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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看向一双熟悉的蓝眸。

诸伏景光谨慎地选择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那支冰棒迟迟没有被接过,但是那人没出声拒绝,他就也没收回手。

安全屋里的画面与他离开前相差无几,麦芽威士忌仍旧坐在窗台上,一定要说什么不同的地方,那人大半个身子都悬空于半空的模样,在楼下遥遥看到时就已经让他忍不住心惊。

在楼下仰头望向那个身影时,某个瞬间,他几乎以为那个家伙会就这么放任自己倒下来。

了解麦芽的过程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旅途,总是会在不同时刻窥见不同的风景,而上一场风景往往会颠覆他对下一场风景的认知,记忆之所以会骗人,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先入为主了。

传闻中的麦芽与他亲眼看到的麦芽总是有所不同的。

“要吃吗?”诸伏景光又问了一遍。

那人从窗台上跳下来,随手夺过那支冰棒,径直从他身侧路过。

诸伏景光随着对方的动作跟着转过身,下意识跟了上去,笑着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那人随意坐在沙发上,撕开包装袋,淡淡道:“你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组织?”

诸伏景光一愣。

虽然早就明确了麦芽威士忌那种极其自我的交流模式,但是每一次遇到前言不搭后语的转换话题还是让他有些转不过弯。

他目前用着的这个身份的过往是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的,他也早就将那些过往背得倒背如流,这个问题不算难,于是他不慌不忙道:

“找个立足之地罢了,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组织,感觉是个还算适合我的地方,所以就来了。”

那人对他的回答未做评价,只是垂眸安静地吃着冰棒,仿佛刚刚的那个问题不是他问出口的。

麦芽威士忌把他当成自己的作品,想打造一个合自己心意的“苏格兰威士忌”,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从这个角度切入,再结合刚刚的那个问题,诸伏景光想,问他成为苏格兰威士忌之前的故事,那大概是在做类似背景调查一类的事情。

然而事实上,麦芽对他的回答的反应极为平淡,甚至还不如一支冰棒值得被在意,也就是说麦芽威士忌其实对所谓的“创作背景”并不怎么在意,大概率只是突发奇想之下随口一问。

但是提及这种话题的时刻十分罕见,诸伏景光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试探性道:“那你呢?一天就决定加入组织的话,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那人没说话,但是麦芽会不理会外界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他又换了个更简单的问题:“麦芽,你过去也是做类似的工作吗?”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诸伏景光有些期待。

麦芽威士忌对姓名一类的信息未加隐藏,组织里的人但凡有心探究,知晓他的真名轻而易举,但是麦芽威士忌更早之前的经历至今一直是个谜,无论如何都无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过去?”

代号麦芽威士忌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嚼着冰,口吻平淡:

“过去没人叫我麦芽,他们都叫我雨宫清砚。”

第41章 他的名字(一)

诸伏景光想起七月中旬时的某个任务,那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传闻中关系紧张的麦芽威士忌与琴酒的相处氛围,但是实际情况却与传闻截然相反。

在那场任务里,琴酒仅用一个简短的字眼就让麦芽威士忌暂且收敛的任性,彼时他还在为此诧异,思索其中的深意,最终却不了了之。

其浴盐读加t实那只是一个称呼的转变,琴酒说的是——雨宫清砚。

诸伏景光躺在床上,忍不住思考起这个名字,又想起中午的那句话。

【“过去没人叫我麦芽,他们都叫我雨宫清砚。”】

麦芽威士忌向来是组织里话题的中心,每天关于这个人的各式传闻层出不穷,但好像从未有人留意过除去那个代号以外后那人是什么模样。

诸伏景光坐起来,打开灯,从床头柜抽屉的隐秘隔层里摸出几张照片——这些都是先前在调查麦芽威士忌时搜集到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虽然有着同一张脸,但是形象却各有不同。

他翻看着那几张照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可追溯的时间最早的那张上。

他把其他照片放回抽屉隔层,仰躺在床上,捏着那张照片的边角,将其举在半空。

照片里的男人留着一头长发,没戴眼镜,他一定已经注意到了镜头,但是没流露出什么别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

这是他所能看到的最早的麦芽威士忌。

诸伏景光看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思考。

他过去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抛开“麦芽威士忌”这层身份,雨宫清砚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麦芽威士忌只是雨宫清砚的某一面,他却好像已经把这一面当成了那个人的全部。

雨宫清砚,他默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时间缓慢地流逝,他也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

清晨,阳光从未遮严的窗帘缝隙间溜进昏暗的房间,诸伏景光睁开眼,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会这么昏暗——他昨晚睡前明明忘了关灯。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下意识地翻找起昨夜的那张照片。

“你在找这个吗?”

诸伏景光身子一僵。

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实在是太有辨识度,诸伏景光僵硬地转过头,床的另一侧竟然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明明言谈举止都很随意,懒懒散散不像是有刻意隐藏过气息的模样,但却永远悄无声息。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被举在空中的那张照片上,而后又顺着拿着照片的那只手一路向下,落在了与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上。

诸伏景光勉强露出个笑容,一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一边十分自然地问道:“吃过早饭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已经习惯通过转移话题来解决这类看起来几乎无解的场面,麦芽威士忌的注意力永远成谜,谁都不知道他下一秒的注意力会放在什么地方,过去他会为那种极其自我的交流模式感到头疼,后来却也开始学会利用这种毫无规律的注意力为自己解围。

很幸运,麦芽威士忌听后便随手把那张照片扔在了一旁,懒洋洋地瘫在床上,说道:“煎蛋吧。”

“好的,稍等。”诸伏景光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秒要不要趁机把落在床上的那张照片拿走,但怕这个动作会把那人刚刚被分散的注意力再次引走,还是暂且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走下床,站在床边整理起床铺,随着被子翻手一扬,那张照片被“恰巧”压在了被子下。

诸伏景光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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