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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不肯转身理会他,气得他上前硬是把人掰正,“说啊,我保证心甘情愿受罚,这样还不行吗?”

徐擎那对幽深的眼珠只轻轻地掠过阎一宁焦急的脸庞,就落到远处黑影幢幢的群山之间,说道:“请罪。”

“好,怎么请?”阎一宁干脆地应下,“要我负荆吗?”

徐擎摇头:“不用。”他抬手指向家门对出去的远方,“去飞凤山当着蛇母娘娘的面请罪。”

跋涉飞凤山的滋味昨天才刚尝过,阎一宁可谓记忆犹新,他上山时勉强裹着块布料,下山回来就只剩屁股蛋没露了。见他面露惧色,徐擎马上拉下脸道:“不愿意也没关系,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不保证蛇母娘娘半夜不会来怪罪。”说得玄乎,阎一宁将信将疑:“她几岁了?大半夜一个人从山里走来?”

徐琳双手合十,闭眼虔诚道:“蛇母娘娘已经仙逝百年,但她的灵魂永远在上面看着我们,保佑我们。”

火速抬眼望天一周,阎一宁不禁抱臂胆寒道:“这叫阴魂不散吧……”

“请你不要亵渎蛇母娘娘的神灵!”徐擎严正警告道,“否则灾祸将会降临到你的身上。”他的神情不像开玩笑,甚至还补了一句,“万劫不复。”于是阎一宁腿一软,险些坐到泥地上,还是徐擎捞住他的腰,像是最后好心的劝告,“离开这里,回你该回的地方。”分明是告诫,但或许是徐擎无法真正冷酷地念出中二台词,又或许是他的眼睛不会撒谎,对上阎一宁的脸就不觉地眨动,这让后者品出了一丝“爱一个人真的好难”的苦涩,反而迸发出了为爱自焚的决心,他一把反勾住徐擎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唇:“我不走,我要让蛇母娘娘见识一下她仙逝百年后的中国,还有我这种痴情种。”

“……”徐擎好像低估了什么。

最后,一顿本该丰盛的晚饭,四人只能一齐扒拉了几口质地发灰的饭粒,阎一宁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饭,喉咙一哕,差点破功,忙用手掌把饭摁回了喉管。他假咳一声道:“好、好了,去请罪吧,我连夜赶去飞凤山请罪,蛇母娘娘总会宽宏大量饶过我吧?”徐擎搁下筷子,似有犹豫:“你真的要去?”

“我阎一宁说话,什么时候有假?”

“哥……”徐琳不确定地望着他哥,“真的,要去吗?”这和方才神叨叨的信徒少女,又似乎不太一样了。徐擎静默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心般,点点头:“去,不能叫蛇母娘娘发怒。”

夜,黑得透彻,一根烧了半截的蜡烛模糊地照亮着前行的路。时不时蹦出草丛的蛤蟆总能精准地吓到阎一宁,令他凄厉的尖叫盘旋在山野之间。徐超被勒令留守家中,其实徐琳本也不该出来,是她强硬要求送嫂上山,觉得多个女眷陪着,嫂子也能心安一些。但一路的惨叫,让她失算了。徐擎在他每次受惊时,都会问一遍:“你还要去吗?”

阎一宁扯着他的胳膊,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说道:“去!大丈夫一言既出,怎能反悔?”他一路上听徐琳讲述了蛇母娘娘的传奇故事,得知徐家竟真有一段轶闻,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愈发相信蛇母娘娘的庇佑,想起自己方才还说不爱吃蛇肉,竟真愧疚起来:“以后要是再烧龙肉,我一定会全部吃干净的。”他保证道。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三人又来到了飞凤山脚,这座横亘在浙南的高山,其实也算个旅游名胜,但由于过分偏僻加之山路颠簸,鲜少有人游览,政府当初雄心勃勃开发了一条山径,如今也是藤蔓满布,青苔丛生。

“哥。”徐琳又一次不安地叫道,徐擎回头看她,“我……要上去吗?”徐擎思忖片刻,摇头道:“你就在这里,等消息。”徐琳若有所思,点头。结果阎一宁不乐意了:“这怎么行,乌漆嘛黑的怎么能留琳琳一个女孩子在这里?让她跟我们一起上去。”

“女人不能进庙堂。”徐擎突然道,“不吉利。”

阎一宁一怔,怒道:“你这是什么封建发言?有点恶臭了啊!”徐擎马上闭嘴,他又道,“要不是我喜欢你,我马上给你嘴巴一拳。”

听见对方这时都不忘强调对自己的喜欢,徐擎无奈地泄了口气,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长布,道:“不仅琳琳不能进庙,你也必须遮上眼睛才能进去。不是徐家的男丁,都不能面见蛇母娘娘。”

“这什么规矩?”

“……”徐擎差点答不上来,只好扯一个,“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所以……”

“啊,懂了懂了。”阎一宁聪慧过人,心领神会,“我现在是你的‘女人’,我也见不了蛇母娘娘,是吧?来,给我捂上。”见他欣然接受,徐擎更是无言以对,将布条严实地系紧后,他背起阎一宁就往山上走。徐琳在后头叮咛道:“哥,嫂子,小心呐!”

耳边虫鸣阵阵,似有魈叫从遥远的山间传来,森然瘆人,阎一宁虽看不见,但他搂着徐擎的脖子,安全感十足,身下的男人步伐矫健,吐息平稳,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下去……

“你干吗?”徐擎脚步一顿。

阎一宁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品鉴着每一块饱满的胸肌,说道:“蛇母娘娘罚我的时候,你会挺身而出吗?”徐擎忍住被人肆意揉捏胸肌的异样感,说道:“我不会陪你进去。”

“那她会怎么罚我?”阎一宁摸完胸肌,又开始用指甲刮搔徐擎的喉结,“罚我嫁给你们老徐家做媳妇,是吗?”

“唔……别乱开玩笑。”徐擎吞咽了一下,喉结像子弹滑膛般窜动,他腾不出手去阻止阎一宁调皮的逗弄,“你是男人,嫁不了。”他一本正经解释,阎一宁不乐意听这话,嘁道:“好,我不嫁,那你来我阎家倒插门。反正我家倒插门的不止你一个。”徐擎脑海里立即蹦出了秦校长的脸,再想起他曾经苦口婆心的劝告,心头又是一阵乱麻。

走了小半个小时,阎一宁总算听见一声到了,然后又是一声吱呀的开门声,一股子浓重的烟尘味便扑面而来,把两人呛个半死。徐擎放下阎一宁,去点燃挂满蛛网的蜡烛,庙堂一下子亮了。

阎一宁看不见,只能嗅着味道,问:“又潮又臭,你们徐家真的有人打扫蛇母娘娘的庙吗?”

“呃,我回来得少,这两年没好好整理过。”徐擎回答得心不在焉的,“蛇母娘娘的像就在你正前方,你就在这里跪着忏悔一晚上吧。”

“行,”阎一宁倒也干脆,摸到了地上一块脏兮兮的跪垫,却也并不是正经下跪,而是歪坐在上面,“我来跟蛇母娘娘谈谈心,这么百来年,她也寂寞得很吧。”

徐擎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儿,说道:“我走了,明天再来接你。”随后门吱呀关上了,阎一宁这才反应过来,想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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