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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墨涅在,郁封不会担忧塞梅兹的信号能轻易穿透永夜之所传出。可现在管理力量的是林含余,他接手艺术神殿的时间太短了……
力量每跨越一个等级,向下几乎是碾压的。
永夜之所开拓者成千上万,能够凌驾‘世界’力量之上的存在寥寥可数。
更别提塞梅兹已经完成了一次堪称完美的形态转变。
塞梅兹锋利的长尾轻易划开伊塔洛斯留下的用于稳固空间的力量,脆弱房屋顿时失去一面墙壁。
而虫母则凝视伊塔洛斯所在的方向。
她除了要打开永夜之所的通道,还要向伊塔洛斯报仇。
怎么能让虫类得偿所愿?
郁封绝不会允许。
那些雾气就进来了,缓慢粘稠,一个个代表恐惧的人形怪物如同被薄纱覆盖,徐徐靠近。
空间中有无数破风声,伊塔洛斯留下的游影如同海浪反向卷起,它们与雾中生物互相缠绕,绞杀彼此。
大地巨动。伊塔洛斯与裁决的力量战得难舍难分。
这是主神的主场,郁封知道伊塔洛斯不能再分出神对付虫母。
他知道克鲁格正在赶来。
被激发的金红血液缓缓流出,覆盖他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在飞速消耗他的力量修补创伤。
但是郁封不能,他不能任由力量白白消耗,而在这时陷入深度昏迷。
他第一次试图中止修复。
进入到金红中的力量不再被动转为治愈,这郁封从未尝试过的,他控制自己的力量试图去驱动金红血液中的力量。
由消耗自己,转为去消耗那道用来为他保命的,主神恩赐的礼物。
意料之外的顺利。
停止力量消耗稍稍有点费劲,不过驱使它时,这道力量等级比他高处许多的存在并未有半点不顺从。
为什么,从前他觉得想要抵抗被动格外艰难?
治愈速度很快,却也恰好将其消耗完全。
塞梅兹完全展开她的膜翅,郁封不动声色,使用的力量裹挟了大部分伊塔洛斯的。
他知道伊塔洛斯的力量属性是什么,或许能够出其不意。
就在塞梅兹想要扇动翅膀离开时,他封锁了可见的整片区域,并催动空间试图一击分割她的头颅。
就在瞬息之间,郁封不会怀疑自己的速度,他认为自己有机可乘。
但塞梅兹看见了。
虫母反应迅速,虽然她不擅长战斗,但逃避危险是生物天性。
郁封只好转下策。他更改决策的速度非常快。无数的对战经验为他铺路,那些策略用不着他费神就能自然衔接,更多的力量化作不同形式四面八方围拢虫母。
她躲开了那些一道道裂开的,代表虚无的黑色特质,也避开了不断要切割她身体的横向与竖向招式。
郁封虚空抽出长剑,奋起逼近,然而他高速闪现不断令塞梅兹分神的区域并未真正束缚她的身位。
虫母游刃有余,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是对手。
郁封在她死角处发起攻击,周围有无数力量一起同他移动,在进攻时兼顾防御。只要她触及到一点,它们就会像毒蛇那样缠上,将她从尾部到主体绞碎。
但那条金属光泽暗紫红色的锋利长尾还是突破了,骤然穿透他的心口。
哐当。
长剑落地。
虫母举起他,郁封双手握住她的尾部,还想最后一击。
只可惜她只是稍稍将尾部上翘,郁封就彻底没了力气。
铛——
午夜钟声敲响。
雾中扭曲的黑影就要冲破桎梏。
空间波动,克鲁格终于远航到来。
……通道还是被打开了。
浓雾也无法彻底藏匿的虫父身形,如同恶鬼的硕大头颅若隐若现,在迷离的光景中散发不详微光。他近在咫尺,压迫感隐隐战胜恐惧。
伊塔洛斯。
郁封嘴唇轻轻张合。
啪嗒。
他坠落在地。
伊塔洛斯听见呼唤,而他的支配者倒在血泊。
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眼瞳失去幽蓝光亮。心脏的伤口是致命的,那里已经没有能够使他重新站起的金红血液。
是真正的要步入死亡的倒计时。
伊塔洛斯俯视他。
真正的死亡令他的支配者如玫瑰般妖冶诱人,如火中余烬支离破碎。
某种情绪蠢蠢欲动,使他心脏灼热。
是爱意。
爱意无休无止,已成为毒药浸染身心。心中充斥的情感愈演愈烈,于是脑海中曾经共鸣的回忆冲破枷锁。
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来都都刻意遗忘的,关于另一个名字。
他为何而来?前行不过只是为了找回执念。
伊塔洛斯终于明白为什么面对春风野火的爱意却无法接受。
看来,到此为止了。
结束来得这样快。
但伊塔洛斯说过,他亲爱的支配者不会死在这里。
现在就死,太过可惜。
他更想看见花朵陷入荆棘,隐忍战栗。
但从此以后那不会是自己。
伊塔洛斯轻笑出声,郁封耳旁的声音低沉而疯狂。
——“亲爱的,准许你命令我。”
郁封眼里伊塔洛斯是恐惧的虚无,是恶魔的本体,但是有诡异的信任。
他好像就是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会伤害他。
永远不会了。
改变意味着什么呢?
郁封呼吸凝滞,在力量完全散去前,无声地轻启唇。
“我命令你,伊塔洛斯……为我胜利。”
“今日宣告:支配者——郁封,服从者——伊塔洛斯,唯心所现,唯识所变,不念旧恶,万事皆允——自今而后,永赦无罪!”
在他视野中的图像完全成为不可见的黑色的前几秒。
他看见黑雾轻盈落地。
银白色的人影从雾中脱离,优雅而不沾染一丝污秽。
伊塔洛斯反手抽出长剑,身姿恍如天幕中灵动的飞鸟。
他力量的爆发是塞梅兹远不敢正面对抗的,而铺天盖地的游影完全让这方天地成为他的领域。
塞梅兹连接精神网,自己退到角落中,克鲁格带着他手下的虫类挡在前方。
支配与服从的利剑使得伊塔洛斯的力量突破躯壳约束,浓雾中的怪物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会为亲爱的支配者讨回来。
空间震荡,无数碎片掉落,裁决世界在他爆发的力量中轻易崩溃。
一切很快结束。虫母和虫父不堪一击。
塞梅兹在伊塔洛斯剑下散为碎块。
她既然看得那么远,怎么不会知道胜算有几成?
伊塔洛斯撩起额发,缓缓呼出口气。
结束了。
甩甩剑上的黏液,将其收回,漫天游影回到他脚下,无比乖顺地跟从。
他转身步入浓雾,姿态轻松得像是要去赴一场邀约。
脚下的道路残破而晃荡,像一片轻薄的冰,随时会碎,但他依然踏上。
伊塔洛斯卸下所有的力量,摊开双臂,义无反顾地拥抱它们。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