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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视线又移了回去。
黑衣绿瞳, 容貌俊美的男人下颌微扬, 单手搭在他的椅背上, 理直气壮地回视他。
叶纪:“……”
叶纪:“你怎么又变大了。”
晏清:“呵。”
叶纪:“?”
他发现这只蛇一变回去,就特别不可爱了起来。
还是小小一只更乖!
叶纪:“你态度好差。”
晏清指尖缠着一缕他的银发,脸庞转向一边:“反正哥哥嫌弃我这个样子,觉得我丑。”
叶纪奇怪:“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晏清别开的脸又转过来:“也就是说,哥哥喜欢我——这张脸?”
叶纪:“我也没有这么说过。”
“不管,”晏清语气自信,“哥哥肯定是觉得我好看。”
叶纪:……算了,随便这条大蛇吧。
他发现晏清真正的性格确实更张扬放肆很多,对其他人更是有种“你是什么垃圾哦你是不好吃的垃圾”的居高临下的蔑视……也难为这只蛇还是条小蛇的时候,能在他面前装得那么乖巧、听话、又黏人。
然后叶纪就发现晏清挨得离自己近了点。
又近了点。
叶纪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远了一厘米,道:“又干什么?”
“好多人在看哥哥,”晏清漫不经心地道,“想杀了他们。”
他说起杀人,简直轻描淡写,就像我给哥哥削个苹果一样简单。
叶纪知道,如果没有他看着,这种事对这只大蛇来说,的确就是这么简单。
他说:“不用理会。”
晏清随口道:“听哥哥的。”
这话引得叶纪又多看了他一眼。
原来还是会说乖乖话的。
晏清再次一言不发地凑近。
叶纪微微后仰:“又干嘛?”
晏清:“哥哥一直在偷看我,多给哥哥看两眼。”
叶纪:“……”
他一时间居然搜罗不出什么骂人的词汇,只能不咸不淡道:“别想太多。”
晏清向他倾靠的身体坐直,不过凳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往他这边挪了挪。
在酒吧什么都不点似乎有些惹眼,叶纪随意点了两杯酒,想起什么,对晏清道:“等等,你平时也可以维持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是,”晏清很坦然,“我力量不全,哥哥又不肯给我吃,想要变回原貌自然没那么简单。”
叶纪:难怪今天白天的时候一直是条小蛇,他还以为是生气了。
原来是在积攒力量,为了这会变回来。
虽然酒吧还是闹哄哄的,是他不太喜欢的人多又嘈杂的地方。但有个熟悉的人在旁边,那些从四周投来的陌生目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适应了。
……不对,有一道目光,还是很难适应。
叶纪侧首,晏清一眨不眨地注视他,墨绿的眼眸于昏暗的光线中,比平时更幽邃几分。
叶纪:“你不能看点别的?”
为什么要老是盯着他看。
“我一直是这样,”晏清理直气壮,“难道哥哥没发现?”
叶纪默然。
的确,少年形态的晏清跟在他身边的时候,视线基本上都不会离开他——不过,一只可爱的少年仰起脸看着自己,和一个虽然好看,但是阴沉苍白、气场极具攻击性的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这完全是两种画风。
叶纪:“要不然你还是变小一点吧。”
“呵,”晏清又笑了一声,“然后别人就会觉得我只是你弟弟,来勾搭你。”
叶纪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对,但还是顺口道:“说不定会觉得我带孩子,更不会来找我了。”
晏清沉默。
晏清:“不听。”
调酒师端来两杯五颜六色的酒。
叶纪是随便点的,其实他更喜欢茶,但这里没有,他不喝酒,之所以点这两杯,只是为了和调酒师交流。
他接过一杯,在手里多停留几秒,移到晏清面前:“小心喝醉。”
晏清不屑:“小孩子过家家的饮料,我才不会醉。”
然后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
“哇!”调酒师惊叹,“这酒很烈的!”
叶纪的视线留在晏清脸上。
一秒,两秒,三秒。
晏清毫无反应,甚至连神情都一如既往。
调酒师竖起大拇指:“牛逼。”
叶纪:以后买了酒也要藏起来,不能让这只大蛇钻进去偷喝。
他转头,向调酒师询问了一些事情。
“你说前天晚上……哦,有点印象,当时一下子来了五六个人,点的是最便宜的酒,各个还要抢着付钱。”调酒师还正巧记得前晚来这里的乔平安,“当然,最后的酒钱全让唯一一个点开付款码的人付了。”
“不过,我只是最开始接待了他们,后面就让阿正给他们上酒了。所以他们之后还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调酒师说到这里,有点兴奋地压低声音:“你们不会是警察吧?那几个人犯事了?我说他们有几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呢。”
叶纪摇摇头,捕捉到调酒师话中的一个名字:“阿正?”
“我们这新来的调酒师,”面前这位客人点的酒贵,长得又好看,调酒师还挺乐意和他聊天,“那天晚上我有事先走了,阿正就坐在这里,也是他接待的那几个人。”
“但你们来晚一步,那小子不太适应这份工作,今早就走人了。”
今早,如此巧合的时间,叶纪当即询问,那个阿正当时是否和客人发生过冲突。
“应该没有吧,我们服务态度很好的。”调酒师道,“我也没听说那天阿正和人吵过架,而且他那人,闷葫芦,问五句回答不上来一句,存在感又低,不像是会找事的。”
叶纪:“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调酒师:“没有。”
叶纪:“他有没有留什么东西在这里。”
调酒师不吭声。
叶纪又点了一杯酒。
调酒师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等等。”
他钻进吧台后的一间小门,隔了一会再出来,手上多了个可以别在衣间的小铭牌。
“喏,这是他的工作铭牌,我们这每个人离职的时候,都要当面交还的。”
叶纪接手,眼睫微垂,不过片刻,抬起了眼。
不对劲。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所有之物会留下那人的气息,哪怕是简单的触碰,也能沾染。
今天早上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虽然气息可能早已淡去大半,但应该还能留下些许,足够他追寻。
然而,这个铭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气息残留。
这很反常。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三天五天,铭牌上的气息也能完全消掉,偏偏这个铭牌离手不过几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