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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彧送珍娘回铺面, 黛玉带着瑞娘住进自己的绣楼, 让她睡在暖阁隔间的床上。
瑞娘洗漱过后见黛玉那边灯火通明,走过来就见她散着头发, 正在灯下写大字。
瑞娘先赞了黛玉字写得漂亮,又皱眉道,“小妹,你家都这么富贵了,还折腾自己练这劳什子做什么,我每次写字手腕都好痛, 你不痛的吗?”
黛玉抬头看了瑞娘一眼,小姑娘虽比她大一岁, 身量却差不多, 穿着自己的睡衣刚好合身。
家里没上过身的衣服有很多, 都是盐商名下的成衣铺子送上来的, 让丫头拿了三件给瑞娘挑选,她不出意外的选了件最华丽却最不舒服的那件穿上, 难怪爹爹对珍娘还算满意,对这丫头却皱了几次眉头。
黛玉又垂头接着写字,应道,“手腕疼总比当睁眼瞎强吧,俗话说字如其人,我爹爹是探花郎,身为女儿总不能连字都写不好。”
听小表妹提到四姨夫,瑞娘两颊再次泛起绯红,用手捧着脸满目梦幻的说道,
“等我长大了,也要找个像姨夫这样英伟的男子当丈夫。”
黛玉轻笑,“英伟男子可不会甘居人下,势必要不断修持自身谋取更高的地位,你可知嫁给这样的人需要做什么吗?”
瑞娘被问得怔住,想了片刻才回答,“做什么?不是生孩子养孩子,安享富贵就好了么?”
黛玉笑道,“你当生孩子养孩子是容易事么,而且那只是最基本的,反正你也在家里住着,就跟在我身边体验一下吧。”
瑞娘听得一头雾水,没多久就敌不过困意休息去了,直到次日全家人都起来了她还没醒。
黛玉让丫头不要惊扰她,昨日刘供奉去请了脉,回报说三姨全家都累得不轻,至少要休息两三日才能缓过乏来。
她在院子里打了趟拳,洗漱穿戴好又去正房跟爹爹用早膳。
父女俩说起阮家姐妹,林海皱眉道,“珍娘那孩子看着还行,应对方面再精进些也能撑起一个小家了。
瑞娘却过于浮躁了些,索性年纪不大,现在教育还来得及。”
黛玉笑道,“珍娘是长姐,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年幼的妹妹,不得不逼自己成长。
瑞娘被宠得过了些,再加上没啥心眼子,只是一时被富贵迷了眼,等她知道长在富贵之家需要付出什么就老实了。”
林海把黛玉抱到腿上,心疼的轻抚她背,沉声道,“姐妹之间能相处和谐自然很好,那扶不上墙的我儿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迁就对方。”
黛玉扑到爹爹怀里,撒娇道,“爹爹放心,我是那肯委屈自己的人么,家里的事爹爹不用忧心,我更担心甄家和三皇子那边的反应,除不掉柳大人一家,他们将随时面临私盐场暴露的风险,肯定会再有动作的。”
林海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我儿谨守家门就好,外头的事不用担心,如今有五皇子暗中助力,为父可以施展的空间更大了,甄家不过秋后的蚂蚱罢了。”
吃过早膳林海就跟柳荟一起去了衙门,正月过后就要发放今年的盐引,衙门的公务还是很忙的。
黛玉到值事房把今天的家务理了一遍,又去内书房找出爹爹布置的功课,三百千她早已背熟,乐先生依其讲史也讲了大半,林海在历史方面的造诣远不如乐先生,索性剩下的半部都在唐宋以后,找出书籍让黛玉自修即可。
林海更擅长诗词歌赋和散文,黛玉在诗词方面却没多少天赋,更喜欢史记散文和杂学。
林海时间有限,在女儿的功课上无法投入太多心力,只能想办法另寻先生。
黛玉想到找先生就头大,当初把山东快翻过来了才请到乐清,这次不知还要费多少事才能找到合适的先生。
唯一的好处是因有乐清的存在,林海不会再把贾雨村请到家里来了。
提起贾雨村,黛玉又想到原著中,他是因甄老太太为甄宝玉辱师责子,才辞馆又转投到林家教书的。
以当前的局势来看,他给黛玉当西席更像是甄家的手笔,派他来的目的就是在内监视林海。
而贾雨村进林家还不到一年,贾敏就病死了,想到这里,黛玉把笔重重拍在桌案上,内心久久难以平复。
原著中对贾敏离世的描述只有一病而死四个字,可见从病到死并没经历多长时间。
以林海的能力聘请名医不是难事,病得再重也能拖个一年半载,走得那么急肯定是被人下黑手了。
想到父母都可能死于甄家和盐商之手,黛玉频频深呼吸才勉强冷静下来,如今她年小力薄,除了守好家宅也没别的本事,再难也要忍下去。
没了读书的心情,黛玉又想到在外书房温习功课的吴彧,眼看县试近在眼前,三姨偏又带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媳妇来了,这会儿指不定心里怎么长草呢。
正想派人去看一眼,就有管事来报说林生回来了,还带了三筐西洋的苹婆果。
黛玉没想到林生会这么快回来,他被林海派去江浙寻找甄家的私盐场,这时回来是已经找到了,还是遇到波折不得不撤回来?
骑上小马来到外院,林生的院子正对着外书房,吴彧已经先她一步过来打听情况了。
黛玉先把林生上下打量一遍,见他并无不妥,才将炮口对准吴彧,
“你自己算算离县试还有几天了,还这么上窜下跳的,可收收心吧你。”
吴彧假装悲愤的喊冤,“天地良心,我哪里不收心了,今早我卯时就起来背书,天下还有比我更勤奋的学子么?”
黛玉嗤笑一声,“你确定是为了背书才早起,不是高兴得睡不着?”
吴彧被猜中心事,俊脸比桌子上的苹婆果还红,林生笑着为他解围,递过一个果子给黛玉,
“姑娘尝尝这西洋的苹婆,清脆多汁,虽没我们的果子甜,也算不错了。”
黛玉咬了口,熟悉的咔嚓声响在耳边,她怔了下才恢复常态,“这果子是清甜,我们的苹婆是甘甜,把种子留下尝试杂交,说不定能种出又脆又甜的新果子。”
林生笑道,“姑娘的想法很多人都曾试过,只是没个小十年功夫很难出成果,因此都放弃了。”
黛玉也只是随口一说,又问起林生去江浙沿海可找到目标了。
林生想到在沿海看到的景象,脸色就沉了下来,“姑娘不知,那甄家嚣张得很,专门在沿海设了个庄子晒私盐,当地很多人都知道,好找着呢。
我到时庄子已经焚烧殆尽,连盐田都被引入海水毁了大半,当地人都不敢靠近那边,据说起火当晚有马车运走了不少人,还有老弱被烧死在庄子里。
我带人连夜摸过去查看,尸骸基本上都是家畜的,人骨拼凑起来大概有七具之多,虽不像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