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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易淮的手腕,指腹在他脉搏处轻轻划了划:“其实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易淮没听懂。
祁航直不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抬了抬眉。
“操。”易淮骂了一句,把脸转了过去,感觉脖子有点热。
本来说的是祁航直跟易淮一起走,结果最后还是一大帮子人闹闹哄哄地下了楼,往住宿区的方向过去。
易淮一进宿舍门就注意到自己那张床的对过多了一张新床,床头放了一套还没拆泡沫纸的桌椅,他这间屋子因为比正常的双人间小,所以两张床便挨得格外近。
他在自己床边坐下,看着对面那张新床,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可以进来么?”
易淮起身去开门,看见祁航直拎了只箱子站在外面,神色散漫,仿佛只是像平时一样过来给他补习。
“进、进来吧。”易淮无端打了个磕巴。
他想帮祁航直一起收拾来着,但对方嫌他碍手碍脚,挥挥手让他去旁边该干什么干什么。
易淮坐在桌前背对着祁航直,听到他从容不迫叠被铺床的声音。
祁航直好像做什么都是这样有条不紊的,易淮自己整理宿舍从来都是手忙脚乱越收拾越烦躁,而这回听着祁航直做这些,他反倒觉得心里很安静。
不过安静也没什么用,因为祁航直给他布置的题他还是不太会做。
从期中考试之后,易淮就能感觉到祁航直给自己补习的难度上了一个台阶,基本上十道题里他只有一半是有把握能做对的,剩下五道里三道可以编一编,两道基本没思路。
有一回一道题难得他实在无处下手,偷偷拍照搜了一下,发现是一道竞赛题。
易淮用笔尖勾了好几遍面前的一道化学大题,这道题让他写什么溶液碱化度为2.0时形成的链状多聚物结构式,他呆滞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祁航直收拾好东西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他没忍住嘀咕了一句:“我讨厌化学。”
“嗯,我也讨厌。”祁航直赞同道。
易淮不可思议地仰起脸看他:“你这是嘲讽我还是说反话啊?”
祁航直低垂眼眸:“是真的,因为我教的学生太笨了不说,还不给我发工资。”
易淮:“……”
破案了,是嘲讽他。
祁航直瞥了一眼易淮桌面上的电子钟:“我先去洗澡,出来教你。”
等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之后,易淮把手里的笔一扔,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两圈。
多了个人搬进来,他的宿舍看起来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祁航直的床铺得特别整齐,桌子因为还没放什么东西也十分干净,跟他自己那半边形成了鲜明对比。
浴室里传来持续不断的水声,易淮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过去的周末,他匆匆打量了一下浴室的门,总觉得门缝里下一秒就会飘出湿润的水汽。
易淮不自在地抓抓头发,重新坐了回去,那道题现在看起来更没思路了,他索性把练习册一合,拿出手机打起了游戏。
祁航直出来的时候易淮敏锐地捕捉到了浴室门开的声音,他尽管还拿着手机,余光却往那个方向默默地一瞟。
穿了,而且还穿得跟上回一样严实。
易淮收回视线,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祁航直本来要教易淮做题,看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熄灯,便想着先让小狗儿去把澡洗了。
易淮正打游戏打到激烈处,祁航直跟他说完以后他随口胡编道:“我洗过了。”
“洗过了,什么时候?”祁航直看起来不是很相信。
易淮头也没抬,手指迅速地点着屏幕:“你来之前。”
祁航直淡淡道:“你的毛巾是干的。”
易淮振振有词地问:“你是相信跟你毫无关系的毛巾还是相信你男朋友?”
第96章 普通室友
看得出易淮在跟祁航直耍无赖这件事上日益精进,因为祁航直听完之后居然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易淮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理直气壮地抱着手机继续打他的游戏,然而一个连招还没放出去,屏幕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盖住了。
“怎么办,我觉得我男朋友好像不是那么值得相信。”祁航直用掌心压着已经被易淮玩到有点发烫的屏幕,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说。
易淮“哎”了一声,都不用扒开祁航直的手看一眼就能确认自己已经死了。
“行吧,托您的福掉一颗星。”他悻悻地说了一句,把手机丢在床上,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去洗澡了。
易淮是打开花洒以后才想起自己忘了把换洗的内裤带进来的,他瞥了一眼门缝里透出的亮光,用舌尖舔了舔齿关。
其实要是一个普通室友也就算了,两个大男生,递个内裤也不算什么事儿,他一丁点儿多余的联想都不会有。
易淮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觉得反正离熄灯也不差多久了,他洗到那时候再出去,就算什么都没穿也不会尴尬。
于是在喧阗的水声中,易淮竖起耳朵,很认真地等待着电流被切断时那细微的一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易淮终于确认已经熄灯,裹上浴巾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一片黑暗中,他之前买的那盏充电小台灯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祁航直坐在光里,一边胳膊肘向后撑在桌上,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抬眸望向他:“洗这么长时间?”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带着一点困倦的意思。
易淮整个人都僵住了。
“本来想等你出来给你把那道题讲了,”祁航直看了看表,又打量了一下光着上半身的易淮,“站着做什么,不换衣服?”
易淮咬了咬牙:“……我里面没穿。”
祁航直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易淮在等自己说话,于是很敷衍地开口了:“哦。”
易淮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祁航直觉得很有意思:“怎么,还要我帮你?”
易淮看着他,自暴自弃地“嗯”了一声:“要。”
祁航直抬了抬眉,站起身时放低了嗓音:“帮你做什么?”
不是什么太正人君子的语气。
“帮我把灯关了。”易淮说。
祁航直于是又坐了回去,神色变得冷酷了很多:“自己关。”
易淮没空注意祁航直现在在想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把灯关了,自己摸着黑找了内裤和睡衣,转过身的时候发现祁航直还坐在原地看他,便指挥对方道:“你转过去。”
祁航直没说什么,按他说的做了,易淮这才把浴巾解开。
夜里很安静,因此他穿衣服的声音便变得很明显,空气中无端多了几分暧昧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