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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阳又不会那么晒的地方晒太阳。

主要是你晒，人鱼只会漏个上半身，下半身继续泡在海里——如果他真的全身都晒了，那用不了半天你就能收获一只人鱼干了。

当然你也没有忘了检查人鱼的伤口。

然后不出意外的发现他的伤口仍然没有起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捕猎的原因，边缘好像撕裂的更厉害了，还微微泛白。

你：……愧疚感更深了怎么办！

“要不明天还是我去捞鱼吃吧。”

你心虚的道。

然后你就看到人鱼脸上露出了复杂的……

好像在思考‘如何才能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告知你一件事’……总之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感觉你被怜悯了，但你没有证据。

还是换个话题吧。

你决定把苦恼交给明天的自己。

然后继续躺下晒太阳了。

左手是会帮你在椰子壳上戳洞的好心人鱼，右边是戳好洞洞的椰子。

正上方是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遮挡的天空和云彩。

海上看天空，跟在岸上看天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没有任何阻碍视野的东西，天、云、海，甚至你自己，仿佛都要融为一体。

你觉得自己就能一直这样看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然后你就看到一张美丽的填满了你整个视野。

“要下雨了。”

人鱼这么说着，就一把把你拽下来拖回了你们的临时小窝。

人鱼不喜欢你被外界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哪怕是天空和海洋也不行。

*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开始下起雨来。

你不知道人鱼是怎么知道的，只能感慨‘不愧是海洋智慧生物’的人鱼。

天天跟海打交道，连天气都能□□预知。

了不起！

因为没有遮挡，海上的大雨也比陆地上的更大更充沛——换言之就是，打在身上会超痛。

于是你们就选择在你们的小窝里看着外面的雨帘发呆。

你找的这个山洞也真的很巧妙。

虽然下半截连着海，但它山体的上半部分却像是雨伞一样伸出去，因此哪怕外面是瓢泼大雨，山洞内却只是有些潮湿。

点个火堆，就更是温暖。

不管外面如何天翻地覆，这里就像是一个安乐窝一样，容纳着你和他。

人鱼的鱼尾泡在海水里，上半身却懒洋洋的抱着你提供的抱枕靠在岸边。

边缘的斜坡刚好足够他靠在那里。

你本来是躺在床上的，但没一会儿，就拖着毯子和跑到了火堆旁，在人鱼疑惑地眼神中毯子一铺一裹，就把自己卷成了蚕蛹，舒舒服服的烤火。

“嘿嘿。”

你对他灿烂一笑，然后趁着他好像在愣神的功夫，伸手迅速抹了一把人鱼的头发。

人鱼银白色的头发滑滑的，像是绸缎一般。

你不知道这是人鱼天生丽质，还是他格外的不同。

在雨声和火堆的噼啪声中，你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间，你仿佛看到了人鱼那有力又带着梦幻光彩的鱼尾。

有力的双臂和鱼尾将你束缚，有点沉重，有点窒息……但更多的却是安心。

好像只要在这个怀抱里，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睡着了。

梦里你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你还不是渔女，而是需要上学的孩子。

暑假回来海边就是你最快乐的时候。

那时候的你经常跟在大人身边一起下海，胆子大的时候，自己划着小船就敢出去捕鱼。

——当然说是捕鱼，更多的还是玩儿，收获往往也就只有一些还没你巴掌大的小鱼小虾什么的。

一直到有一天，你碰到了一只很美的白海豚。

之说以说是白海豚，是因为你其实没有见过它的正脸。

它靠在礁石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你听说白海豚是一种美丽又极为敏感的生物，所以你不敢靠近，只能拿自己鱼篓里的小鱼试图投喂它。

都说接近野生生物，投喂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你的方法起了效，它接受了你的投喂，甚至还一直过来陪你玩儿。

一开始是你给它带吃的，再后来就变成它也会带些鱼虾过来给你——而且比你搞到的都要大！

偶尔你还会收到来自白海豚的小礼物。

有时候是断掉的珊瑚，有时候是漂亮的贝壳或者歪七扭八的小珍珠。

你只要想到没有手的白海豚是多么努力给你带这些，就感动到一塌糊涂无以复加。

一直到有一天，它突然就再也不来了。

你本来还在纠结如何告诉白海豚你暑假要结束，马上就回去上学了。

却不料它先失了约。

你只能把之前做好的，给它捆绑像头发一样散乱的尾鳍的簪子放在那里，祈祷着哪天小海豚看到，能给它留作纪念。

那梦幻般的暑假，就这样结束，然后被你遗落在记忆当中。

……虽然长大之后你知道了白海豚并没有‘头发一样的尾鳍’，但你还是固执的相信，你小时候曾经出现过那么一条美丽又梦幻的，带着长长尾鳍的白海豚。

直到今天想起来，你发现自己其实十分想念他，以至于在眼前朦胧的看到一抹白的时候，下意识的开口：

“白海豚？”

——你感觉面前的白色僵硬了一下。

你没管它的僵硬，自顾自的搂了上去。

“我好想你哦。”

你再次睡了过去。

梦里你再次见到了那块礁石，还有那有着梦幻尾鳍的白海豚小伙伴。

第二天，你就被一阵‘嘤嘤嘤’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就看到人鱼，还有他身边的……

“白海豚？”

你顾不上洗漱，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

“哪里来的？”

“她自己来的。”

人鱼言简意赅的道——总不能说是他半夜把海豚抓回来的吧。

你跟白海豚玩儿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你那个梦。

“我小时候，好像跟一个白海豚当过朋友。”

你叭叭的说起了记忆中的故事。

“只可惜那之后就……怎么了？”

你感觉到身边的人鱼越来越僵硬。

表情也越来越复杂。

“没什么。”

他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只是那海豚说不定其实没有走。”

你闻言笑了。

“所以会有‘海豚的报恩’？”

你说到这里，突然响起海豚可能没有听过‘仙鹤报恩’的故事，于是你就叽叽喳喳给他讲了一个仙鹤变成美女回来当老婆的故事。

然后你突然就觉得人鱼的身体软化了。

他凝视着你，突然开口：

“也不是不行？”

你：？

那怎么能行？

人和海豚有物种隔离啊。

就算退一步说，那是个特别的海豚……也没听过哪里的海豚会变成人上岸报恩的啊。

*

也许就像所有故事一样，‘美好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