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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临下,一字一句,“你最孝顺有能力的儿子已经死了,你最温柔的儿媳也没了,现在剩下来的那个,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也不复当年,你看重的秦氏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我。”

“放心吧,秦氏在我手里活的很好,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老爷子僵住,胸膛起伏不定。

秦罹说完,像是终于没了耐心一般,站起来,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通知一件事:“这次回来后,我会把我爸妈的牌位迁出去。”

无视身后被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老爷子,秦罹毫不留恋的带着许昔流离开。

自来到后喝了半杯热茶,又稀里糊涂走了的许昔流眨了眨眼,牵上了身边男人的手。

秦罹一顿,脚步放慢了些,那张俊脸上也有了人气,不再那么冷冰冰阴沉沉的了:“我没事。”

主要是一来这里,他就会被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的祖父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个成功的家主,秦家在其手中如日中天,但实在不是个很好的父亲,也不是个合格的祖父。

对方只看重家业,对两个儿子都不太在意,将家业交到大儿子、也就是他父亲秦墨徊手中,也只是因为大儿子更有能力。后来,他父亲出了车祸当场身死,他这位祖父得知后第一时间就是封锁消息,避免秦氏股票动荡,动摇根基。

至于当时被绑架刚逃回来的他,精神崩溃的他母亲,都不在对方的考虑之中。甚至由于他母亲越来越疯,精神越来越不好,外界传言隐隐流出,老爷子担心有一个疯了的主母会影响到秦氏声誉,便再次封锁了消息,把他母亲拘在老宅,任由女人遭受精神上的折磨到终于忍受不住自杀。

秦罹怀疑过当年的事和秦章远有不少的联系,他的绑架,他父亲的车祸,他母亲的疯病,他也怀疑过老爷子其实也有所察觉。只是对方那可笑的自尊不允许手足相残的事发生在秦家,在失去一个儿子后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护所谓名声和威严。

甚至对方还想过把秦氏交到秦章远手里,只是他的好叔父实在上不来台面,秦氏才会在他成年后落到他手里,一直到现在。

秦罹看得很清楚,对方对自己也不会有纯粹的祖孙慈爱,他能够服软,也只是担心自己这个疯子,一疯之下把秦氏作践了罢了。

所以一直敲敲打打,旁敲侧击他的意思。

思及此,秦罹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他看了看身旁面色温柔的青年,终究还是脸色缓和,将事情给对方简短说了下,不叫对方担心。

许昔流耐心听着,听到最后,也难免惊讶了一下。

怪不得男人对那老爷子态度不好,这经历放在身上,能好才怪。

妥妥是工具人长大的。

他不由温声安慰过去:“别生气,大不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嗯。”秦罹勾了勾唇,拉着许昔流到了处房间,开了门,“这里是祠堂。”

许昔流闻言四处打量了一下。

符合他对祠堂的印象,很大,很肃穆,而且由于古典的构局,这祠堂多少带了点高门大户的阴森。

秦罹来到这后眉心蹙了下,这也是他黑暗记忆里的一处。

他曾无数次被关在这里,独身一人待在黑暗里。

不过大概是这回身边有人陪着的关系,他要好很多。

秦罹缓了缓心神,迈步往前。

供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秦家人的牌位。

许昔流一眼望过去,只觉得眼花,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沉闷。满室的名字他一个不认识,只识得最下方两块,一个是秦墨徊,一个是陶婉。

秦罹站在牌位前,眉目沉冷的盯着那两块看了许久,久到许昔流站在旁边,都以为对方要上个香说点什么的,忽然见对方闷不做声的伸出手,一把把其中两块抽了出来,然后走到门口,放进下属带来的盒子里,挥挥手示意带走。

许昔流瞅了瞅空了一块的供桌,又瞅瞅盒子里打包带走的东西,嘴角一抽。

这么草率?

他还以为是离开时才动手呢。

没想到是牌位先走。

秦罹回头瞥见了青年有些无语目光,一愣,心情很好地笑了笑:“现在最合适,回头老爷子反应过来,牌位已经走了,他只能无能狂怒。”

许昔流也跟着弯了弯眼。

“秦先生还挺聪明。”

第68章

插科打诨了几句,气氛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供桌上整整齐齐的牌位少了两块,好像对整个肃穆的祠堂影响不到哪里去。这里还是高门深院的核心,秦家鲜有人踏足的地方,还是一个过去疯女人拘禁在此,昏黑的夜晚疯疯癫癫念念叨叨把躲在角落里的男孩拖出来要掐死,却无人光顾的角落。

但是现在一看,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秦罹站在祠堂门口,回廊檐下有雨水滴落,绿意青葱。男人一身沉静,眯着黑眸看着那两块牌位被下属妥帖带走,目光沉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光柱落在肃穆的祠堂里,能看见空气里细小的浮尘,供桌上整齐的牌位掩在其后,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细纱,看不真切。

良久,秦罹动了,黑眸瞥了那边一眼就收回,随意的关上了祠堂的大门。厚重的大门掩上了一室的沉闷,也将过去的梦魇丢在里面。

许昔流察觉到男人情绪有点不太对,虽然对方此刻表情堪称平和,但大约是心境上的沉重。他重新牵上对方的手。

轻轻捏了捏。

秦罹扭头看他,轻轻勾了勾唇,也跟着反捏回去,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似的,一边感受着青年指腹上的柔软,一边道:“现在我们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没了父母的牌位,这里对他来说最后一丝留恋的东西都没有了。

至于祖父,对方所看重的、甚至要用人血堆砌的秦家名声,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秦罹眯了眯眼,压了压心里的阴暗想法。

许昔流没察觉到别的,听了男人这句话,很为对方感到高兴。他走在青砖上,注视着脚下,小心绕过了一道积水,却差点没把身边男人挤到另一处浅浅的水洼里。秦罹揽住他的腰,叹了口气,眉宇间的郁气散了个干净。

“许医生别光看路,也记得看看我。”

他抬起青年的下巴。

许昔流瞥了眼男人的裤腿,看见那昂贵的西装裤上没有溅上水,才放下心,转而笑眯眯的望向男人。

“这里虽然漂亮,但我还是更喜欢山庄。”许昔流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眨了眨,“回去后,我们去山庄后面泡温泉吧,我上次感受过了,很不错。”

秦罹一挑眉:“这是许医生的邀请吗?”

“你觉得是就是。”许昔流微笑,意味深长。

秦罹盯着他,蠢蠢欲动,许昔流瞥见了对方眼里的意思,笑的更好看了,但动作却是不容置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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