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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口。”

这称呼格外新鲜,听夏试探道:“师兄?”

沈孟枝眉眼一瞬间轻柔许多,嗯了一声。听夏眼睛一亮,背后像是突然冒出一根支楞起来的狗尾巴,叫着师兄就要扑过来一顿蹭。

温柔漂亮的师兄就在眼前,可他连衣角还没碰着,就被人拽住了。楚晋一把揪住他,似笑非笑道:“老实点。”

听夏冲他不爽地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也是我师兄!蹭蹭怎么了?!”

楚晋道:“我不介意灭个同门师弟。”

“……”

“同门师弟”立刻老实了许多。

沈孟枝失笑,安慰般摸了摸他的脑袋:“乖。”

“你刚刚说唐墨白,”安慰完被欺压的“小师弟”,他又循着之前的话题问,“他是这术平城的郡守?”

楚晋道:“是。你认识他?”

“听说过。”

“听说过他也很正常。他出身寒门,一朝考取功名,此后官运顺遂平步青云,大秦立后,被封为一郡太守。”楚晋随手翻了翻这记载着唐墨白官路生平的书册,“我记得他是彭城人士,曾在燕秦之战立功,尤其好武。”

听夏问:“这家伙很有名吗?”

“可以这么说,在习武之人眼里更是如此。”楚晋道,“唐墨白武举出身,崇尚武艺,上任这术平城郡守后,每一年都会在城内大摆擂台,遍邀天下之士,选出武艺高强之人,为己所用。”

“以我们目前的身份,想要接近他,这是最快的办法。”

沈孟枝顷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通过他追查这次失踪之事?我们三人籍籍无名,直接接触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在擂台上引起唐墨白的注意。”

听夏“哦”了一声,随口问:“那咱们谁上擂台?”

他问完,便看见眼前原本面对面沉思的两人齐齐转过头来,视线十足默契地定在了他身上。

听夏:“…………”

“我?”他一个激灵,原本听得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你要我去比武?!”

沈孟枝本来也在犹豫,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心软。他扭头轻声问楚晋:“让听夏去会不会太勉强?”

听夏立刻配合地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们当真忍心看我一个小孩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欺负吗?!”

楚晋没理他,对身边人道:“别听他的,他今年已经十五了。”

“虽然愚笨了一点,看上去不太聪明,在私塾里也总是挨训,”他好整以暇地扫了炸毛的听夏一眼,故意停顿了一下,“……但在习武上格外有天赋。”

沈孟枝想到之前听夏拳打恶人脚踢衙役、轻松潜入别人家里打探情报的样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能成为摄政王的贴身侍卫,实力便已经不容小觑。

听夏扁着嘴:“你怎么能这样使唤我……”

“唐墨白与我交过手,熟悉我的招式。如果我出手,无异于在他面前自曝身份。”楚晋神色平静,“至于江枕,他不会去。”

关乎这个人,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手上传来的力道变大,沈孟枝垂眸,看见垂落在身旁的五指被人攥紧了。他似乎能猜到楚晋的顾虑,也能共情对方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一句不要担心。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几日腹部旧伤处若有若无的痒意,几乎是瞬间,化作了清晰的痛感。

沈孟枝神色一滞,耳畔交谈的声音一霎那消弭殆尽,伴随着短暂的耳鸣。

后面两人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轻微弓起的脊背倚靠在马车车壁上,勉强减缓了疼痛,听力也渐渐回来了,他听见楚晋在叫自己:“……江枕?”

沈孟枝勉力回过神:“……嗯?”

他看了眼车内,听夏已经出去了,只剩下他和楚晋两个人。

“听夏有时候的确不怎么听话,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该做什么,他心里也清楚。”楚晋道,“你不用担心他,以他现在的实力,很少有人能与他平手,真打不过的时候也能跑掉。”

“你看起来,”沈孟枝望着他无意识轻蹙的眉,“明明也很担心。”

楚晋挑眉,那种旁人难以察觉的虑色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吗?”

某人嘴硬起来,程度也丝毫不输自己。沈孟枝笑了笑,又问:“你对听夏,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别人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与友同游、放野策马的时候,悠哉游哉,理应是自由自在的快活少年郎。同样的年纪,听夏却早已步入人心纷争之中,一身令人羡煞的武艺,不知道是暗地里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

楚晋凝眉望了沈孟枝许久,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不为所动。

“这是他的路。”他说,“磨难、生死、危险……他需要经历这些。”

“所以我把他带在身边,我希望他能早点长大。”楚晋发自真心地笑了一声,“比起我……他已经幸福很多了。”

沈孟枝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也会很幸福。”

楚晋看着他:“我现在就很幸福。”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似乎能感染旁人一般,沈孟枝与他对视片刻,眸中不由自主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窗外响起听夏大声的叫嚷:“喂!老板娘说没房了,就剩两间单房,行不行?”

楚晋眼底传来无声的问询,沈孟枝扬声,冲外面回道:“可以——”

一间房都挤过了,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你要和我挤一间么?”楚晋压低声音问。

沈孟枝不觉有他,点了点头。

楚晋笑意更深了。他凑近对方耳边,含着几分逗弄的心思,轻声道:“可是,师兄,单房内的浴桶,也只有一个。”

沈孟枝:“…………”

在阿囡家中,农舍的浴房往往单设一间,每次都要自己打水冲洗,习惯了之后,他都快忘了正常客栈内的雅间是设有浴桶的。

沈孟枝抬手,把看好戏的摄政王推远了点,自暴自弃道:“……下车。”

……那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

在客栈休息片刻后才到下午,名义上已经因刺杀而死的楚大忙人哪怕不在其位也不能闲着,要整理近日朝中大小事宜,沈孟枝找了个借口,便出来了。

对方其实并不放心,但他说自己只是去买一点补眠的药材,很快回来,摄政王才勉强松口放人走。

楚晋某些时候的直觉的确准得惊人。沈孟枝想,自己的确骗了他。

药铺的伙计边打哈欠边清点着店里的存货,算盘声脆响,他走过去,问:“党参二两、石斛三钱,还有吗?”

伙计打算盘的手一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没了,”他说,“跟我去库房取吧。”

沈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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