样？药不用吃，让下面一直流水？”

“好好休息，清淡饮食。”邓祁每次说这种话总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但没办法，这就是规范化治疗。

王美山虽然不爽，但不至于傻到偷吃抗生素，毕竟他也学医学相关专业——医药营销。

说起这专业，着实蛋疼。

大专时，他看自家表哥做医药代表穿戴一身名牌，羡慕得不得了，从始入坑。毕业时嫌自己竞争力不够，决定专升本，结果完美错过了这行业的黄金时代。大环境早变了，现在还加上疫情，他拿着鸡碎的年终奖，心情郁闷地约了场炮，最后更郁闷地跑医院。

其实他一向谨慎，真的就这一次喝醉了没戴套。第二天醒来，马上问对方要体检报告。对方也是个玩家，手机上竟然真有个感染八项结果，全阴，但鬼知道真假。他提起裤子硬拉人往医院带，被对方反手一巴：“我不嫌你干抽，你还嫌我有病，拜拜啦渣男！”

渣男一边上网百度，一边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在纠结吃不吃hiv阻断药的第六天，尿道口流水了；取标本后第四天，第N次点开省中公众号，终于查到了培养结果。

这个叫邓祁的主治医师，号不算难挂。王美山周一一早便去复诊。

在走廊候诊时，一个小女孩慢吞吞地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应该是女孩母亲的女人立马呵斥道：“脏，不要坐！”女孩又慢慢站起，表情痛苦。

王美山心想既然知道脏为什么还带女儿来这种看性病的诊室外面。但很快他便发现这女孩有大问题：异味，酸酸臭臭的，从女孩子下体传出来。而这女孩身边除了女人，还站着一个猥琐男。

不会是被这猥琐男给强了吧？恋童癖？王美山脑补了一些限制级画面以及医生取阴道分泌物做精子鉴定什么的，简直人间惨剧！

广播叫着病人的名字。那女人呼喊道：“到了，到了，快点看完，我还要去上班。”便带着女孩率先进了诊室，猥琐男果然也跟着进去了。

诊室的门关着，王美山自然不会八卦去偷听。但过了一会儿，他相信全走廊上的人都听见了女人的痛骂声：“你去叫鸡（粤语指女性性工作者），叫啊你叫啊，现在把女儿都传染上了。”

然后扇耳光声，女孩的哭声，医生的劝架声……是真正的修罗场！

王美山从中受到了启发：不叫鸡，也不要叫鸭（粤语指男性性工作者）！

第5章

会有一点视觉冲击，一点点而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有另一句相悖的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女人嘈得再厉害也没用，多数男人只记得后面那一句。

邓祁从电脑上看到五岁女童的信息，再认出陪诊的男人是他上周五看过的一个淋病病人，说取标本很痛那位，他基本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带着母女俩来到与诊室连通的女性检查室，他耐心嘱咐女孩上妇科床，脱下裤子。果然不出所料，外阴、肛门周围红肿了一大片，上面满是黄色分泌物，味道特别大，唯一不幸中的万幸是皮肤黏膜完好，没有破溃伤痕。

“哇，怎么这么严重？”

邓祁没有接这话，说道：“我先取标本，不会伤到她处女膜，放心。”

拭子还没碰上去，女孩就开始哭，屁股扭来扭去。但正因病情严重，分泌物多，邓祁取标本还算顺利。

看着女人怕沾到分泌物，小心翼翼地帮女孩穿裤子的样子，邓祁问道：“您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我吗？我没有！”女人马上否认，“是她爸在管她，我俩早离婚了，前天晚上他才联系我说女儿内裤又黄又粘。”

难怪，原来离婚了。

邓祁打开检查室的门，女人一见男人就激动道：“都是因为你去叫鸡，叫啊你叫啊，现在把女儿都传染上了。医生，他亲口承认自己得了淋病，就在你这检查出来的！你说他不会照顾小孩就算啦，也不知对自己亲生女儿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又骂又打的，在诊室里上演大龙凤。

男人先是一脸萎靡，最后低声怼了句：“那你带这拖油瓶啊！”

女孩明显听得懂，咬着牙勉强止住哭声，但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邓祁叹了口气，递给女孩点纸巾，高声说道：“先听我说好吗？”瞥了女人一眼，真没你想的那么禽兽，接着解释道，“不是只有性接触才会染上淋病。淋球菌可以在湿润的内裤、毛巾，甚至便器上存活，保持传染性最长到24小时。我看小朋友的外阴没有明显撕裂伤，估计是间接接触感染上的。”

淋球菌容易侵袭黏膜单层柱状上皮细胞，而女童的外阴发育不完全，正是由柱状上皮细胞所包围，细胞缺乏糖原，阴道又没有正常菌群，感染的风险增大，所以幼女淋病在临床上并不少见。

“回去衣服分开洗，绝不能共用毛巾，便器勤清洁。”

出性病门诊，真的没啥不乐意，还能看很多人间故事。而邓祁只是个医生，不是法官，更不是传教士，能说的不多，能做的唯有治病。

第6章

王美山的号恰好在那女孩后面。他进入诊室，发现里面干净整洁，壁扇吹散了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