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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仍将刀刃越压越深,清醒地做着疯事。
直到血液的过度脱离,带来一种微妙的生命消逝感,程倾才继续着自己方才未尽的那句话:“你说得没错,先前是我一直低估了你对我的爱。”
虽然声音已经开始因无力而变得虚无缥缈,眼前的视野也开始晃动,身躯不稳,但他还是坚持着讲完了。
“从意识到你比我想象中要爱我的那一刻起,我就非常好奇,对于我你究竟会不会像是你向我说的那样,也是你平时的作风那样,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哪怕我死也要得到。”
他需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
如果不是岑远是个理智凌驾于情感之上的人,长时间的拉锯并不能一定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他也不会选择下这么一剂猛药。
毕竟想必岑远也从不会认为,像他们这种利己主义者会选择拿自身性命作威胁,并且付诸行动。所以与其让这个一不小心便会弄巧成拙的威胁,成为使对方无从相信的空话,不如就干脆一点。
不知道讲完这段过了多长时间,几秒,还是几分钟,程倾突然不稳,几乎是砸一样地向下倒去。
但他知道自己被岑远接住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抬起眸,程倾看向那张出现着从未有过的不安与惶恐、熟悉的面庞,他笑了起来。
有点得意,但更多的是了然。
“哥哥,看,你赢不了我的。”在这种神智即将不清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喊出这种称呼,“因为......”
他也不清楚,自己最后的那一句究竟有没有说出来、讲完整,岑远又究竟有没有听清,因为他的呼吸都已经轻到自己快要无法捕捉。
但他知道,哪怕没有被听到,岑远就是会懂的。
——被爱就是最大的筹码。
他要岑远记住这一刻面临失去时的不冷静、不理智,永记住这一刻的胆怯与惧怕,明白什么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他才会真正稳稳地立足居高。
至于他所需要付出的,收益对等,程倾根本就不会在意。
作者有话说:
倾宝还是蛮承小楚没强迫他的情的
第九十一章 90 “我是他爱人。”
从小区驶离不远,楚知钰便将车在路边停下。
入冬时日已久,北京的街景略显荒芜。透过车窗,他不知是在注视着哪里,久久没能移神,直到手指已经被舔得濡湿一片,才垂下了双眸。
小雪纳瑞方才一直在封闭的车内狂吠乱转,此刻蹦到他腿上安坐,只是小声地叫着。
也不知道它是终于念起旧主,感受到其情绪消沉,想要作些陪伴安慰,还是意识到自己这番折腾的无用,寻求着一个被理会。
“他不要你了。”楚知钰突然地发声说。
小雪纳瑞歪着脑袋,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否认着。
“他不想要你了。”楚知钰将手指刮在它头顶的毛发间,轻声地同它讲,“和他不要你没有区别,知道么。”
小雪纳瑞的眼睛圆溜溜的,什么也装不下,只是那么看着他。楚知钰就一遍遍地说,执拗的架势好像势必要让一只小狗明白个清楚。
却又在须臾后突然收声,寡淡的神情明显克制着,仍于一瞬之间变得扭曲、割裂。许久的平复,渐渐成为了一望无际的迷茫。
楚知钰知道,他该像程倾明明白白警告他的那样,干脆又完全地抽身而退,接着在时间流逝间忘记这一切。而不是早便做过抉择,却仍在原地踌躇打转。
可他并不洒脱,也并不高尚。
他很清楚,自己执着地想要履行和程倾之间的承诺,并不是单单想要保护喜欢的人免受骚扰,就算离开他也希望对方过得很好。
更多的而是卑劣地想要借此和程倾藕断丝连,让自己的嫉妒有个名正言顺的宣泄缺口。
就像刚刚在程倾的明言之下不愿离开。
此前的无数个夜晚,无数个瞬间,包括此刻,楚知钰都这么劝告自己:他只是经历了一场多数人都会经历的失败的感情,只是更波澜壮阔了些,但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都会过去。
包括现在认定的,已经被搅得一团糟的自己,根本无法做到忘记这份感情,回到过去原定、平稳的生活轨迹中去,这份过不去也最终会过去。
但可能是痛苦太真实,太沉重,在连喘息都艰难的时刻,没人能做到相信明天,展望未来。只能弥留在痛苦里,想要活过这一秒,下一秒。
楚知钰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又过了半分多钟,楚知钰将雪纳瑞驱逐到后座,机械般地抬起手臂,打开前后的升降隔挡又给车挂了档,准备从路边离开。
正别道时,一辆黑车突然从侧边疾驰而过,险些与他的车撞上。普通的市区道路,那辆车的车速却甚至是明显开超了高速限速,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那是程倾小区开出的方向。
还未有任何想法产出,楚知钰就已经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追车过去。他的速度飙得极高,才勉强跟在消失前车视野的最后一秒。
“给程倾家座机打电话!”
同车载语音几乎是吼出这一句,楚知钰用力咬着牙,绕过驶入主路后前方开始出现的车辆。
随着一声“好的”,车内开始响起电话拨出时自带的富有节奏性的“嘀”音,却始终没被接起。
浓烈的不安感好像不断翻涌的浪潮,一点点将楚知钰袭卷,最终拖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海。
久未被接听的忙音最终响起,楚知钰的眼眶间已被血丝已经爬了个满,他再次吼道:“再打!!”
可仍是同一个结果。
拼力压下过激的情绪,楚知钰在冷静思考几秒后命令:“导航去最近的医院。”
他没看清正跟着的那辆车的款式,只知道那是辆黑车,但他记得下楼后才出现在程倾家楼下的那辆车,是辆黑色的宾利。
“前方200米右转,并直行。”
进入导航系统,导航语音这么说。
楚知钰盯着前方那辆黑车的行驶路径,却发现其每一步行进,虽然偶有偏差,但也都是找了另条少车的道路,最终都与导航显示的正正对上。
撤下导航,他边铆足了劲跟紧前车,边重新开始给程倾家拨电话,不通,就继续打,一直打。
他不敢去赌,那辆车究竟是不是岑远的,里面坐着的又是不是程倾。
可如果真的是呢?
楚知钰忍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一个回答。他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想象情况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让岑远在市区飙车到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架势。
直到五分钟后抵达医院,车辆拥堵人群密集的边沿。前车猛然停下,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