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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没了就是卖没了,有什么为什么!”售票员神色不善。
话音未落,只听候车室里传来一阵嘈杂。
方彧疑惑地转头。
“方!方——那是方!”
“让开,让我先来!”
“滚蛋,你扒我的裤子干什么!”
一群扛着长枪大炮、拿着话筒的家伙在狭窄的安检口一阵拥挤,一番激烈角逐后,有几个身强力壮的记者成功率先突出重围,一起乌泱泱地涌了出来。
方彧被吓得后退一步:“!”
“方小姐,”一根话筒塞到她鼻根下,“《每日奥托》,我们是《每日奥托》——能给我们详细讲讲您英勇救下舰队的全过程吗?”
“方,《桑谷之声》——请问有网友爆料说,您不是学霸,在大学成绩很一般,甚至挂过科,是真的吗?”
“您当时的心路历程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突然选择从军了呢?”
“有您的大学同学爆料,您谈过十一个前男友,是真的吗?”
方彧差点转头就跑:“……!”
靠,她之前只是口嗨而已啊!
这件事怎么会被曝光出去?!
方彧不可置信地想。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摸光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记者们团团围上来,几乎要把她憋死,连呼吸都很困难,更别提挪动手臂这种大幅度动作了——
“克里斯托弗!”方彧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看热搜!快!”
克里斯托弗声音如常淡定:“你好,方彧。热搜筛选中,其中相关度高的有——”
爆#银联大女学霸智救联邦舰队
沸#方彧
方彧:“……?”
电光火石间,她心中掠过无数种可能性。
一部分让她觉得“恐怕完蛋了”,另一部分让她觉得“这回是的的确确完蛋了”。
记者们仍在不断提问。
“方小姐,请问您对于联邦扩军有什么看法?”
……傻逼,联邦扩军关我屁事。怎么,我属于被扩进来的大冤种吗?
“您对于叛乱军有何看法?有何对策?”
……有病,这种问题不应该去问伊万诺娃那些人吗?
“您真的有那么多前男友吗?”
……蠢货,我要一个足球队的男人有什么用!天天看他们踢球吗?
“您对于量子兽平权运动有什么……”
方彧内心骂骂咧咧,脸上面无表情。她一咬牙,心一横——
咕咚!
一个人惊呼:“天啊,方小姐!”
“她怎么突然晕倒了?快去叫人——”
方彧偷偷把眼睁开一条缝隙,向外偷看。
记者们手忙脚乱地去叫人,人群四散,包围圈出现了明显的豁口。
可以突围。
她猛地窜起,扑向售票员:“一等座就一等座吧——快点,谢谢,再见!”
拿到票,方彧拔腿就跑。
“给她跑了!给她跑了!”
回过神来的记者们惊呼,口气活像过年要杀的家养小母猪跟着只公野猪钻了野树林。
方彧无暇顾及,拉着箱子一路狂奔,直冲进专列。
也没必要再去找她的座位了——她直接钻进了厕所里,反锁上门。
“呼……唔!”
靠在厕所门板,方彧才猛呼出口气,旋即被臭得龇牙咧嘴。
……人生,她的人生啊。
方彧惨淡地想。
还没等她感春悲秋完,另一个问题就占据了她的脑海。
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立刻打开光脑,拨通了弟弟的传呼。
“兰斯,”方彧虚弱地说,“你看热搜了吗?”
兰斯一愣,警觉道:“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方彧:“不是我……哎呀,总之,你今晚不要回家了,也不要离开学校。”
“那我睡哪?睡讲台吗?”兰斯讽刺地问。
方彧捂着鼻子心想,睡讲台总比睡厕所强一点——凑合过吧,还能离咋地。
“什么?!”
兰斯突然惨叫一声,显然正在高强度搜索他姐,为热度做贡献。
“你要参军了?”
方彧:“……”
“你还要去海拉军校进修?”
方彧:“……”
“——你还有过十二个前男友?!!”
方彧无力地说:“这个真的没有。”
兰斯崩溃地说:“比起你否定最后一个而变相肯定前两个……还不如你真有十二个前男友呢!”
方彧想深吸口气,却又生生克制住了,沉声说:“你听我说,兰斯。”
兰斯激烈打断:“不听!你特么不让我参军,自己跑去海拉军校!你、你好不要脸!”
方彧口气稍冷:“兰斯!现在不是讨论要不要脸的好时机,我也不否认我的举动不负责任、给你添麻烦了、很对不住你。但是——媒体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扒到你头上的。”
方彧疲惫地按住眉心,用力揉了揉:
“所以,你暂时不要离开学校半步,等我想想该怎么打发掉他们。”
兰斯沉默片刻,同样冷声说:“……这不用你操心。”
他顿了顿,口气高傲:“我能处理。”
方彧有些心虚:“……呐,你打算怎么处理?”
“用铲子处理。”兰斯威严地说,“开门,举铲子,抡圆了——拍死他丫的!”
方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行,绝对不行……人家也只是工作,何至于此?你想被网友骂死吗?”
“你现在不是联邦的‘学霸美女英雄’吗?”兰斯冷嘲热讽说,“谁敢骂死学霸美女英雄的弟弟?”
方彧苦笑一声,将脊背倚在隔间上,仰起头:
“得了吧,今天我是英雄,明天就是违法乱纪的破坏分子,后天就是后台硬邦邦的关系户、卖身上位的心机女,等着吧。”
她垂下眼睑,沉声说:“不说我,关键是你。如果你被记者抓住了,千万别说什么我是你姐姐——就说咱俩不熟、异父异母、关系不好,再骂我两句也没事,总之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兰斯哼了一声:“我爱怎么说怎么说,关你屁事。”
方彧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威胁道:“你如果不这么说的话,或许……我就暂时不打算把你的身份id邮回去了。”
兰斯:“……你!”
“咳……咳……”突然,隔间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好像拉风匣一样,呼哧带喘。
方彧警惕地压低声音:“外面有人,挂了。”
兰斯十分委屈:“什么道理啊?明明是家里人,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
方彧恳求:“拜拜,千万听我一次话吧,哥,你是我大哥。”
说完,她挂断了通话,把隔间门推开一道缝隙,向外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