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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日自命不凡,把败家儿子当块宝。公婆也分不清事理溺爱方夔,对自己两个女儿都视而不见,却对方夔亲的不行,怕是要把家财都留给那败家长孙!朱迎嫚一想到就胸闷。
“无妨,也到了用膳的时候,那咱们这就过去吧。”方沁如捏了捏最后襁褓中孩子粉嫩的小手,带着众人出了院落。她回首找寻闻昭穗的身影,却见女儿被殷惠春叫住,好似在说什么事。
殷惠春显然不把三房那点小把戏放在心上,在闻昭穗想要去前头和方沁如走在一起时唤住了她,面上十分和蔼可亲。
就像最温和、最替人着想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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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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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有何事吗?”闻昭穗放慢脚步回看她, 落了前面的人一段。
殷惠春余光瞥见假山后熟悉的衣角,面带笑意走近两步,手指轻点闻昭穗大氅侧边,“舅母是看你大氅外的刺绣有些勾线, 如此去正堂怕是会有损姿容, 不如稍作缝补?”
闻昭穗顺着她的手指低头, 羽蓝缎面上所绣边角纹路果然有一处开线,银线跳脱出来,仔细瞧着是有些乱。不过她来时还没有,怎么在里屋的衣架上挂了片刻便有了?此时她还并未想太多,只当是不小心挂到哪里丝线才被挑开的。
“一点丝线而已, 不打紧, 左右到了正堂就脱了。”闻昭穗是个不在乎细节的。
殷惠春眼神一顿, 手指僵在半空。她方才只让丫鬟不动声色挑了几根线, 为着就是找借口拖住闻昭穗。加之她又是府中主持内务的大夫人, 一时脱不开身, 便可以顺理成章让此时碰巧“顺路”走过的方夔带着闻昭穗去府里的绣娘处缝补。
然而现下的问题在于,闻昭穗压根儿就没有临时去修补的打算。
殷惠春属实没料到, 好歹也是个郡主, 大氅外侧脱了线怎么都不在意?总不能……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个猜测一经冒出便被殷惠春立即否定了。她做的隐蔽, 闻昭穗当时还在看三房那孩子, 不可能看见。
闻昭穗想的其实也简单,她此时站在室外,身边又无针线, 大氅上的刺绣繁复精致, 若是随侍女去了其他屋子内缝补, 还要耽误好一会儿。可方沁如已经去往正堂参宴, 谁知道她那外祖父母还会拿什么来劝说阿娘,左不过是为了让阿娘多帮衬帮衬娘家。闻昭穗不放心她实心眼的娘亲一个人面对一群亲戚,自己的外衫有瑕便有瑕罢,反正也吃饭时也不会穿着,大不了回府再补。
她再次抬脚,正待继续走,斜前方假山后却走出一个陌生男子。
那人一身天青罩纱袍,头戴碧色冠冕,白脸细长,眼睛也狭长,嘴角含笑,手上竟还握着一把题了诗的折扇。闻昭穗怀疑他发白的面庞是被冻的。
“母亲,这是……”方夔止步,面上显露不多不少的疑惑,明知故问道。
他刚刚一直在假山后通过缝隙偷瞄他这表妹,果然长了张动人面庞,举止间娇俏灵动,看得他心里直痒痒。什么含翠含萍,还有院子里那堆庸脂俗粉,和表妹比起来都差远了!听闻表妹快及笄了,假以时日,必定更加令人惊艳。
想到这儿,方夔不顾身上寒凉,缩缩肩膀,随即搓了搓手挺直背便走出来。为摒除冬装的笨重,他专门穿了身单薄飘逸的袍子,又在脸上涂了层粉,想来看着一定很有魏晋文人雅士的风度。
没法,谁让表妹喜欢这种,那他就勉强花花心思投其所好。
殷惠春本来已经没了话可接,正好方夔此时出来,她一笑。男女之间有情人眼里出西施,母子之间也有母不嫌儿丑,在殷惠春眼里,自己儿子今日很是潇洒倜傥。她连忙为闻昭穗介绍:
“几年未见,郡主大约已是不记得了,这便是你的大表兄,单名一个夔,自小就很是聪颖。”
聪……颖?
闻昭穗眼里露出真切的疑惑,大舅母应当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许是从小被家里人夸惯了,加上侍妾丫头的奉承、青楼楚馆女子酥软的赞美,给方夔了一种对自己认知的假象。
见闻昭穗一时没回话,方夔便以为她被自己的风姿所吸引了,不由扬起手中的扇子,一把将折扇打开,缓缓扇动几下。额边的两绺龙须刘海被自动手摇寒风掀开,光洁的椭圆额头露出,方夔嘴角抖了抖。
虽然冷,但要保持风流倜傥,让表妹深刻记住这次重逢。
闻昭穗确实留下了印象。
她的大表哥,可能脑子确实有点不好使,大冬天穿夏衣,冷热都分辨不出来,还傻兮兮拿个扇子。
阿娘之前怎么会把田庄交给这样的人?
“嗯。”闻昭穗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脑子不好的人多废话。
“表妹且稍等,你外头这件大氅怎的脱了细线?前堂熙熙攘攘,表妹这般过去这可不成。”方夔一口一个表妹叫得亲热,走到闻昭穗面前,刚好挡住了她视线。
“夔儿说的有理,你表兄也是关心你。只是舅母现下还要赶去前厅主持宴饮,估计不能亲领你去缝补衣衫,刚好夔儿来了,那你便带着郡主去绣娘那里稍作歇息好了。”殷惠春自顾自道,托起闻昭穗小臂拍了拍她手背,说得周全。
方夔眼睛一挑,“不麻烦的,表妹跟我来就是。快些修补完,咱们也不至于耽误了宴席。”
表妹被崔修远退婚不久心中难免落寞,有了不短的单独相处时间,他再体贴关怀用尽,就不信闻昭穗不动容!目中有佳人,脑中想到此,方夔觉得受些冻也值当了。
他的确很自信,自信地令人作呕。
闻昭穗眸色淡淡,直接将手臂从殷惠春手中抽出。这俩人一唱一和说着双簧,半夏站在后面听得迷迷糊糊,她又岂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刚见面就原形毕露,还平白毁损了她一件好衣裳,闻昭穗心里厌烦,面上不耐。
“不劳舅母与表兄忧心,半夏——”闻昭穗轻唤。
“郡主有何吩咐?”半夏被点到,快速走到闻昭穗身侧,挡了挡方夔。
她觉得方夔看郡主的眼神奇奇怪怪。
闻昭穗问她:“带匕首了吧?”
“在这儿,郡主。”半夏不问缘由,执行力很强地递上。
作为有些身手的贴身侍女,回了将军府后,半夏随闻昭穗外出时软鞭和匕首都是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闻昭穗这话,方夔愣住,脸色更白,“表妹你这是做什么?刀子锋利,还是快快放下吧!”
不是,一个姑娘家,拿个刀子作甚?
事情怎么朝着预料不及的方向发展了?
“还不快听你表兄的,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