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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穗伸了个懒腰,靠在圈椅背说道。

马上就能公费度假,没有课业的负担、池菁的聒噪、崔修远的没话找话……闻昭穗光是想想都要笑出来了。不过这几日都没听到消息,也不知李芷柔在衙门会审过后怎么样了?

傍晚时分,未央宫的内侍来请池奕烺,闻昭穗便另外给他包了些果汁软糖让他带回去。池奕烺把两包软软的果汁糖塞进了衣领里面,一包葡萄汁子的,一包莓果汁子的,闻着都很香甜。等他一回去就藏到寝殿衣橱的最里面,除了自己谁也找不到!

结果还没等他开始藏,内侍就将今日六殿下的一举一动回禀给了皇后。

“把糖拿出来。”皇后坐在上首对他吩咐道。

池奕烺捂着胸口争辩道:“母后,长宁姐姐说这都是用果子汁水做的,偶尔吃不会坏牙。我、我一日就吃三颗,不对,两颗。”

“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母后的?”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悦。今日安排了一整日的繁杂事务,阿烺也不让人省心。

“殿下、体谅着点娘娘,快些拿出来吧,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啊。”静芳在一旁劝道。

池奕烺感到委屈,他有点想哭,可这是在未央宫,他不能哭、不能违逆母后。

“……好。”

对不起呀长宁姐姐,你给我的糖……我一颗也没吃,还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扔掉了。想都不用想,这肯定不是一个玩伴该做的。

池奕烺走后,闻昭穗的衣物和惯用的日常物件也拾掇得差不多了,刘公公提起路上还要花费两日一夜,她便开始盘算到时候带什么食物以及用什么装,路途无聊,吃的种类还是多一点吧。

而真正到了起行那日,闻昭穗不由得对自己多带食物的决定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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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吃糖的可怜小孩

第38章 什锦饭团、花生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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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楼外, 帝后与其他公主皇子们大多已经启程,车马仪仗正浩浩荡荡往宫外驶去。

御街两旁是侍卫把守的御廊,刷了黑漆的杈子安置在侧,用来严禁行人车马入内。再往外是植满菡萏的御沟和两岸落英缤纷的花树, 层层掩映, 闻昭穗看不清外面过路行人的影子, 此时她正站在马车旁,悠闲等着侍从将最后几个木箱放入后面的马车。

“郡主,我的马车坏了。”

御道上,池弋珂抬头对闻昭穗轻声说道。熹微晨光洒在他冷白清贵的面庞、微曲的发梢,就像是琉璃做的人。

“诶, 哪里坏了?”闻昭穗看向面前池弋珂的两架马车, 车轱辘为了稳当皆被皮革裹着, 看不出毛病。

“前面这架车的轴承断了。”池弋珂懒懒道。

闻昭穗弯身凑近看去, 只见车轱辘再往里的轴承处确有几道明显的裂痕, 如果真的坐上去……万一路上马车突然散架就难办了。

钱坤乍听一惊, 太仆寺怎能犯了如此大意的过错?给皇子坐的这辆居然是坏的马车!这不对啊,他紧接着又仔细琢磨起来, 直到看见殿下漫不经心的神情……

“太仆寺疏忽大意, 这样劣质的马车殿下要如何去行宫?”钱坤苦着脸道, 心中疑惑——不知殿下准备做什么, 难不成临时又不想去甘泉宫了?

“那后面这辆……”闻昭穗皱眉,指着后面那辆马车问道。

钱坤唉声叹气道:“回郡主,后面这辆是运送行囊物什的, 并不能坐人。”

闻昭穗看向池弋珂, 他面色淡淡,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殿下……这不是你自己的马车吗?不想想办法吗?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闻昭穗问他, 清亮的眼眸不掩担忧。他总不能就这样回宫吧?

前面马车一辆辆离去,车轮滚滚、声音规整划一。他们的马车位置虽然偏后,可眼看也要轮到了。

禁军的诸位班直头戴幞头、身着软甲,骑着马随行护送。最前面帝后的御驾最为显眼威仪,除了层层护卫的禁军亲兵,信幡、龙旗、相风乌、象辂……隔着大老远都能望见。

“不知道。”池弋珂指尖有节奏地敲着轮椅扶手,仿佛在等待什么。

“时辰赶得紧,殿下若不嫌弃的话就和我同乘一辆好了。”

闻昭穗索性邀他坐自己的马车,反正自己的行李都放到另一架车里了,这架车厢除放了点零嘴食物之外还算宽敞,坐他们二人足矣。

池弋珂指尖停下,栗色眼眸轻抬,上面所覆的寒意顿时消解了大半,如初春暖阳下的晶莹雪,他道了谢:

“多谢郡主相助。”

“举手之劳,殿下先上车吧,我先去后面看一眼就来。”想到池弋珂的腿脚上车可能会不便,闻昭穗怕自己杵在这儿他容易尴尬,话音一落就转身去了后面马车,装模作样地查看侍从所装行囊。

郡主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钱坤心中无限慨叹。尽管事实上可能并不需要……

而闻昭穗没看到的是,钱坤虽尽职尽责举着手搀扶池弋珂上车,但实际上连池弋珂的手臂都没碰到。长庚和惊蛰并排站在车门处,严严实实挡住了旁人的视线。

“昨日炸的虾片。”闻昭穗把手中未拆的零食往素馨、半夏手里一塞,对她们简单解释:“四殿下马车临时出了些岔子,我就让他坐我的马车了。你们先去和刘公公坐一辆,有事我再叫你们。”

素馨犹豫道:“……郡主,其他皇子的马车都已经离开了吗?”

“好像是的,我先过去啦。”闻昭穗往前看去,侍卫正在把轮椅放入后面马车,池弋珂应当已经坐进了车舆。

张叔放下脚凳,闻昭穗提着裙摆上了车。弯身进了车厢才发现池弋珂并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端正坐在侧面的软榻,两手放在膝上,面色自然。

“殿下要不还是坐中间吧。”闻昭穗扶着车壁,停在他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闻昭穗身子仍保持前倾的状态,池弋珂能看到她鼻尖透出的淡粉以及嫣红唇瓣上细致的纹路,暗香浮动。

池弋珂的脸放大之后还是找不出一丝瑕疵,恰到好处的淡漠与懒散,既是熟悉又是莫测,如九州的霜色照在夜深人寂的绥河。闻昭穗突然觉得车厢好像狭小了起来,明明和素馨半夏三个人一起坐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

“殿下?”见池弋珂没反应,闻昭穗又唤了他一声。

“不用,你坐里面就是。”池弋珂缓过神,扶了一下闻昭穗的手肘将她向里推去。

雪青裙衫不经意拂过池弋珂手背,温凉而柔软,他低头看见了闻昭穗藕色的鞋尖。

“也行。”闻昭穗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里面软榻,既然池弋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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