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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热了。
按道理来说,秦罹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不出力,没道理会热,可关键是他穿的厚。身上穿了许昔流硬套上来的保暖性能极强的秋衣秋裤,然后是正常的他在山庄里穿的休闲装,最外面还有一身相当厚实的风衣,而且风衣从上到下扣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虽说秦罹不用自己走路,可他那身黑色风衣相当吸热,头顶的太阳越是灿烂,黑风衣也就越吸热......不断叠加,渐渐的,他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秦罹抿着唇,感到头顶冒热气,很想将风衣脱掉。
可他手都伸到风衣腰带上了,突然想起来了,自己里面穿得是v领的休闲薄羊绒衫。羊绒衫领口有些低,本来是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可他最里面是被强行穿上的红色秋衣,秋衣的领口比羊绒衫高,如果他此时此刻脱掉风衣,那么领口将会露出一抹极其显眼的红......
秦罹的面色霎时间就黑了,咬牙。
这搭在腰带上的手,又那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闭了闭眼,沉默着忍受热意。
又隔了一段时间,太阳越升越高,山林间的风也变小了,气温不断上升,就使得秦罹愈发难捱,表面上不动声色高贵冷艳,实际上热的额头冒汗,双重意义上的汗流浃背。
他感受着身后青年的兴致勃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提出想要回去:“许医生,我累了,回去吧。”
累了?
许昔流闻言十分震惊且错愕。
他微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现在坐在轮椅上不用走路的是你吧?”
两条腿都没走过,还累?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秦罹头顶冒烟,喉咙也要冒烟,热的脸跟脖子都红了点。可还是坚守着他的原则,坚决不愿丑陋的红色秋衣从领口露出来,死死裹着风衣,一双黑眸阴沉,又透露着莫名的倔强。
嘴硬:“就是累了,回去。”
许昔流定了定,听出来了男人话里的强硬。
回去?
你说回就回啊,他还没逛够呢。
他要是妥协,那他也不是许昔流了。
他偏不!
更何况,早先是对方非要跟着他出来逛逛的。
于是许昔流哼笑了一声,否决:“不行哦秦先生。”
“这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呢,连这条路都没逛完,”许昔流抬腕看了看时间,唇角笑意加深,笑眯眯的,说着说着忽然从轮椅后面俯身过来,“而且咱们出来是为了散心呼吸新鲜空气的,秦先生感冒刚好,还是多多晒晒太阳为好,你瞧瞧你现在,都虚的冒汗了。”
许昔流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男人的额头,果然摸到薄薄一层汗意。
他笑容更深了。
桃花眼里带着促狭。
他刚才只是嘴上随便说说,没想到真的冒汗了。
这是真虚还是假虚啊。
这么虚,以后能满足主角受吗?
许昔流不觉想远,脑中一片黄色废料。他连忙清咳一声,回过神来。
没逝。
虚的好,虚的好。
这么虚,以后他就不用睁着死鱼眼面无表情的说,“秦先生房事要适量”了......
秦罹猝不及防感受到青年的气息从身后传来,近在咫尺,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不断接近,似乎就喷洒在他耳廓上,不由得身体一僵,下意识屏住呼吸,连热的要死的感觉都快忘记了。随即感到对方的指尖飘飘悠悠地在自己额头一触即分,蝴蝶似的,奇妙的微痒感觉一直传到心间,令他忍不住回味。
然后就冷不丁地听见后面对方说他虚的话。
虚?
他虚?
......简直岂有此理。
秦罹不敢置信这个词居然会用在自己身上,脸色更黑了,咬牙切齿,手死死扣着轮椅扶手,眸底阴鸷。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到底还是顾忌着该死的红秋衣,一心想回去。
至于这虚不虚的话题,他回去了再好好和这只狡猾狐狸好好理论。
他冷笑一声。
秦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硬生生咬牙忍下了被说虚的耻辱,忍辱负重,终于在看见前方阶梯时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勾起唇,按捺下此刻心里的喜悦和急迫,装作不在意般道:“前面没有路了,许医生,我们回去吧。”
许昔流瞥了眼前面。
几级石阶,做的很美观,只是更加符合山上的纯朴,没有留出现代感的特殊通道,轮椅上不去。
他又看了几眼男人的后脑勺,哪怕此时此刻没有看见对方表情,许昔流也能猜出对方现在一定很得意,很高兴,巴不得他赶紧掉头回去。
哼。
许昔流几不可闻轻哼了一声,金丝镜片的桃花眼弯起,这一刻,他看上去有点像一只坏水狐狸。
“怎么没有路呢,路在那不是好好的吗?”
秦罹闻言皱起眉:“那是台阶,轮椅上不去。”
他难得主动服软,阴沉冷硬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你别倔了,想逛的话,我们下回再来......”
他话都没说完,忽觉自己腾空而起。
怎么回事?
怎么飞起来了??
秦罹惊疑不定,后半句话登时咽了回去,颇为惊慌失措的抓紧了轮椅扶手,身上阴鸷的气息为之一滞,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轮椅一起被青年一把端起来,浮在半空中朝台阶过去,一层层顺阶而上。
他霎时间哽住了。
俊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知是因为自己计划落空,还是因为被青年半“公主抱”的驾着轮椅一块举了起来。
许昔流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身牛劲,在听见男人庆幸前面有台阶终于可以回去了的时候,这股牛劲伴着他心底的叛逆情绪一块涌来,让他不假思索,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不由得沉气运力,一鼓作气把男人连带轮椅一起端了起来,硬生生端到台阶之上。
明明平时扶着对方都觉得对方重的要死,这次却直接把人端了起来。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许昔流都不由得夸自己一句牛逼。
他把男人连带轮椅重新放在地面上,微笑,云淡风轻:“秦先生这不就上来了?”
秦罹:“......”
连牵起唇角都显得勉强。
一直忍着快要晒化了的热意加上冲到脑门的震惊和气恼,让他差点没晕过去。
与他不同,许昔流却是笑的欢快,整个人像一只斗胜的狐狸,尾巴在身后愉快的摇来摇去,恨不得双手摇着男人肩膀在他耳朵边上反复恶魔低语提醒他已经上到台阶之上了。
许昔流笑眯眯,语重心长道:“哎,秦先生以后遇到事情,可要知难而上啊,畏缩不前可不行。”
“你看,这不就很快解决了嘛。”
秦罹:“............”
他看见男人黑沉吃瘪的表情,终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怎么不说话啊秦先生,现在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