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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床上感觉毫无期望,只想快点摆脱那种命运无法被自己操纵的感受。”

晃眼进入盛夏,屋子里的空调不能长时间低温工作,避免令商靳沉的双腿落下病根,屋内的温度还是挺热的,即使傍晚时分,暑气也难以消减似的在头顶盘旋。

商靳沉侧眸,便顺利看见徐舒意微微咬着红软的嘴唇,他的目光总是清清冷冷的投射着光彩,仿佛剔透的镜面浮起霜花般的冰凌。

商靳沉的手不禁去碰触对方的耳侧,鬓角湿润润的,手指一沾便感到一些湿凉的滑腻。

徐舒意被吓了一跳,蹙眉瞪他,“别闹,当心扎错针。”

商三说好要戒烟的,只能忍住,假如此刻有人愿意给他第一支烟,他的手指便可以轻捻着烟蒂,消解部分总想去碰触某人的邪念。

“你流汗了。”

徐舒意穿着半袖,两条手臂微微带着肌肉,但因为肤色极白的原因,直接可以忽略他浑身那些偏清俊的部分,只关注他勾人的部分。

“我又不是机器人。”徐舒意将扎好的针连通上针灸治疗仪,调整微弱电流,帮助银针更好地刺激穴位。

商靳沉蓦得拉住他的手腕,“辛苦你了。”又补充,“徐医生对每位患者都如此尽心尽力,等我病好之后,一定给你送一面最大的锦旗。”

徐舒意想起商凌云之前要给医院捐楼的话,止不住出手阻止,“千万不要,我没地方挂。”

任凭怎么抽手腕,都无法从某人的掌心挣脱。

徐舒意无奈道,“我渴了。”

商靳沉才肯放开,由着徐舒意自己先喝足水,给他拿来一个带吸管的水杯。

商靳沉侧着头喝水,觉得水味莫名是甜味的,不觉喝光了整个水杯。

徐舒意被他若有似无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寻思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顺利让小张来代替自己。

商靳沉吐开嘴里的吸管,突然骄傲地说,“我昨天站起来了。”

“嗯。”徐舒意又不是没见过他站起来的模样。

若要形容的话,傲慢的商靳沉如今连站起来都费劲,其实挺心酸的。

商靳沉邀功似的道,“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我能简单地走三步。”

徐舒意倒是没想到。

商靳沉腿上的银针拔掉后,凭借挂在房顶的挂钩和床侧的护栏,挣着身坐直说,“我走给你看一眼,你用专业角度帮我瞧瞧,我两条腿是不是一样的长度。”

徐舒意将用过的银针装进垃圾包,扔掉后又去清洁双手。

他背对着商靳沉,双手的泡沫不停在水池内冲洗。

商靳沉已经拄着双拐,颤巍巍站在理疗床边,满头大汗说,“一步。”

徐舒意擦干净双手,赶忙迎上去道,“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万一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商靳沉在双拐的支撑下,痛苦地迈出第二步,两条腿灌注了铅水似的,又沉又疼,咬牙切齿恨道,“我现在真tm的理解小美人鱼的感受,踩在刀尖上走路的感觉,真是太tm的......第三步......”

商靳沉笔直地走向徐舒意停下的方向,其实用走来形容并不形象,应该说在平坦的地板间蹭了三步。

很小很小的三步。

“徐医生,你看我怎么样?!”

商靳沉热汗淋漓,瞠目欲裂,宛如襁褓中的婴孩第一次学会走路,在不摔倒的前提下勉强维持着平衡。

商靳沉丢开手中的两支拐杖,伸展开双臂预备给徐舒意一个拥抱。

当他的手臂慢慢合向对方的肩膀时。

徐舒意猝不及防往后挪开一步。

直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半米。

徐舒意紧盯着他的走路姿势,似有研究说,“慢慢再走一步。”

三步已经是他锻炼半个月的成果啊啊啊啊!

商靳沉咬牙切齿,努力寻找着身躯的平衡,双腿的感知,脚底的触觉。

最终,走出第四步。

徐舒意在他迈出第四步的同时,自己也往前又迈出一步,牢牢地抱住商三摇晃的身躯,像是无情之后的一点带甜头的鼓励。

欲扬先抑嘛。

徐舒意说,“走三步不是你的上限,商三,好好加油,你会很快恢复进步。”

知道对方又在变着花样鼓励自己,只可惜这样的鼓励从来与情爱无关。

只是医生对患者的打气。

商靳沉摇晃的身躯险些将徐舒意撞翻,两条腿因为多走了一点而备受剧痛折磨。

可他不管。

他一口吻住徐舒意的耳畔,将脸深埋在对方湿润的头发与肩窝中央,也像个耍赖的婴孩,又像是贪婪地将自己的汗珠与对方融合,“害我多走一步,我要鼓励。”

第41章

尝试过在手术台上扛起190大高个子的粗壮大腿, 抡起电钻往骨头里钻screws,都没有商靳沉压在肩膀上的分量足。

徐舒意极快便气喘吁吁说,“商三你又不缺什么, 你想要的鼓励,不是我能给得了的。”

商靳沉则道, “不是什么太难的鼓励, 你安静等我一分钟就好。”

徐舒意的眼珠在眼眶中微微摇曳,蓦得变成个木偶似的人纹丝不动, 甚至连呼吸都收敛到无声无觉的地步。

商靳沉搂着他,在他肩窝噗嗤低笑,吹出的气流痒痒的,弄得徐舒意从心底不禁涌出一丝异样,从接触到唇息的部位便烫了起来。

商靳沉的手臂紧紧揽着他的后腰, 宛若长满吸盘的八爪鱼,将对方浑身的冷意变成热汗。

他贴着徐舒意的脖子说, “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现在这样瑟瑟发抖,是不是太可怜了一点?”

徐舒意在他怀里无法缓转,也无法保持冷漠,这世间原本没有事事的绝对,他也不是对谁都能保持不变的淡漠。

总会对某个东西,或某个人产生一点微乎其微的不同。

徐舒意道,“我从没被人抱着超过一分钟,有点不习惯。”

“胡说,”人常说心闲长头发, 商总抛开诺达的繁杂事务后,安心养病, 没料想骨头长得很好,连剪短的头发也长得飞快,半长的蜷曲黑发缠在徐舒意耳侧,又麻又痒的,跟主人的气息一样善于作怪。

“胡说,”商靳沉笃定,“你的父母总这样抱过你吧?”

......

徐舒意反驳,“......”

你怎么能跟我的家人相提并论呢?

我们什么都不是啊。

曾经有一次机会,我们可以成为亲人,但是这样的机会全然破碎了,我做不了你的继弟,你也做不了我的朋友。

徐舒意忽然哀哀地想,能将我们暂且维系起来的,也不过是你的病情而已。

当你的腿好了以后,你还是会变成你,你身边还是会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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