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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是用来放置农具和饲养家畜用的,实际用到的地方只有第二层。但营地这屋子却是实实在在多出来一个“底楼”,包括火塘在内的公共区域全都设在底楼,其中“塘屋”占去三分之二,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平米。
弄个大的屋子,自然少不了大大的火塘,塘里升了两堆火,塘边上的饼子个大量足,十五个人围坐塘边,每个人的汤碗里都埋着一块肉两个蛋。
夷家人都打猎,饭食里不缺油腥,阿苏南又比同龄伢崽文弱一些,他没要肉,蛋也只要了一个,就这一个蛋,还吃的食不知味,纠结万分。
真的很想当大侠啊……可是,家里很缺钱。
鱼、熊掌,钱、大侠,哪个更重要?……废话,当然是大侠啦!都当大侠了,还会缺钱吗?……可是,大侠不是一天炼成的,当大侠需要时间,在成为大侠之前的这段时间,家里弄个办?……何况学武是要看天赋的,到现在一提习武阿爸就说再等等再等等,可阿哥六岁就开始习武了,这是不是说他的天赋不高?练了半天说不定都只能练成一个“优秀猎人”?……不对,就算他不行,不是还有阿哥吗,从乌衣回来阿哥每天都好用功,阿哥成了高手家里也一样受益,不是吗?
可是,他还是舍不到钱啊……
终于,半个饼子和着一碗热汤灌下肚,阿苏南放下碗,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瞧他那决然的小模样,好似要把嘴角的汤汁连带着沉痛的心情一起抹掉似的……然后,他看向伊落,眨巴眨巴眼睛:“伊落阿哥,你们还要在营地呆多久?”
伊落也眨巴眨巴眼睛:“不会少于两个月,很有可能会更长,要一直呆到秋祭天也说不定。小南仔,你这是想好啦?”
小孩子狠狠一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光影流动,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伊落阿哥,我们家的香辣兔丁可好吃哪,你要不先买两只尝尝?”
话一出口,阿苏南顿时感觉所处空间一阵扭曲,阿朵阿哥的说笑声、碗勺相撞的叮铛声、甚至是无所不在的呼吸声,所有这些声音一下子通通消失了,仿佛它们“哧溜“一声全都被吸入进了异空间,火塘边一片寂静。
喂,喂,他家卖的是兔子,又不是核弹,做啥弄个大反应?就算“巫士大人”都是视金钱为粪土的真名士,但他们家又没有巫士,他们都是普通人,必须要吃饭啊!
明明有一个大商机摆在面前,难道非要让他眼睁睁地放弃?哼哼,反正我就一小朋友,小朋友最大的福利是什么?——童言无忌,面子什么的,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于是,小朋友紧跟着又补充一句:“真的,伊落阿哥,我们家的兔丁又辣又香,很好吃的,一只才三十文,你买两只尝尝嘛,保管不会后悔的。”
“对呢,对呢,我们都有吃过,很好吃呢……”
火塘边还坐着三只朗阿小崽,他们伤的比阿苏南重,刚起床不久,错过了香柚草的观摩机会,本来一个个都蔫蔫的没啥精神,一顿饭吃的无声无息,这会子听到兔丁全都满血复活,忙不迭地帮他作证,还反复强调说三文钱只能买到一小碗,很贵很贵的。
“扑哧”,几个阿朵忍俊不禁,笑出声。
伊落也给逗乐了,小家伙一身书卷气仿若与生俱来,现在却似模似样地给他念起生意经,依稀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踮起脚尖努力向店主兜售香包的小伢崽,大感违和的同时也颇有点不是滋味儿,真是个懂事的小家伙,懂事的……让人心疼。
终于,巫士大人手一挥:“买,两只弄个够吃,我们买十只!”
朗阿寨的小伙伴们一声欢呼,高兴坏了。
……
阿苏南怎么也没想到,早饭时候才提到的香辣兔丁,到中午就摆到了火塘边,不过,阿苏家一文钱都没挣到。
除了兔子,桌子上还有凉拌鸡块和咸甜蒸糕,全部都是用“盆”装的,十几口子人吃了个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自家寨子出了弄个好吃的吃食,朗阿寨的几只小崽与有荣焉,接二连三地强调说这就是很有名的“月街兔丁”,阿苏南大感窘迫,若不是先生和伊落岔开话题,他都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第17章 初识巫药
这些吃食原本是阿苏南用来应对竞争的。美食又不是造火箭,只要知道大概程序,多试几次总会弄出来,而他脑子里装有无数美食,挑出几种符合夷家人口味的不是难事,正所谓“人无我有,先机在手”,只他万没料到,费尽心机弄出来的吃食,还没来得及背到集市上叫卖,却先端上了营地的饭桌。
原来昨天下午接到黑塔阿叔的口信,寨子里这才知晓几个小崽又一次跑出寨子还遇到了狼群和树蜥,若不是有一队巫士碰巧就在左近,都该被野物分食了。几家人差点没吓出个好歹,一番商量过后立即行动起来,有食材的出食材,有手艺的出手艺,熬夜做出这些个吃食,央着先生带上营地感谢巫士大人的救命之恩。
寨子里今天上来三个人,除开先生,还有主事阿叔和朗阿蛮的铁匠阿爸。三个人趁着半晌午雨停的间竭跟着黑塔阿叔上到营地,此来的目的,一是感谢巫士大人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不放心几只小崽,想要亲眼看看他们的境况,夷家人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大家都很担心。
吃过午饭,小崽们被留下问话,讲清楚前因后果,阿苏南看到蛮仔阿爸的手都在发抖,估算着朗阿蛮这次祸闯大了,回去后要有大苦头吃。而他不知晓的是,后来蛮仔阿爸又专门问了伊落,当得知儿子的蛊虫正在进阶,挺过这一关就是因祸得福,挺不过的话……伊落毋需讲明,蛮仔阿爸的手已经抖到抓不住斗笠——可怜的朗阿铁匠,他把“巫士大人”敬若神人,他若是多一句嘴问问阿苏南,就知道自家儿子“挺不过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先生和主事阿叔没过多久就返回寨子去了,几只小崽却给留在了营地,蛮仔几个的伤情较重不宜移动,再者现在是雨瘴天,不幸染上瘴毒就要前功尽弃,于是铁匠阿叔也没走,留下来照看孩子。
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几大罐药蛊,看着自家的那一罐,阿苏南欲哭无泪,这东西简直了,如影随形,上哪里都躲不开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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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有些想家想阿爸想阿妈,阿苏南觉得营地的生活堪称如意,当然若是没有药蛊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营地里有个月茶阿朵,其貌不扬,不多言不多语的,存在感很弱,下午伊落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下两个人留守,月茶就是其中之一。
待到所有人离开后,阿苏南看到月茶阿朵抱着一个大包袱去到火塘边,包袱打开,小家伙的眼睛顿时亮了:乖乖,满满一大包“青草”,用脚都猜得到这些都是药草啊,多半还是在朗阿左近采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