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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般灼人。

即使起初他能察觉到,这视线其实是克制的,甚至初初被他发现时还有一丝慌乱。

后来呢。

后来他借着对方对他的那一点好奇与好感,成功地吸引诱惑到了本身慎独的君子。

即使一开始还会小心地询问体贴,但后来兴起了,那藏在骨子里的野性和恶劣就自然而然地泄露出一角。

毕竟是军营里摸爬打滚过了一遍,又哪还能有真正的端方君子,难免沾染上些流氓习性。

例如那一套又一套的荤话,不仅要说给他听,还要他也学。

昨夜居然还想要他给他……真是,真是不像话。思及此,他面上不免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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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苏意先被来人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很大,像只受惊的鹿,只不过眼里一点警惕都没有,是头在宋哲也跟前找不着南北的傻鹿。

“你……你怎么来了,流丹呢?这会儿可是白天。”

宋哲也是越来越放肆了,左不过这座大宅里他说一不二,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敢管,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宋哲也笑了笑,将放着梨汤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又去提了个凳子来,就在床边坐下了。

“想你了就来了,白天就不许想你了?”

说着还顺了一把苏意先的头发,叹了一句真顺真软。

而苏意先听得耳热,攥紧了手里的被子,抬眼怯怯地看了一眼坐着也比他高一截的宋哲也。

“不行了,你的伤也还没好全,我也没好……”

宋哲也听得牙疼,又是气又想笑,很想问问眼前这人,难道他来找他就是为了做这档子事的吗。

但是随即又想,若要说不是,那似乎也立不住脚,因为确实每回他来找苏意先就是和他上床的。

他也想和苏意先像寻常爱侣那样一道去喝下午茶逛街约会散步,但碍于身份特殊,他之前也少闲时,况且他爹还躺在那没咽气呢。

什么君子,伪君子才对。

“没想把你怎么着,”宋哲也边说着,边端起了那装着小吊梨汤的瓷碗,瓷勺搅了搅,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正正好了便往苏意先唇边放,“这会儿喝正正好,你这碗我叫人多放了些冰糖,甜的。”

宋哲也素日里稍显凌厉的眉眼这会儿都柔和了下来,毕竟还要讨心上人的欢心。

苏意先自己有手有脚的,不过是昨晚上累了些,倒不至于到要人喂的地步,但既然宋哲也都送到了嘴边,也不再忸怩,就大方接受了。

他喜欢烫一些、甜一些的,这会儿的温度和甜度于他而言是正好。苏意先不知道宋哲也是怎么知道的,但听他话里意思这并非巧合,讶异之余更多是欢喜,有些好奇想问但又无从出口。

一碗梨汤没多久就见了底,苏意先正嚼着嘴里的梨块,突然意识到宋哲也现下这一身军装齐齐整整的,应该是在外面办完事刚回来。

“你吃过了吗?我是说梨汤。”

“没呢,我出去前才叫厨房做的,怕你昨夜伤了嗓子,好喝么?”

宋哲也语带笑意,毫不掩饰。

他昨天上午从蓉城回来的火车下来就去了司令部,把正事都处理完后,时刻惦记着家里的人,就赶紧先回来了,剩下的杂事他今早上起来就去司令部处理完了,之后到各处转了一圈看着没什么大事就回就家了。

上楼整好遇到端着梨汤的要开门流丹,就接过来托盘进来了,连衣服都没换。

像还有秋风的残余,凉的。

苏意先突然大着胆子攀上宋哲也吻上他唇角。

“好喝,甜。”说着苏意先又啄了一下,想退回身抽开些距离,却被宋哲也按住了,这下让他退离,一时之间倒也是不舍,而且还顾忌对方的伤不敢动弹挣扎,末了闷闷道,“一会儿就下楼用午膳了。要换衣服。”

宋哲也得了美人香吻遂从善如流放过他,却没忍住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好,穿什么,我给你拿去。”

宋哲也这样一说,苏意先也只是这样一听,他哪知道他衣柜里头都有什么,又哪里分得清去。

苏意先下了床往衣柜走,身后还缀了个人,他在衣柜前站定,清清楚楚看到柜子前镶嵌的那块镜子上映照出的宋哲也,对上了他的视线后才拉开衣柜。

“你想看我穿什么?这件还是这件?”

苏意先拿了两件旗袍,今天起了秋风,便拿了长袖的,一件浅紫蝶飞月季暗纹的,一件墨绿金通斜纹的,各自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扭头看一下宋哲也。

宋哲也又瞥了一眼他衣柜,抬了抬下巴示意苏意先。

那挂着一件鹅黄垂着流苏的披肩。

“紫色的吧,搭那个披肩,好看。”

苏意先点点头,又拎了条白色的衬裙、拣了条尼龙丝袜,走到屏风后。

宋哲也看他有意避开自己,也没说什么,只在原地等他。

这屏风把该挡的都挡住了,他对上头的古画雕花之余不感兴趣,想到什么似的,又鬼使神差地轻轻打开了苏意先的实木衣柜,他刚刚在里头看到一件叠放好的衣服,看样式是一件西式衬衫,这会儿还发现了,那衬衫领口还有一小截黑色的刺绣。

是他很熟悉的样式。

他目光沉沉,盯着那件衣服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把柜门重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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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先从屏风后走出时,宋哲也情不自禁地呼吸一滞,在他眼里,苏意先就是天底下穿旗袍最漂亮、也最适合的人。

像一朵浅淡的丁香。

苏意先也没理会杵着的宋哲也,自顾自走到镜子前顺头发,给梳子抹上几滴头油,才往头上梳。

宋哲也总觉得苏意先身上有股子香味,但不是喷了香水的香,如今他找出源头了,是那梳头油的香,怪不得只在颈侧耳畔闻得到,腕间偶尔也有,其余地方都闻不到,而且也只是若有似无的,时不时才往鼻子里钻,冷不丁又找不着了。

毕竟苏意先头发生得好,不需要用太多。

苏意先又取出两根簪子比划了一下,宋哲也又替他做了主,把那根檀木簪放回去,又接过那根赤金镶东珠的。

“身上太素了,这根要繁重些,压得住。”

不过苏意先看着镜子里的宋哲也,一时也没明白他拿他的簪子做什么。

“我的手还不算太笨,你教我,我替你挽。”

苏意先头脑发懵,随即扭转过身子抬头看着微微俯身的人,想看个究竟,看看宋哲也到底在想什么。

倘若此时那双眼里的是他,那么他心里是不是也有他。

但对上那双眼睛没几秒,他就败下阵来,垂下了眼睫不敢再多看。

他始终没办法冷静地和宋哲也对视超过五秒。

宋哲也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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