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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再没有人记得,而那些吃人骨血的豺狼凭着今日得到的东西,顺风顺水,修为猛进。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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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闭了闭眼睛。

“孟知凡。”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再次睁开眼,嗓音变得又轻又冷,“本尊者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为何执意要你做道侣?”

没等孟知凡开口,他又继续往下说,语速比平时要快一点,生怕自己后悔:“因为本尊者修的是无情道。”

“无情……道?”孟知凡转头看向他,似有预感,不由把人搂紧了些,“既然无情,为何还要道侣?”

是啊。既是无情道,为何非要拥有一个道侣?

这个问题,当初容昭也想不明白。

直至那天在赤龙山,他无情道破,境界跌落,耗尽一身修为和宝物才勉强逃出,终于有所悟。

当年自己以无情入道,是取了巧的。

真正的无情道,是尝过情意之缱绻动人,纵然有千般眷恋万般不舍,仍挥剑斩之,以有情之心入无情之道,方可证得大道。

这才是最后一重断尘缘的真意。

容昭心想。

如今他已尝到了有情的滋味,道心尽毁,境界跌落至元婴,看似与飞升无缘,实则只有一步之遥。

“成仙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第15章 先斩意中人

容昭推开孟知凡,扶着石壁缓缓站起来,绕指柔在手中凝聚成长剑,寒光烁烁。

“容昭?”

“无情道,就是以有情入无情,所以我需要一个道侣。”容昭抬起剑,轻点在他胸前,洞外的雨似乎又大了些。

闷雷滚过天边,闪电划破浓黑的云。

秋雨寒凉,丝丝入骨。

孟知凡看着胸口的剑,静默须臾,抬头道:“所以,这两年你都在骗我?”

容昭没吭声。

“还是说,”孟知凡轻而易举就拨开了那柄剑,一步靠近容昭,将人抵在石壁上,捏起他的下巴,“你动情了,却仍然要杀我证道?”

容昭被捏得很疼,破天荒忍了下来。乌黑的眼眸澄澈而平静,就这样直视着孟知凡,不躲不闪。

“我要杀你证道。”他说。

这话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人谁也没动,僵持着,洞外的雨越来越大,瓢泼滂沱。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孟知凡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洞外的雨声盖过,“我只是个凡人,逃不掉的。”

容昭抿唇。

两人本来就靠得很近,现在孟知凡又靠近了一点。他被困在石壁和孟知凡之间,又窄又挤,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无意识地屈起食指在剑柄上磨了磨,目光也闪躲起来。

“说话。”孟知凡紧逼道,“说你要负我,说我就该死在你的剑下,说你问心无愧……你不敢吗?尊者。”

容昭又磨了磨剑柄。

半晌,他道:“孟知凡,你才是恶人。”

孟知凡看着他,忽然笑起来:“彼此彼此。”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

两人都吻得很凶,撕咬纠缠,恨不能把对方拆吃入骨。绕指柔掉在地上,乱糟糟的一团,也没人搭理。

衣服被抓得皱得不成样子,容昭失神地轻哼一声,眼尾潮湿通红,双腿紧紧缠在孟知凡的腰上。

身体很热,挤进深处的东西更热。

他几乎压不住声音,随着颠簸颤抖发出破碎的轻哼。汗珠划过光洁的脊背,肩胛位置的蝴蝶骨高高耸起,颤得不成样子。

平日里容昭绝不允许凡人这样放肆,今日却什么也没说。

雷声滚滚,闪电时不时划过,照得洞内一瞬雪亮。

外面暗得几乎看不见了。

攀升到巅峰的快感如触电般贯通全身,容昭蓦地回神,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凡人,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连睫毛都挂着汗珠。

须臾,推开他,沙哑中夹着尚未完全平复的颤音:“够了。把衣服穿好。”

孟知凡眼底也还有些潮湿,堆着余温尚存的欲望灰烬,安静了片刻,问他:“这算什么?”

“走之前答应你的。”容昭系上腰带,扶着石壁慢慢站起来,直起腰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动作有些不太自然,“道侣之间不可以言而无信。”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容昭?”

“是道侣。”

“道侣之间也不该辜负,你又在做什么?”

容昭抹掉糊住眼睛的汗水,正要开口,忽然目光一凝。

他感觉到有陌生的灵力在靠近溶洞。

很多,很杂,应该有数十人。

刹那间,角落里的绕指柔飞了过来,绷成锐利的细丝,横七竖八地将孟知凡困在了里面,不得动弹。

容昭手里重新握住了剑。

他微微喘了两声,眸中的迷离余韵彻底褪去,冷澈地看向孟知凡。

“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容昭嗓音很冷,还有些微的沙哑,像被雨水浇透的棉被,将人紧缚,冷得入骨,“本尊者活了这么多年,只求证道无情,飞升仙都。杀你负你,自然……问心无愧。”

“……你当真这样想?”手脚腕都被捆住,剑尖再度抵上心口,微弱如烛火的残存的希冀一点点散去。孟知凡又问了一遍,“当真?”

“当真,”容昭垂下眸子,声音也轻了下来,“我送你入轮回,下辈子投个好胎。”

“噗”,轻轻的,是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洞口闪电划破漆黑的浓云,雪亮的剑刃上映出孟知凡那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眼眸。

他唇角有血淌下来,眸光逐渐涣散,却仿佛感觉不到一剑穿心的痛,仍然看着容昭,像是要记住那张脸。

须臾,断断续续地低声道,“你……你今日负我……”

容昭凑过去听:“什么?”

孟知凡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

“为何不继续说?”容昭抬手拭去他唇边的血迹,捻了捻残留在指尖的余温,“等你入了轮回,还能说给谁听去?”

他似乎当真毫无悔意,眼里半分痛惜也没有。

果然无心无情。

孟知凡终于感到了一丝恨,从心底最深的沟壑里开始灼烧,连成火海,越烧越旺,将整颗心活活烧成了灰。

他偏头,轻轻将脸贴上容昭的手,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虚弱得几乎只剩气音:“来日……你必受……百倍苦楚、不得……”

忽然顿住,好像有些后悔,却没力气再说更多的话。

容昭勾起嘴角。

这是孟知凡第一次看见容昭笑,也是最后一次。

他听见容昭扔下一句:“你尽管试试。”

……

眼前倏忽陷入了寂静而漫长的黑暗,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似乎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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