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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是白色,后背是很深很深的蓝色,不注意看很可能会被当作黑色……好吧,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帝企鹅家的亲戚,若不是脑袋眼睛都太大太圆,鸟喙又太短,头上还顶着一个羽冠(目前来说这个羽冠只有几根毛),阿苏南都要以为是地球上的企鹅穿越过来了。
而且,短短的鸟喙张开,里面居然长着牙齿……无论如何,以阿苏南逆天的记忆力,都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见到过这种鸟,连长相相近的都没有看到过!
不论长啥样,都是自家宝贝,悲痛欲绝的阿朱走了,阿苏南欢天喜地抱起蛋宝,蛋宝指指蛋壳“啾”了一声,这才发现蛋宝的小翅膀是折叠起来的,一旦打开,足足有它的三个鸟身长。
蛋宝又“啾”了一声,阿苏南这次终于听明白了,这是在告状说蛋壳没了。很多鸟兽破壳之后最初的营养都是来自蛋壳,但自家这只显然是不成了,蛋壳刚才被炸成了灰,让雨水一渗合,完全混进泥土里面分辨不出来了。
只好心痛地摸摸它的大圆脑袋:“蛋宝想要吃啥,阿哥给你买去?”他其实更想说“阿爸”来着,但以他的年龄还是有点讲不出口。
“啾……”蛋宝叫了一声。
阿苏南的脑海里立时现出一长串菜品图片,从兔丁到凉拌鸡块,从肉丸到水煮鱼,从龙虾到炒小牛肉……无一拉下。
阿苏南:(⊙ω⊙)!
……
阿苏南抱着蛋宝返回学馆,沿途也没闲着,不停地开导小蛊要把蛋宝当作弟弟,蛋宝也特别的有“弟弟”样,缩在阿苏南怀里睁着一双大圆眼睛,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小蛊阿哥”,眼神非常无辜……看着两只和睦相处,阿苏南顿觉老怀欣慰。
然而,他初为人爹的喜悦在走进学馆的那一刻化作泡影——伊落正站在楼檐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温温和和的问:“南仔,正在下雨瘴,你跑出去也就算了,做啥还连斗笠都没有戴?”
……
一刻钟过后,阿苏南坐在桶里,盯着眼前乌漆马黑的汤水,怨念都快要实质化了——不就是淋了一点雨瘴嘛,再过半年他都满十八岁了,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小伢崽了,做啥还要被逼着泡药汤?……非要说他身子骨不好,淋不得雨瘴……呆会子泡完澡出去,保管整个人都跟这桶浴汤一个味儿,熏的死人!
说去说来还是他武力值太低,四阶巫士了不起啊,等他有一天……哼哼!
看看站在桶边,正伸长脖子满眼好奇盯着药汤看的蛋宝,阿苏南苦中作乐,逗它:“蛋宝你看伊落阿哥就会欺负阿哥,要不蛋宝陪着阿哥一起泡药汤?”
看蛋宝圆滚滚的样子,他总是下意识地把它当作帝企鹅,觉得它不会怕水,谁知话刚出口,蛋宝就转过身,摇摇摆摆跑门外去了。
……
不多时伊落端着一个小盆进到屋里,来到浴桶前。
刚蹲下身,就看到少年惊恐万状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小盆,于是熟门熟路地开口逗他:“弄个啦,没有见过吗?”
这是最常见的毒物,刚刚才从先生家的蛊坛里而挑选出来,一只只精神的很。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哪晓得阿苏南“唰”的一下站直身,裸着身体就要往桶外爬,连他最在意的脸面都不要了。
伊落连忙抓住人,却发现他小脸刷白身体紧绷到僵直,力气更是大到让他惊讶,显然是用了全力。
伊落很是用了一点力气才把少年按回浴桶。少年的身材看着纤细,实则骨肉均亭,充满了力量,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弄不好他会浮想联翩,但是现在,伊落只是感到非常惊诧,只因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阿苏南正在害怕,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害怕。
“南仔你这是拢个啦,几只毒虫而已?”
几只毒虫而已,你到底在怕哪样?
阿苏南被伊落按在桶里,动弹不得,脑子出现了数秒钟的空白,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回半点力气,连面对危险时启动魂力自保的本能都没有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差点破口大骂——那是几只毒虫“而已”吗?
那是整整一盆,蝎子,蜈蚣,壁虎,蜘蛛……种类繁多,几乎嚢括了前后两世所有的常见毒物,每一个还都是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精神亢奋……
呜,有整整一盆啊!
还有,还有,那个筷子长的是个啥东西?哇,蛇,绝逼是蛇!只有筷子长粉丝粗,色彩艳丽到就算是混在一众毒物当中也是鹤立鸡群,看啊,它还在往盆子外面爬……
我做啥会弄个苦逼……朗玛神喔,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啥个事,你要这样惩罚我?
喂,伊落你在做啥,喂,喂,不要把它们倒进来啊……哇,不要把它们倒进来啊……
“呜哇……救——命——啦啦啦……”
……
伊落看着桶里的少年,满眼的难以置信。
连听到喊叫声匆匆跑进来的先生都惊呆了,还以为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哪想到会是这个场景?不过先生反应也快,一旦搞清状况连忙返身下楼。
紧跟着蛋宝拍着翅膀摇摇摆摆跑进来,这家伙才是完全搞不清状况,站到桶前冲着伊落很是凶狠地“啾啾”叫了两声。
“南仔不要怕,你不伤害它们,它们就不会伤害你。”
直到此时伊落才找回声音,可是,哪怕是隔着一个木桶,他都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自家小崽的颤栗,连他自个儿都觉得自己的安慰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据说巫夷以外确实有人很怕毒虫,但是,阿苏南是夷家人的孩子啊!毒虫堆里长大略微夸长了一点,但至少也是在毒虫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拢个会害怕?
伊落完全想不明白,桶里的阿苏南倒是强自镇定下来,不过也仅只限于“强自镇定”,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不发抖了,但是随着两条毒蛇三只蝎子四根蜈蚣在他身周缓缓游动,身上一层又一层的鸡皮,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止都止不住——得亏刚才伊落没有把一盆毒物尽数倒入,水里面现存的这几只都是自个儿爬/跳进来的,不然这会子他就不仅仅是鸡皮疙瘩了,估计不昏也该吐了。
伊落现在是彻底无计可施了,长到这般大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看少年神情凄惶到了极致,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起了要把人捞出来的念头,却终是让理智给压了下去——南仔是夷家人,一辈子都必须生活在毒物当中,当真捞了他出来,反倒是在害他。
倒是先生抱着小儿子去而复返,他把臂弯里的小豆丁放到地上,指指木桶,对小小崽道:“亚仔去帮南阿哥把虫子都捞出来好不好?”
小家伙立时迈开小短腿一叉一叉像只小鸭子一样走到木桶边,跟蛋宝肩并肩,然后小爪扶住木桶边沿,踮起脚尖拼命把身体挂到木桶上,伸了小手臂进到桶里,跟里面的毒物玩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