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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一束飞燕草,还夹了几朵百合和桔梗。
他认得这种花,他的导师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种了很多,这像振翅欲飞的鸟儿一般花的花语是自由。
苏意先由衷地感谢,并且接受了对方的拥抱。
“谢谢你,frank。”
“你太客气了意先,现在说谢还太早了。怎么样,毕业晚会去不去,你不知道,好多人拜托我来邀请你去,但我都拒绝了。”
苏意先低头拨弄了一下花束,闻言抬头看他:“不是都拒绝了,怎么还来问我。”
“不能是因为我想你去?在回去之前,你也应该好好体验体验学校的传统。”
高大英俊的青年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夸张,两人一边在林荫道上慢慢走着一边聊天,他说着还迈步抬腿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圈——就像在跳舞。
苏意先被他逗笑了,抱着话小跑着跟了上去。
“我就不去了吧,我没有适合的礼服。”
“怎么会?”frank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身上这样的长裙,我记得你应该有很多的吧,来自东方的漂亮衣裳,在你身上是这么美,应该被更多人看到,值得被更多人夸赞。”
苏意先本就是不经夸的,对他这样直白又真诚的夸赞简直招架不住。
他今天穿的是一条群青色的旗袍,飞鹤衔绶的暗纹,月白绲边,并不繁复,倒显得他很端庄大方。
“谢谢你,但我没有舞伴,就还是……算了吧。”苏意先摇了摇头,白玉的耳坠也跟着他垂下的发丝在微风里晃。
“你不应该有这种顾虑,再不济,我也会去的,来吧意先,我想去玩,也想你来。”
frank停住了脚步,站定后微微弯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差没把求你了写在脸上了。
苏意先被那双海水一样的蓝眼睛看得受不了了,也只好答应了朋友的邀请。
毕竟frank在两年前可是帮了他好大的忙,远隔重洋也帮他疏通关系跑手续不说,还在他准备入学考试的时候给予了全力地支持,那个时候他刚刚重新回到伦敦,无论是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差,水土不服卧床不起,frank请了医生来给他看病,叫来家里的女佣照看他,在下课之后过来探望他时也会想办法逗他开心。
frank是苏意先在伦敦交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因为对方很少会问及他的过去,而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当年的苏意先曾有过一段暗藏心底的爱恋的人,但是当苏意先拿到录取通知,抱着他在书房里痛哭着从一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的,书房放着那份文件的抽屉是上了锁的,除了我只有他有钥匙”开始,说到“他说他也喜欢我的”时,他震惊之余消化了大半天,还在因为自己好像无意中使一对恋人分隔两地而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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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先回到在校外租住的小房子,先是把花修剪了一番插到了花瓶上,又因为这一捧花实在是太大太多了,于是挑了几枝送给房东太太,之后他就端着热心善良的老妇人刚刚烤好的苹果派回了房间。
他打开窗子,窗子不大,但是外面的景色非常好,依稀能看到附近小公园里的一小片湖水,湖面上的天鹅凫水游荡,阳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他正就着热茶吃着松软香甜的苹果派,闻着花香,静静地享受在伦敦的最后的,也是颇为难得的一段恬静时光。
诚然,求学的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他念的学科又很难,而在这些人里,他资质只能算平庸,不过他会更努力专注地追赶黑板上的公式,更仔细严谨地对待每一支试剂,成日不是待在图书馆就是泡在实验室,刚学会没多久的打扮捯饬自己,也只能暂时抛到一边去了。
而即使是这样,也有人发现了这株来自东方的丁香,但面对那些或直白或迂回的接近和追求,无一例外他都直截了当地拒绝。
frank在又一次听他说完后把刚刚拿到的报纸递给他,指了指上面的一张照片,说道:“你的军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既生气又高兴。”
苏意先接过报纸,也没空去反驳他这话里的假设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张不大的照片和篇幅不长的文章吸引了。
这是一份国际报纸,报道的是华国与邻邦大国初步谈判建交事宜,而华国外交官的其中之一就是那位意气风发、不过而立的军官。
苏意先到了伦敦后,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过国内的消息,后来是frank鼓励催促他去社交,他才慢慢地接触到了华人留学生的圈子,而在他所参加的为数不多的每一次聚会上,他都能听到有关宋哲也的消息。
毕竟大家都心系祖国,除了他这样刻意回避的,谁会不想知道自己的国家情势如何了?
在那几场聚会上,他知道国内已在大刀阔斧地进行革新,革新党在国内制定推行新法,普及全民教育,打开家门发展经济,引进新技术的同时更倡导自主搞研发,一切都是那样欣欣向荣。正是一腔热血和本领无处使的青年们,越说越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急着想回国伸展一番拳脚。
苏意先也何尝不是,他的目的本就是此。
他还知道宋哲也参了政,是名副其实的革新派,华国在国际上发声,与其他国家建立合作关系,基本上都与他脱不开干系。
而那位最炙手可热的外交官,可是在他们学校上过学的师兄,论能力论样貌论人品,总是值得人歆羡敬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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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先接过frank倒的香槟,对他离开前的丢下“劝言”仅是报之一笑,“你也别单单回头看了,还有人在前面等你的”,他回头也看不到过去了。
他坐在这华丽堂皇的大厅最角落,低头看着玻璃杯里金黄的酒液,轻轻抿了一口。
加了冰块,甜丝丝的很香,没有他想象中那种酒精的刺激辛辣,但是他仍是有一瞬间觉得脑袋空白飘忽了一下,大概他酒量真的很差吧,所以他并不打算再喝了。
他抬手想擦掉无法避免地留在玻璃杯沿口的口红印子,熟料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将杯子从他手里抽走了。
苏意先看着来人就着他留下唇印的地方,把酒一饮而尽,间隔太久,被这股熟悉的气味重新笼罩的感觉甚至让他感觉有些不太适应了。
“不要浪费了。”宋哲也点了点玻璃杯口残余的淡红。
宋哲也把原本搭在手肘的长风衣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又稍稍退开了一些,含着笑打量了一下苏意先,由衷地赞叹:“好久不见,你比我想的还要漂亮。”
苏意先穿的正是宋哲也送的那条旗袍,他当时把宋哲也送他的很多东西都留在了宋家老宅,譬如那些书、衣服和首饰,还有那只他很喜欢的镯子,但这条旗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