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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坐在床边,看起来清冷忧郁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想起昨天的承诺,看了圈不大的房间,觉得就算打扫起来,应该也不费什么时间。
手上的动作快过大脑,夏油杰用符合大多数人类打扫卫生前的统一动作,一把拉开了窗帘!
金橙色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挤进了不大的窗框,须臾间,占据了整个房间!
夏油杰还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身后就传出了轮椅倒地的轰隆声响!
一惊,夏油杰慌乱的回过头,却看见那个仿佛什么都不怕,无所不能的男人一不小心代翻了轮椅!
长发铺了一地,过于苍白的手指艰难的支撑着身体,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飞速的烧起绯红,不只是手指,须臾之间,地上男人的脖颈,脸颊,眼角同时烧起了红色,在过于白皙的皮肤上,如果爬上了恶毒诅咒。
夏油杰呼吸一紧,眼底流露惊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下意识的转过身,飞速将窗帘又拉上,确保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才仓皇回头,去看趴在地上的男人,只见那爬上皮肤的鲜艳颜色终于停下蔓延,舒了口气。
怎么回事?
夏油杰的手剧烈颤抖着,他小心翼翼走到还趴在地上的男人身边,抖着手去触碰万轨脸上的红痕,在即将触碰到皮肤是,被带着红色烧痕的手一把攥住。
夏油杰全身瞬间僵硬,攥住他手指的力度不大,却让他一动也不敢再动,他知道,万轨这个样子一定是他造成的。
是什么?
阳光吗?
似乎也只有阳光了!
为什么??
为什么阳光会让万轨变成这样?!
他,他会不会……会不会……
夏油杰徒然想到万轨昨天说的,自己身体差劲,见不得太阳。
居然是这样的见不得太阳!
他怎么会忘记了!
说到底,夏油杰不过是一个刚刚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哪怕在早熟,在沉稳,也不过是一个小家伙,在第一次见面,就拯救了自己的人展露出这样脆弱不堪的一面之后,原因甚至只是自己的一次小失误,一个不了解,为救了自己的人带来这样的结果……夏油杰心脏跳的飞快,眼底也缓慢的溢出水光,就在他全身都开始颤抖时,抓着他手指的大手终于有了其他动作。
那白皙的手上还留有被阳光炙烤出的烧伤,却很稳,也很暖,没有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
“去吃饭吧。”那手转抓为握,上面血一样的烧伤刺的夏油杰眼睛痛,那主人却若无其事的晃着他的手腕,声音居然还是平和的,甚至于无所谓的:“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夏油杰的手倏地握紧。
无所不能的身影上多了阳光的刻痕。
第8章
最近危桥街52号新搬进了一户人家,单身男性,坐着轮椅,疑似残疾。
看不清楚模样,因为对方每次出门都会打着一把巨大的白色雨伞,看不出什么材质,但是透不出半点光来,连带着伞下人一起被阴影笼罩。
也看不清身形,全身被漆黑色的长袖长裤包裹着,就连轮椅都是漆黑的颜色,下半截疑似残废的身躯几乎要与沉重的墨色融为一体,而上半身则全数被伞檐藏了起来。
只看得见垂在手肘处飘散的发丝。
“一个男人居然留那么长的头发。”
妈妈清早起来,也带着每日都有的暴躁抱怨声,不过今天的抱怨对象换成了隔壁的新邻居,他们家也住在阁楼上,也住在危桥街,就在50号。
一家四口,挤在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小空间里,这里就是他的家。
“还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坐着个黑乎乎的轮椅,指不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奇怪工作。”妈妈把稀饭盛进碗里,眉头锁着,但还是对沉默着吃饭的哥哥放缓了语气:“多吃点,好好学习,尽快找到一个好工作,把我和你爸都接出这个破地方。”
晴琳垂眸不语,听着哥哥心不在焉的应着妈妈的话,把手里的碗抱的更紧,不敢出声,低头喝着自己那一碗量并不多的粥。
但火焰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看你上次考的什么东西,就那么点分,都浪费我给你教的学费!”
“要我说,你一个女孩,还上什么学!不如尽早退了,赶紧找个工上了!”
晴琳沉默不语,她想说并没有多少学费,还没有您给哥哥报的小提琴兴趣班半点昂贵,但是她没敢说,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说出口,一定会换来更大的责骂。
中年女人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家里的拥挤,和男人贫瘠的薪水,话题说着说着,便又拐回了奇怪的隔壁。
“你是不知道啊!”
哥哥晴也已经收拾出门了,还在上小学的晴琳不需要那么早,只能帮着妈妈收拾家里的卫生,顺便继续听女人八卦隔壁的新邻居。
“天天藏头露尾的,还坐着个轮椅,不会是做什么特殊工作的吧?”
她说‘特殊工作’时,脸上还露出了类似于鄙夷的眼神,好像非常看不起隔壁的‘特殊工作者’。
“他也不出门,你说是有什么钱租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啊?”
横滨物价向来高,毕竟是最出名的港口城市,即使是危桥街这个号称最便宜的租界区,房子也是贵得很,不然他们也不能一家四口租这么小小一间。
男人也露出的类似的神色,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年轻人啊。”
晴琳抿紧唇,想反驳他们的话,因为隔壁的哥哥才不是奇怪的人,她之前有一次看见了那个奇怪的哥哥用面包喂树上的流浪猫。
虽然流浪猫并没有接受那个奇怪哥哥的喂养,甚至全身毛发炸起,冲下树,挠了那个奇怪哥哥一下。
她都看见了,奇怪哥哥的手都被流浪猫挠出了血痕,隔壁的奇怪哥哥也没有生气。
晴琳觉得,住在隔壁的哥哥是个好人。
可惜她不敢说。
只能沉默的听着父母对于隔壁新邻居不好的猜测以及各种莫须有的诋毁。
她胆子小,她害怕父母的训斥,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女人还说,隔壁的人好像被什么人包养了,似乎是港口的某个大人物,不然也不会这么藏着,指不定是玩够了,被扔下了,才不敢露面的!
男人应和着赞同,说隔壁人的腿是因为他偷了那个包养他的大人物的钱,被人家打断了,才残废的。
晴琳默默听着,把最后一块榻榻米擦干净,又沉默的拎起书包,低着头,走出狭窄的家,低声说道:“我出门了。”
没有人理会她。
晴琳习以为常,她拎着书包,走出阴暗潮湿的家里,阳光就洒在了她的身上,很温暖,晴琳却感觉自己似乎被阳光的温度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