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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们在殿下能有什么事呢,你……”
啪嗒一声,竟是门开了。
“五皇子——国、国师!?”
蒋才曾经在皇宫里远远见过国师一面,超然物外,记忆深刻。只是他没想到国师竟然也在这里,还是在五皇子殿下的卧室。
可就算是国师也拦不住他。
他非要亲眼确定他没事才放心。
“止步。”
男人低声道。
蒋才刚想质问,就见他伸出食指在他眉心上方点了一下,登时动弹不得了。
“你会忘记刚才所看见的事,忘记我的出现,回去吧。”
蒋才微微一呆,眼神混沌,似乎想起什么,转身离开了。
鹤一在一旁崇拜道:“消除记忆之法,也就只有您使得如此炉火纯青。”
其实裴准也刚来不久,于情于理,他国师的这个身份都不该跟着薛焰来蜀州,太容易被天道发现了……可幸好他来了,才能把中了情药的小皇子抱进卧房。
“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就这么不喜欢处理这些政务吗……只可惜这辈子你投身成了皇子,要想活命,必须得做。”
尹知府是真下了血本的,这卧房的寝具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那绣满繁复梅花纹路的浅蓝锦被把衣衫散乱、醉眼惺忪的小皇子衬得有如画卷一般美好,呵气如兰,活色生香,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这次还真是薛焰大意了,他想着自己最近又在修行,这凡间的酒应该奈何不了他,谁知情药加上烈酒,害人不浅啊。
“热……好热……放开,别抱着我……热死了呜呜…”
他的脑汁混混沌沌,但熟悉的香味告诉他,眼前的人可以信任,便肆无忌惮像猫儿似的在裴准怀里不停地挣扎,呼出的热气在他的脖子上像羽毛挠心底似的痒。
裴准眼眸一暗,自从他发现自己的欲念后,愈发不敢与薛焰这般亲近地接触了,也许久没有这样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的和他搂搂抱抱,他的理智是想放手的,可……
“是你的身体在发热,倒也怪不了天气。把手给我,我给你把药逼出来。”
只是帮他逼出情药而已,这样短暂地抱一抱,也无妨。
“我不,你走开……”
大约是他抓他手的力道太大,薛焰立起身子,揉揉脑袋,眯着眼睛瞧了会儿眼前的男人。
“是你啊……”
说完,他像个醉猫似的朝裴准脸上吹了一口热气。
裴准蹙眉:“是我,你等会酒醒了,再和你算账,你心智可有十一岁了,就是十岁的小孩也没你这么糊涂的——”
“哈,是你,裴准狗贼。”
裴准:“……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哼,裴准狗贼,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裴准:????
“你叫我什么?”
“裴准裴准裴准,不是你吗?烦死了……”
薛焰浑然不知自己暴露什么,嘟囔着抱怨着,又去扯自己的衣服。
裴准不由得屏住呼吸,浑身肌肉都绷紧,灯火落到他如玉的面上,明明暗暗,看不分明。
他又问,声线有些颤抖:“你为何知道我是谁,这一次我分明都没和你说过,难道你有记忆,只是在装傻?”
这时反而不记得给薛焰解酒了。毕竟浑浑噩噩时反而说的真心话。
如果只是到这里,薛焰还可以抢救,可惜药效加酒,劲头太大了。
“别吵我,好热啊……烦死了,上辈子你话没这么多,怎么现在就这么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呢?”
上辈子。
听到这三个字,裴准的表情反而愈发的平静,只可惜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裴焰,你原来都记得。”
第73章 五皇子活下来的第十四天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薛焰定要好生骂醒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就在醉酒的时候说出口了——
亏啊,实在是亏啊!
他甚至连裴准得知真相后震惊到失态的神情都未看到,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你竟然有前世的记忆,我……”
面对眼前不省人事的醉猫,裴准得知真相了,也无可奈何,总不可能把这可怜的醉鬼打一顿教训吧?
裴准想起从前和小皇子相处的种种,不知是恼怒多些,还是欣喜多些,怪不得从一开始薛焰就对他百般排斥,原来这一世他竟是带着记忆转世的。
这不应当。
裴焰死前修为已逼近大乘,按理来说是会带着记忆转世不错,可裴准分明记得,当时因为裴焰生出了一个残暴分魂,他不得不把他们分开,并把分魂杀死——
本魂分魂俱为一体,有所缺失的本体魂魄在轮回转世中格外被动,所以不论是失去记忆也好、身体病弱也好,甚至八年后醒来心智低幼也好,裴准都以为是因为裴焰的分魂已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可如今一看,裴焰带着记忆转世,大抵是因为那残暴的分魂没有消失,而是跟着他一并来到了人世。
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何分魂没有消失,他分明杀了他。
难道与他隐约缺失的记忆有关吗?
那裴焰的分魂又在何处?
当初为了保护濒临崩溃的本魂,没有一人告诉过裴焰,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分焰的存在,所以裴准认为就算是现在,薛焰仍旧不知事情的真相,更不知分焰的下落,他必须亲自找出来彻底抹杀。
不过分焰的账,可以先搁置一会儿,眼前小骗子的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裴焰,薛琳琅,薛焰,你骗得我好惨啊。”裴准色冷。
对方一副晕乎乎的表情盯着裴准看,仿佛听不懂他所说的每一个字词,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小猫扑蝶似的扑到他的怀里,眉眼弯弯,酒窝甜甜地笑了。
“好大一个冰块!摸着可真舒服!”
裴准:“……”
他许久没被小皇子这样信任亲热地依靠过,噢,不,或许不是小皇子了,知道他拥有前世记忆后,眼前这个人与他前世的徒弟身影完全的重叠。
“你这个孽徒——”
他的手掌苍白有力,眼看着就照着少年毫无防备的颅顶压过去,让人疑心是不是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案,结果就跟顺着引线快要爆炸的潮湿火炮似的,在接触到那柔软发顶时,不期然,熄了火。
反而变成轻柔的抚摸。
就好像当初那个血夜,他救下家破人亡的少年,轻轻抚上他的头顶,一捡就是一辈子。
“不过,为师确实对你束手无策。”
罚是罚不了的。
他这么轻轻一摸,倒是把薛焰心里因为中了情药压着的邪火给引出来了。
小皇子痛苦地呜了一声,抬起头来,正好与男人冰冷的唇瓣堪堪擦过,像干燥秋天里的静电,劈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