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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察觉到不对劲。
少女的肌体,分明是在发力的状态。
——刺!
甘裕雅倏地将数据线挡在身前,缠住了对方手中的尖刀。
当啷一声,连她自己都没想到,那把刀居然从小姑娘的手里被拖拽了出来,飞旋着滑进了旁边的浴室。
有诈?
甘裕雅停滞了一下,在看到小姑娘脸上同样懵的神情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演。
……这力气,在挠痒呢?
错愕了一瞬后,甘裕雅抄起拐杖,抓住时机,狠狠地打了下去。
“嘣”,一声惊天巨响。
还没打到人以前,拐杖先一步磕在了柜子上。
她气急。
她早就说,这种狭窄的地方,根本就施展不开——!
但好在,她碰上的对手更没有打架的经验,这种时候居然一边盯着她的脸看,一边疾呼起来:“救命,救——”
甘裕雅咬牙扑了上去,在对方的奋力抵抗中,去掰开她的手。
数据线绞住少女的手腕,一层层逼近她的脖颈。
小姑娘大概是头回碰上这么可怕的场面,人都傻了,更别说发动技能了,只知道靠本能抵抗。
甘裕雅心知,必须趁对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把这个祸患给解决掉。
这丫头,看到了她的脸——!
*
不行,扛不了多久。
纪明纱冷静地判断着局势。
对方的手臂比她有力得多,尽管纤细,此刻肌肉隆起的痕迹却很清晰,两条腿更是有劲得吓人——她想,对方八成是有跑步健身的习惯。
或者,干脆就是做着一些需要花时间维持形体的工作。
总而言之就是——
纪明纱,一对一的情况下,还是快点去死吧!
*
这局必须要回档了。
纪明纱觉得,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她居然真的按照青年的暗示,一个人在屋里应对凶徒。
要说怎么听出来那是“暗示”——实际上,纪明纱很难用直白的话描述出来。
他的语气,他的动作,他的用词,包括他投射过来的视线和微妙的角度交错,都在无声地告诉她,她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但是……
早知道就不听了!
拐杖敲得好疼啊啊啊啊——!
尽管她及时侧了身,没有让对方击中要害,但她歪倒的那一下并不是表演,而是眼花到无法掌握平衡了。
这也是她最大的失误。
倒下的那一瞬间,她扑错了角度,没有打开安全栓的挂锁。
如果说,那一刻她还抱着“应该不至于立刻就回档吧”的侥幸心理,等她看到“第六人”的脸时,拖时间的念头顿时灰飞烟灭。
那张脸,居然跟濮月,长得一模一样!
或者说,是“主办方”刻意把濮月的脸,设置成了这位玩家的样子。
危急关头,她没法深思这代表着什么,她只本能地感觉到:她不妙了。
第六人此刻的想法,一定和刚才秘密险些被揭开的她,如出一辙。
那就是——
弄死她(他)!
数据线嵌进了她的脖颈,对方浑然不在意她有没有在喊“救命”了,一门心思只想让她彻底咽气。
门外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片,纪明纱忍不住疑心自己是不是领会错了青年的意思,亦或是……
又中了他的陷阱。
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必须马上回档……
等、下?哎?
技能……没有发动?
【编号-742号内测员,因接到相关举报,您在上一场考试有疑似作弊行为,该情况已由纠察团上报,由审判院进行鉴别与审判。】
作、弊——?
这个超乎她想象的词一出现,成功惊得纪明纱手一缓。
“呜、咳!”
数据线连带着她的手指一起死死压住,压迫得气管变得愈发狭窄。
【查证期间,将暂时封锁您的技能。嘉年华活动特别委员会·通知,以上。】
“回档”二字,变成了灰色。
黑色的绝望漫上了她的视野,视线里的物件变成了闪烁歪仄的扭曲模样,一闪一闪得像是随时要断线。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血液淤堵的嗡鸣声盖过了一切噪声,在这种生死关头,她既没有眼前跑马灯,也没有生出任何后悔之意。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活下来!
要想尽办法活下来!
*
“呼、呼、呼……”
甘裕雅喘着粗气,手几乎没有知觉了。
数据线深深地嵌入了手掌,割出了深红的痕迹。
她没想到正面杀死一个人居然这么困难,丫头虽然人看着瘦瘦小小的,但求生欲堪称恐怖。
每当她觉得“这总该死了吧”的时候,对方都会出其不意地扑腾一下。
不过,意志再强,也挡不住身体的先天拉胯。逐渐的,少女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浅,细弱的呜咽时断时续。
真是见鬼了……
甘裕雅不明白,已经到这份上了,这丫头为什么还不发动技能?
还是说,刚刚这丫头只是在周洋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技能?
甘裕雅傻眼了。
她废了老鼻子劲,就杀了一个没有任何能力、本来就在队伍里当拖油瓶的小废物?
这不是在帮对手减负吗?
那个彭子隆的小子如果知道了,估计要笑掉大牙!
正当她心头冒火之时,一阵尖锐到无法忍受的疼痛感从腿上炸开。
甘裕雅尖叫起来,数据线“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少女的胸口。
“痛、痛死了……”
吸气、呼气,甘裕雅不知道自己喃喃了多少声“痛”,才低下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咬着牙,爆出了一句脏话:“那娘希匹个……”
少女无力垂落的手指之间,滑落下来一根粉刺针。
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摸到的,又是哪儿来的力气,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还想着扎人!
甘裕雅跌跌撞撞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的浴室走去。
瓷砖上,尖刀静静地躺在那里。
刚刚她没有动它,是因为少女还有力气,她担心争夺的时候会不小心割伤自己。
但现在……
它是属于她的了。
她提起刀,踏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一摇一晃地向少女走去。
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她也并不是天生的杀手,才和少女缠斗了这么久——掐着人的咽喉、看着对方一点点流逝生命的感觉,很可怕。
选择这条路,不是出于杀戮的欲望,只是出于自私。
相比于看上去无法战胜的主办方,不如抽刀向那些更好拿捏的软柿子。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