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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笑意。

笑容在仿生人脸上不会显得突兀,看得出来他的研究员在设计时怎么刻苦,又是怎么追求自然与完美。此刻流露在笑容中的情感回应了柯林斯美好的温柔寄托。

阿诺德柔软又落寞。

一位宪兵急匆匆跑来,不合时宜打断他闲聊。

“抱歉打扰了裴长官,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是郁长官回来了!他非常生气,似乎是冲您而来,如果要避免冲突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这位宪兵行礼,焦急地看着伊塔洛斯。倘若伊塔洛斯不走,后面的情况就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控制的了。

话音刚落,厅门哗然。在最先的惊诧后,只剩下钢琴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演奏。

伊塔洛斯放下茶杯,远远瞧见那人径直闯入。气焰无声升腾,一步迈入剑拔弩张。

气疯的,进入发热期的Alpha。

“裴长官,要拦下他……”

伊塔洛斯抬手止住他的话,阿诺德见状连忙拖着宪兵远离中心了。

他似乎心情很好,看到熟悉的身影,嗅到浸透酒液的玫瑰花香。待到来人走近,伊塔洛斯轻笑:“你来向我问罪么?”

格蒂赶到宴会厅,气氛怪异沉默,她随手抓住一人,问:“郁斐呢?”

那人一脸菜色,指了指裴鸣房间的方向。

“靠!”格蒂忍不住骂出了声。

随行医生掏出一口袋各种形式的抑制剂,并抛出紧急诊断机器人。

设计成毛绒小鸟的机器人对着房间进行扫描,七秒后:“啾啾~室内人员无机体异常,但检测到大量信息素哟!推测双方进入发热期,啾啾不建议打扰呢!”

发热期……发热期也有可能是不能被控制的强烈攻击欲。

对于这已经浓到极点的,显示发热度进入筑巢期征兆的两股信息素有了点寒意。这片空间快要成为Alpha筑巢期的专用空间了,格蒂颤声:“抑制剂喷雾呢?快,找个缝放进去!”

语毕却没人上前,一转头,随行人员不管是Alpha还是Beta,全都退到十尺之外。

格蒂:……

脑壳疼。

伊塔洛斯在未见到支配者之前,就听见心脏与血液鼓动中的,一声声困惑而歇斯底里的呼唤。

白日与黑夜,梦间或呓语,从未间断。

他虚虚揽住对方的腰,给予回应:“我听见了,亲爱的。”

晦暗房间的一角,伊塔洛斯被按坐在床上。他的支配者面若冰霜,压在他肩上的掌心滚烫。郁封眼底的蓝色浑浊无光,属于他的信息素盈盈扩散挤满空间,又四面八方涌回勾缠住伊塔洛斯,没有攻击欲,反正,算不上面上看起来这样恼怒。

大约是有些神志不清了,郁封紧紧凝视伊塔洛的眼睛、亦或者面容。他不做回答,瞳仁也一丝不动。但伊塔洛斯听见的,来自对方心底的呼唤戛然而止。

郁封弯腰,缓缓凑近,在距离伊塔洛斯唇齿两寸处被他侧首避开。那幼羽耳坠好像挠进了郁封心里,一时间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不可以。”伊塔洛斯道。

游影咬来抑制剂。

伊塔洛斯接过。郁封像被激怒,带着点报复与质问,满是复杂,在伊塔洛斯耳旁道:“我喊你,但你没有回答。”

他说过他会回应,但是他没有。

伊塔洛斯向对方致歉,语气一贯得体从容,说话时让人觉得他满心都是对方:“是我的错,对不起,你想我怎样补偿你?”

做错事就该陈恳道歉,没什么好掩饰的。

只是谁都明白克鲁格跨越空间与时间造成的断联,那是被郁封汲取大部分力量,耗尽力气且身处封印的伊塔洛斯无法回应的事情。郁封心底更明白,伊塔洛斯没做到是真的,错不全然在伊塔洛斯身上也是真的。

处于事件旋涡的两人可不管克鲁格。

除了郁封自己,谁也不知道话中藏了多少浓烈的情绪。

现在,郁封正失去理智地把这些剖开。

“谎言……骗子!这是你惯用的手段?”他讽然一笑,那话多么深情体贴。

建立起一个希望,再无情摧毁?所有的情感伴随着希望冉冉升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对方无数次的拯救与可靠的暗示下,他已经无比相信伊塔洛斯。可是,没有人可以切身体会他被克鲁格带走后的绝望。当他几乎要崩溃放弃,却终于找到出口,见到伊塔洛斯的那一刻,不,从他回到这个世界隐隐感受到力量的联系,对方的存在的那一刻,无法言喻的情感汹涌澎湃,更加清晰深刻了。

郁封愤恨扼住伊塔洛斯脖颈,动作中,伊塔洛斯倒在床上,手中拆开的抑制剂不慎掉落在地,后被郁封一脚踩碎。抑制剂零碎的安抚信号在释放的一瞬间就被信息素绞碎,彻底失去作用。

那是最后一支抑制剂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所做的……”信息素的作用下,郁封更加混乱。他呼吸短促,目光找不到焦点,语气急切起来,好像要把伊塔洛斯咀嚼。

银发,淡色眼珠,如同一阵缥缈的雾。他没有真实,只有谎言与虚无。郁封感受到除了他自己的气息之外,还有另一股冷冷淡香,温柔强势地占据房间另一侧,抵死纠缠,交融碰撞。他嗅了嗅,分辨不出来,又垂下头。

含糊不清又狂热地问:“你知道我回来花了多久吗?”

“五个月,或许更长?”伊塔洛斯不做反抗。有时候,他不能给一些行为找出理由,究根结底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说不好是无心还是有意。只是,再怎么忽略的东西,也总有一天变得清晰。

“五年,或许更短?”郁封嗤笑。

那是千万个折磨灵魂的日升月落,你又猜,我按照你的意思,喊了你多少声?

伊、塔、洛、斯?

郁封咬上对方唇舌,这一次伊塔洛斯没有躲开。他没管那只还掐在他咽喉的手,只是揽着对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轻易将两人的位置颠倒。

银发垂落在郁封眉骨、锁骨。

那颗锁骨中央小小凹陷处的痣,那双浑浊却好像雾气氤氲的眼睛,那从第一面起就蛊惑人心的声音。一些事情开始得远比想象中早得多。怜惜的吻重新落在他支配者的嘴唇。

恍惚中,郁封终于在混沌大脑,如被雪崩与大雾埋没的世界中,辨认出自己嗅到的冷冷淡香是什么——是雪夜中高悬的月亮为他俯身。

他松开那截脖颈,抓扯住伊塔洛斯的领结,蓝色宝石与黑色绸缎,使它们松散,缠绕在手指间。

伊塔洛斯看见支配者身上遭遇祸患遗留的惨状,他紧贴皮肉的脊骨,郁封触碰到他心脏前的剑痕,他颈侧鲜花扎根的淡色。支配者在急剧升温的小小空间中细细喘息。

倘若不能再发生意外,那么灵魂就得被掌控。这是伊塔洛斯用惨重的代价换来的认知。他从身后拥住支配者,握住他用力抓扯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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