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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怒吼:“徐擎你死哪里去啦?快给我出来!”
汤勺一抖,徐擎忙扭头观察,厨房的隔断遮住了视野,阎一敏当即道:“快从侧门跑!他追不过来的,你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徐擎犹豫地看了看锅子:“可是汤还没……”
“汤有什么重要的?你不想回去比赛了吗?”阎一敏一针见血道,“还想再见你们老师着急难过的模样?我想你是个有抱负的篮球运动员,小徐,你应该明白——”
“我走。”徐擎一把关了灶火,搁下汤勺,把身上的围裙扯下,“我会走的。”他听见阎一宁慌张地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声,透着气愤,但更多的好像是无措,步子都迈到了侧门口,他还是停住了,想回去再看一眼,就一眼,趁对方没有发现,就赶紧逃走。
昨夜有哪咤闹海,被抽筋拔骨的阎一宁拖着七零八落的四肢,架着拐左摇右颤地挪出卧室,他沿着漫长的走廊挨个房间瞧去,皆是不见人影,走到楼梯口,他闻见了摄人的菜香,知道那厮定是在厨房为他做饭,阎一宁抿唇暗喜,但还要刻意板起脸,到时候非要训一下这冤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不知道守着他点,腰差点抬不起来呢。
“徐擎,你快从厨房出来,我走不动了。”阎一宁倚在大理石栏杆上,望着层层叠叠的台阶,明显不愿亲自动脚,“你来抱我。”嗓子也有些破哑,不过好在别墅空旷,回音巨大,臭熊肯定听得见。
果然,不多会儿,一道阴影闪现在厨房门口,阎一宁斜视瞄去,只看见一点衣摆,便道:“站那儿干吗,快过来抱我下楼。”腰酸和腿麻是真的,不骗人,“我站不住了,嗯,好香,你是不是煮了鱼汤?是我爱喝的那道……”
徐擎听不下去了,他有点受不了阎一宁那天真的问话,好像他们还是昨夜那种亲密的关系,但那是一种不清不楚的没有意义的关系,于是他壮着胆跨出一步,站在了阳光下,他抬头望向楼梯上方的阎一宁,说道:“我要走了,现在和你说声再见,你照顾好自己。”
“什……”阎一宁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你要走?去哪儿?”其实他知道徐擎在说什么,心底有一道声音轻声告诉他,阎一敏赢了,但阎一宁嘴上又怎么可能愿意承认,他僵硬地笑了笑,道,“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
徐擎摇摇头,握着拳把心底话说了出来:“对不起,我还有比赛要打,真的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结束赛程还可以再——”
“不可以!”阎一宁砰地把拐杖跺在地板上,“你不能走,是你自己甘愿留下来……”理直气壮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或许他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你说要陪我的。”
徐擎也很尴尬,确实,当时赶他走他自己不走,被人一脚踹下直升机还顽强地爬进机舱,现在又反悔要走,阎一宁是霸道了些,但这件事确实说得没错。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徐擎不过是个笨嘴的男人,“你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但是学校的球队没有我,可能就……”
“我不管,你不许走!”阎一宁看他的脚步在后退,急了,“我的脚伤还没好——”
徐擎似乎铁了心,不再听阎一宁的威胁,扭头就朝着塔楼的方向奔去,他速度极快,没几步就来到塔楼的木门前,想到里头有鬼魂飘荡,他犹豫了片刻,直到听见阎一宁的拐杵在地面的达达声,才恍然清醒。
推门进塔,古老的门栓发出吱呀声,灰暗的塔内微尘飘浮,一束白光从塔尖射下,螺旋的石阶仿佛延伸至天国,徐擎大步朝上跨去,塔内皆是他的脚步声,突然,塔底砰的一声响,一道断断续续的喊声传上来:“不、不许走——”
回首,只见阎一宁把拐扔在一旁,自己则趴在石阶上,活像追着仪仗队被官兵打倒在地的夏紫薇,徐擎有一瞬的犹豫,顿住脚步,朝下喊道:“你回去吧,别追了,照顾好自己,伤好了再练舞!”
阎一宁气得捶地:“都要溜了还管我这么多?!有本事你就别走!”
徐擎被怼得无话可说,一咬牙扭回头继续朝上跑,阎一宁似乎被他这种溜之大吉的卑微行为气到爆发了超能力,翘着脚,扒着墙面往上蹦,一口气居然也攀过了十几级台阶,但始终是跟不上腿脚健全的徐擎,一眨眼,对方消失在了光束当中。阎一宁累得两眼冒星,眼白一翻差点跌落塔楼,幸好他掰住一块石砖的缝儿,勉力撑住。
天台上,直升机恭候多时,徐擎一步一回头地走到直升机旁,驾驶舱的人摘下头盔,朝他挑衅地勾唇:“意外吗?我说了我会送你走,哼。”
徐擎瞥他一眼,没说话,何平继续逞口舌之快:“你可以安心地滚蛋了,因为少爷接下来会由我悉心照料,他很快就会忘记你这个平民小子,也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少爷面前,脏了他的眼。”
没理会,徐擎扒着舱门登上了直升机,螺旋桨慢慢旋转起来,直至落在四处的海鸥被全部惊飞,何平戴好头盔,正打算关舱门,却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塔楼的门里踉踉跄跄地爬了出来。
“少爷——?!”
白色的睡袍蹭满了青苔灰泥,阎一宁是怎么爬到百来级台阶的顶端,他分明还瘸着一条腿,徐擎一听何平的惊叫,马上把头探出去,看见阎一宁累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他马上跳下直升机,朝着人奔去。
“一宁!”徐擎把人抱起,“你怎么样?”
只顾着喘气的阎一宁被他翻过来,也被他瞧见了泛红的眼眶:“你、你还管我死活呢?你他妈的不是要、要走吗?”
徐擎试图开一些空头支票,道:“我不能扔下省赛,它对我而言太重要了。对不起,我比完赛再来补偿你可以吗?”
阎一宁眨眨眼,愣愣地注视他:“有那么重要?你想通过这场比赛获得什么,金钱还是荣誉,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你别走,好吗?”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王子,竟把施舍说得如此轻松。但他绝不会明白,这种话钻入被施舍者耳中,是多么刺耳和冰凉。
正因为这句话,也让徐擎突然清醒了,他留恋又有何用,阎一敏和何平都在提醒他,他与阎一宁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再也不见。于是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把阎一宁搁回地上,试图后退。
“喂,你——”阎一宁来不及伸手,徐擎就退出一米远,两米,三米,然后朝着大风猎猎的直升机走去,黑色的T恤鼓起包来,仿佛要把这个壮汉吹到海里去。
徐擎跳进舱内,一把将舱门拉上,何平倒是有些左顾右盼,他多想下去把自家可怜兮兮的少爷给扶起来呀,可时不我待,现在再不起飞,难保这个穷小子反悔,于是他一拉操作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