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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部门公款,和三个贵族联系后,一个数字比一个离谱,便覆信问“这么一大笔钱买这种实用性不高的东西能批下来吗”云云。

没想到,当日她的账户就收到了三笔巨额转款,留言里写着:

“谁批什么?我自己的钱,我自己买。都要。”

方彧当时震惊了,原来所谓人傻钱多,是因为钱多到不在乎,所以自然地就傻。

如果她随口再多说一千万呢?安达大概也不会在意,而她就能在日记里写“三句话让老板为我花一千万”了……

洛林笑道:“所以最后您的中介费呢?”

方彧挠了挠头:“啊,赔了。交易完成后,银行怀疑我电信诈骗,得邮寄一份证明过去,远星不在包邮范围内……运费五块,我自己付的。”

洛林失笑:“……二傻不笑大傻,您也不是很精明。”

他又捡起几本书,一个个念出名字。

有安达自己被出版社ban掉出不了的禁书,也有其他人类似境况的学术手稿,还有一些市面上没见过的古版孤本,大概是私家所藏。

“天啊,怎么都是这么贵的东西,早知道不去拿了……卖掉的话,廷巴克图今年过年的粮食都该有了……”

话说一半,她翻出一张便签——

学校里那些老夫子式的大人先生,临死前会分书与亲近弟子,无非为了彰门墙师传、区隔内外。出于对此习气的厌恶,兼之年来没教出一个可忍受的学生,我只好把书给你这样不相干的外人。

糊墙也可,做狗窝也可,唯盼你不要拿去卖,甚丢脸。

方彧:“……”

洛林:“该卖还是要卖的。”

方彧挠挠头:“再看看最后一袋吧。”

洛林摸出一本,大略一扫:“是日记,这是……过去十年左右的。”

方彧一怔:“没有便签解释一下他出于什么奇怪心理,把日记送给别人吗?”

洛林耸肩:“没有。”

方彧呆了半日,拉起被子盖住脸,闷声说:

“……知道了,不看了,收起来吧。”

洛林收起书箱,关了顶灯,在床头坐下:“阁下不要听狼外婆吗?”

方彧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微声说:“我要安眠药。”

“您吃的剂量太大了,对大脑不好。”

洛林克制住抚摸那人黑发的冲动:“再说,您之前在机甲上,看起来睡眠也没什么问题,怎么到了这里,反而……”

方彧嘟囔道:“那是昏过去了。”

洛林正色:“不,下官觉得是因为姿势。”

“姿势?”

洛林一本正经:“您想,我们住在洞穴里的猿人祖先,都是挤在一起互相抓抓虱子、相拥而眠的。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啊。您就是被关押期间离人太远……”

方彧缓缓品味着这番话:“……”

洛林当然不是想和她在星舰上互相抓虱子,她很清楚洛林的卫生习惯。

这人有点洁癖,脸上沾了血都会立刻去擦,衣服也经常换,时常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他是绝对不会长虱子的。

所以,虽然语序上是并列的,实则重点应该在后半段……

不是抓虱子,而是相拥而眠。

“你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洛林:“!”

她合上眼,低低说:“……这怎么能行,我不会有退役的一天了,也就不会结婚……想长做夫妻,短做夫妻,统统做不到。要我说,咱们还是义结金兰为妙,小乙拜师师姐姐做大哥。”

一瞬间的心悸烟消云散,洛林哭笑不得:“看来是又烧起来了。”

方彧紧紧抱住洛林一只胳膊,继续胡言乱语: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噫!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

洛林垂下眼,追问道:“对呀,你是谁?”

方彧稀里糊涂地说:“我是……”

她像被抽掉电源的机器人一样,咯噔一下,睡了过去。

**

廷巴克图。

“阁下,方——方彧将军到了。”

办公桌前的谢相易从文件间抬起眼。一双深海般瑰丽幽微的眼睛注视着他——

虽然已有过很多次,秘书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并不是他心理素质差,主要责任在于他的这位老板。

廷巴克图星领长谢相易,近年来联邦新闻界中毋庸置疑的热点人物。

这位刚刚三十岁的年轻政治家在此前一直不显山露水,在银河星网上的词条只有短短的三行半,半行写着其曾从事“机密工作”,一行写着“和方彧的同学关系”,另两行都是属于他祖父谢诠的。

众人习惯性地将他看作方将军的大内总管式人物,从未想过离开方将军的廷巴克图,还能有何作为。

——直到谢相易无声无息地带领几十人杀死新提督、宣布反叛的那一夜。

舆论哗然。

一开始,没有人相信这个廷巴克图小政府能坚持多久。

桑谷之声笑话谢相易是得了“祖父模仿症”,每个关于他的新闻下都少不了“我是谢诠,刚刚复活,V我50”的留言。

剩下一小部分方彧的铁杆粉则坚信,他是出于对方彧的感情才这样做的,感动得涕泪横流。在各大平台上三英战吕布,替他说话,然而也是说些“以身证道”“虽死犹生”之类的话。

一年后,廷巴克图固若金汤。

调侃奚落的声音少了一些,开始有人质疑他与远星的皇帝勾结。

再后来,廷巴克图控制了斩月邦。

这下说他与皇帝勾结似乎也说不大过去。若放在从前,或许还可以拿他没有量子兽的事讲讲,但联邦去量子化这么多年,再编排这个似乎也不大有杀伤力。

而且,这个人自从那一夕惊变后,再也没做出一件令人记忆犹新的事。

好像什么也没做,要塞却又在他的身影下,好像要永远屹立……

大家都无语了,于是,只好都沉默。

近年来,外界对谢相易的普遍印象已经转变为“低调”“实际”“奶妈”。

每日奥托甚至直接使用了相当中性的比喻——

“如果说远在桑谷的方彧始终是廷巴克图那轮可望不可即的月亮,那他就像廷巴克图的空气。他的存在过分理所当然,以至于无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然当他消亡时,廷巴克图也只有走向死亡。”

然而,廷巴克图的居民如果看到了这样的报道,大概不会同意这种说辞,并会热切地请记者先生,“你自己住过来试试”。

廷巴克图人对于星领长阁下的情感十分复杂,但绝非“空气”。

除非是远星领那动辄上百度的、永恒燃烧着的空气。

三年前,整个要塞还浸淫在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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