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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为民的思想,丢掉了他所有的良知,带着无人知晓的隐秘和恨意,选择了向皇权低头。
“陛下,陆漻请陛下且听一言。”
他跪在地上,隆冬的冷气不断地向上爬,顺着他的皮肤钻进血肉里,贪婪的穿透伤口?,给本就伤势惨重?的双膝再?添了一道痕迹。
雪花冰寒刺骨,冷的陆漻浑身打?颤。
他微抬着眼眸,面容坚定,“陆漻孑然一身,父母皆亡,也未曾娶妻。”
“陆漻求陛下给陆漻一条贱命,陆漻愿从此以后追随陛下,做陛下的一柄利刃,一条野狗……”
在那?个滚烫的鲜血被冻得麻木的寒冬,陆漻放弃了此前二十年的信念,向一个他此生最为仇恨的人,献上了忠诚。
如?果不是因为这层身份,陆漻或许更想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他经历过最底层的百姓的痛苦,他最能?理解百姓所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帝王。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
他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个恶心人的血液,他亲自杀了他血缘上的父亲,哪怕这个人他不愿意承认,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整个大雍三百多年最明媚的状元郎啊,岂能?允许自己坐那?蝇营狗苟之辈,苟且偷生?
从他发现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从他意识到这个王朝必须要换一个统治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从陆漻的记忆里抽离,沈听肆最后再?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老皇帝的尸体?,任由解汿的人将他压了下去。
所有的路他都已经给解汿铺好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他考虑,等死就行。
——
这是沈听肆头一次以囚犯的身份来到诏狱,被关在牢房里的时候,还颇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宿主,你会觉得无聊吗?】9999数着倒计时,试图给沈听肆讲笑话。
【不用了,我不无聊。】沈听肆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便坐在角落里不动了。
这具身体?的身子骨真的是太差劲了,即便9999屏蔽了痛觉,可沈听肆还是觉得疲惫。
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好似在叫嚣着劳累,他就连睁开眼睛都做得无比的费力。
此时的他,只想闭上双眼,好好的休息,等到倒计时结束,脱离世界就行。
距离倒计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安静了许久的诏狱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
解汿身上依旧穿着将军的服饰,不过是将铠甲变换成了普通的布衣,董深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一蹲坚实的城墙一般护着。
几个士兵走过来,要将沈听肆压出?去,沈听肆没有反抗,由着他们动作。
解汿嗤笑了一声,满是嘲讽的开口?,“堂堂陆相,恐怕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阶下囚吧?”
沈听肆淡淡瞥他一眼,不徐不缓的说?道,“成王败寇罢了,陆漻享受过了无上的荣光,此生已然不会再?有遗憾。”
“好一个没有遗憾!”解汿恨的牙尖都在痒痒。
这个人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害了那?么多的人,如?今死到临头,却依旧是如?此的死性不改!
他想要看到对方露出?悔恨的神情?,难道就这么难吗?
解汿不信。
他猛然间上前,用力的掐住沈听肆的脖子,突发奇想的说?了句,“你若是承认你做错了,跪下来向我道歉,我就放过你一条命,如?何?”
沈听肆缓缓掀起眼帘,直勾勾的看着解汿。
那?双宛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
漠然的,没有情?绪的,注视着。
解汿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跳梁小丑,他怒极,一把甩开自己的手,径直转过身去,“带走!”
——
“念双!”
丞相府的地牢里,关寄舟拼命的摇晃着栏杆,“放我出?去,你听到没?!”
“他们要杀了陆相!你快点放我出?去!”
在得知沈听肆被关进诏狱的时候,关寄舟就想要去寻找毕鹤轩说?清楚一切的事实真相。
从前的时候,为着不让沈听肆的计划失败,关寄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听肆被所有人误会,遭受无尽的谩骂。
可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昏庸,无道的皇帝身死,解汿要在万众瞩目下继位。
付出?了一切的沈听肆可以正名!
他见不到解汿没关系,他可以面见毕鹤轩,毕鹤轩以为曾经那?些送往北边赈灾的粮食和衣物都是他做的,可这一切明明都是沈听肆!
只要他说?出?事情?的真相,沈听肆就可以不用死!
可就在他到达太傅府门口?的时候,念双竟然派人把他给掳了来,然后就关押在了这里。
也不对他做什么,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是不让他去说?明真相。
关寄舟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念双!你听到没有?!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主子去死吗?!”
念双含着水汽的通红眸子扫了关寄舟一眼,语调中?充斥着无尽的绝望和遗憾,“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跟在主子身边十几年,他怎么舍得就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就这样死去?
可他不能?……
主子的身体?已经到了念羽也救不回来的地步,他们只能?用主子的这条命,给解汿换来最后的名声。
这里虽然是牢房,可却也一直住着阿古戌那?些匈奴人,里面各种?物件都是不缺的。
匈奴虽然灭了,可阿古戌等人却依旧好好的躲藏在丞相府。
他们当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主子联合起来,刺杀那?个所谓的小将“仇复”。
如?今知道仇复就是解汿,他们更是对对方恨之入骨。
如?今,念双要做的,就是带着阿古戌等人,去刺杀解汿。
念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临走之前,对关寄舟开口?,“关大人且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事情?完成以后,我自会放你离开。”
——
“买卖官爵,草菅人命,打?压异党,陷害忠臣……”
“贪墨银钱,以权谋私,媚上欺下……”
“欺君枉上,弑君夺位……”
当着百官的面,解汿一字一字的念着沈听肆的罪名,“此上种?种?罪责,可有一则冤枉于你?陆漻,你可认罪?!”
这些事情?确实全部都是自己做的,没有什么好辩解。
沈听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点头,“陆漻认罪。”
“你……”
见他认罪认的这么干脆,解汿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出?现,他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沈听肆的态度太不正常了,为什么如?此干脆利落的认罪?!
为什么连片刻的挣扎都未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