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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易淮连忙叫他,“祁航直、班长……祁哥!”
他喊“祁哥”的时候祁航直终于回了头,抱着胳膊看他:“叫我做什么?”
易淮腾不出手来,只得把下巴朝台面上的餐盘抬了抬:“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个。”
停了停,又小声说:“求你了。”
祁航直本来是想给他长个教训,看他这个样子,喉结滚了滚,最后还是冷着脸过去帮他端了盘子,顺带又从他手里拿走了另一个。
方年年刚才跟祁航直找到了一张空桌子,她本来想让祁航直坐下等,自己去找易淮,没想到话还没说出来,对方就直接撂下一句:“你在这等着。”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位大外甥去找易淮了。
方年年真的不明白那些女生到底喜欢祁航直什么,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善解人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易淮有好感,祁航直非但不帮她创造机会,还处处给她添堵。
等易淮和祁航直回来以后,她给每个人分了一双筷子,又从易淮手里接过了自己的饭卡。
易淮本来想坐方年年旁边的,但记起祁航直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怕他以为自己又在打他小姨的主意,便主动跟他坐在了一起。
祁航直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回表现得还行,脸色缓和了几分。
“你们今天实验做得怎么样?”方年年望着斜对面的易淮问。
易淮想了想:“……感觉自己变年轻了。”
方年年愣了一下:“为什么?”
易淮指了指祁航直:“因为他说我是小学生。”
方年年笑了起来:“你是小学生,那他是什么?”
“他是祁学长呗。”易淮一边说着,一边模仿今天学妹来找祁航直时的样子,先把自己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航直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易淮立马正襟危坐,同时补救道:“……不过班长确实挺有学长的样子的,是吧。”
是那种冰山学长,连搭理都不带搭理别人的。
祁航直放下筷子,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学长。”
易淮:“……”
他错了,不该给自己挖坑的。
化学实验比赛只有一周的准备时间,这期间易淮还要去参加合唱的排练,祁航直有主角光环护体,当然跟没事儿人一样,他作为一个唱歌跑调的学渣就比较痛苦了。
易淮在看实验手册的时候还在哼合唱的曲目,程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有点儿精神分裂啊?”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易淮没精打采地说。
程柯试图安慰他一下:“其实唱歌跑调是能治好的,你总不可能唱什么都跑调吧,你回忆一下你不跑调的歌是怎么唱的。”
易淮觉得程柯的样子就像在安慰一个得了绝症的病患:“好像没有那种歌。”
程柯努力启发他:“生日歌呢?生日歌你从小唱到现在,应该不会跑调吧。”
“我过生日不唱生日歌。”易淮说。
程柯“哦”了一声,注意力又被另一个问题吸引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呢,咱们应该是一年的吧,你几月份?”
易淮不知道自己穿成的这个原主生日是什么时候,于是把自己原本的生日告诉了程柯。程柯惊讶道:“那不就是这个月吗?这都快月底了,你生日不会已经过了吧。”
“没有,是明天。”易淮说。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因为打心里不太愿意过生日,一是习惯了,小时候他爸工作忙,他妈也不怎么管他,很少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二是一过生日就会想起易正臣那次带他去游乐场看烟花的事儿,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他不想太频繁地想到那个人。
程柯不知道这些,兴致勃勃地说:“那要不明天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再叫上班长和廖正一,你不是跟他们关系很好吗?我们去吃火锅,到时候给你举个灯牌唱生日歌。”
易淮连忙摆手:“别别别,我特怕那种场面,能让我尴尬到明年。”
“这就尴尬啊?我还能想到让你更尴尬的,”程柯一本正经地给易淮描述,“比如在班群里发‘今天是易校霸的生日,祝他生日快乐并转发到五个群,易校霸就会暗中保护你一周’。”
现在比起生日怎么过,易淮更想赶快把眼下这些破事给应付过去,他觉得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作为一个炮灰还有这么多任务要做呢?
不过好在祁航直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易淮就看见这位大学霸在化学课前把实验设计的初稿交给了老师,他不知道内容具体是什么,祁航直没跟他说,他也懒得管,反正是他的脑子想不出来的内容就对了。
这天祁航直在晚自习之前叫易淮去实验室,看他出去的时候拖拖拉拉地在走廊上张望,便问:“要找谁?”
“文老师,”易淮看了看手表,“快上晚自习了,我跟她请个假。”
祁航直漫不经心道:“现在这么乖了?”
然后又说:“不用,我跟她说过,这段时间有空就带你去做实验,她看见你不在就知道了。”
易淮的脑子转得飞快:“也就是说这周我只要跟你在一块儿,做什么都行?”
“你还想做什么?”祁航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特地加重了那个“做”字。
易淮没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还在自顾自地嘀咕:“那我是不是能去实验室打游戏了……”
这显然不是祁航直想听到的答案,他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不能。”
“为什么不能啊?班主任又不去。”易淮很不理解。
祁航直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人品不好,会打小报告。”
那你的人品确实是挺不好的。易淮默默地打消了摸鱼的念头,乖乖地跟着祁航直下楼。
他们经过了夜色下的操场,树上的叶子被风一吹都落了下来,沙沙的声音像是下雨,易淮伸了个懒腰,心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本书里出去,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他总不至于留在这过年吧。
晚上的实验楼空无一人,祁航直走在易淮前面,单手推开大门,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化一的钥匙。
化一门板上的玻璃透出亮光,易淮惊讶地发现实验室里是开着灯的,他迟疑着问祁航直:“里面是不是有人啊,要不我们待会儿再进去?”
祁航直握着钥匙,好笑地看着他:“有人你紧张什么,你又不是来偷情的。”
易淮被“偷情”两个字噎了一下,没想到小班长一个好学生,思想还挺复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张口就说:“那、那万一里面有人在偷情呢?”
祁航直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