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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委屈你顶个外室的名头,你就摆好大的脸色给我看。”
宋昶不是不知道许娇河同游闻羽的蜚短流长。
以及她流亡欲海时,魔尊扶雪卿执意迎她为后的传闻。
他只见许娇河眼皮子浅,看到美饰珍宝便两眼放光。
谁料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裙下,有前仆后继、数不清的俯首之臣。
宋昶作为天之骄子的理智,抵触着许娇河的话,认为能够得到自己的倾心,是许娇河的运气。然而被埋藏得很深的情感之内,又不禁认为,比起那些男人所做的,担个外室的名头也算不了什么。
他半晌不出声,最后闷闷憋出句:“小洞天皆知,无衍道君降世时曾被大衍师批命,说他身负莹骨,纵然天门不开,他也必将凭借不世的天赋,生生架起一道登仙的天梯。”
“你阻止不了纪若昙,就像没有人能够阻止命运的轨迹。”
许娇河没有理会宋昶的酸言酸语,转头探问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莹骨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
“身负莹骨者,皆是上仙转世,旁人辛苦修炼,只为在晋升大乘期之后,以求搏一搏那万中无一的登仙之运,而纪若昙天生仙命,为人修行一世,只不过是他在飞升之前必将经历的仙劫。”
宋昶目色复杂,看着一无所知的许娇河,详实为她解释起来。
“这一千年来,自静泊真人飞升之路被天雷劈断后,所有希冀成仙的大乘期修士皆殒命于雷劫之中,唯有纪若昙安然度过,而非身死魂灭,他朝白日登仙,也不过时机问题。”
“……娇娇,纪若昙的意志何等坚定,坚定到勘尘之劫在他面前,也不得不降下慈悲。”
宋昶放缓了语速,晦涩莫测地问道,“你以为,在登仙大业之前,你又算得了什么?”
第111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许娇河的“外室”之言, 对于宋昶而言,终究带了些羞辱性质。
他精心准备的一番告白场景,弄到最后落得个不了了之的下场。
二人怀揣各异的心事回到云衔宗。
宋昶告辞返归客居之所, 许娇河则径直去了怀渊峰。
纁鸾血虽已取来, 但她还要另外融入材料来稳固颜料特性。
许娇河又忙碌几日,堪堪赶在纪若昙出关前准备齐全, 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宋昶在后山的言语。
身负莹骨, 天生仙命。
纵然率先提出坦诚相对的是纪若昙, 可他身上又有着诸多自己看不透的谜团。
许娇河将最终制成的颜料放在烧蓝瓷罐中, 只等待着纪若昙傍晚出关的时辰到来。
这一夜, 他们一同用了晚膳。
分房而居七年, 也是第一次宿在了一起。
共眠是许娇河提出的。
盖因纪若昙第二日一早便要动身前往极雪境。
他们唯有这一夜的时间。
相比纪若昙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赧然面孔,许娇河却没有相对应的羞涩和忐忑之感。
她望着纪若昙的眼睛,昳丽流畅,尾线略挑。
眼黑与眼白的比例分配得当, 瞳孔深邃, 自然生出一股让人信服依靠的气度。
可真的能依靠吗?
犹如烟雾缭绕的远山,只见轮廓,不见内里。
他待自己的心究竟又是如何?
跪坐在纪若昙被毯素净的床榻之上, 许娇河一手握着纤巧的紫毫笔, 一手摩挲着掌心器皿的顶盖, 她一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让坐在旁边木桌上佯装看书的纪若昙暂且释怀了几分不自在。
他又翻过书册的一页, 却是用余光瞥向许娇河的身畔, 问道:“你有心事?”
纪若昙的一句关怀, 没有叫许娇河卸下防备,反而收拢思绪, 不动声色掩去了眼底的思绪,状似寻常般扭过头,略带促狭地轻笑道:“夫君今晚明明知晓要做什么,怎的还不上榻?”
许娇河不说话还好。
一开口便似微小的火苗般窜进纪若昙的躯体,烧得他失去了往日的敏锐和端持。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书的边缘,几乎要将其攥成皱巴巴的一团。
纪若昙的反应比之前端进步了些许,没有青涩到睫毛乱抖,但也好不了多少。
许娇河见他耳垂染红得飞快,沾惹颜色的美人面叫人心神动荡,心底又自欺欺人地安慰起自己:之前说好的,有一日过一日……眼下来都来了,到嘴的肉就算裹着锋利的鱼钩,焉能不尝?
木椅在地面发出后撤的轻响声。
纪若昙放下书册,站起身来,雪白的道袍在浅灰的床榻边盛开又坠落。
仿佛一枝不染尘埃,偏又坠入万丈红尘的月下幽昙。
许娇河膝行着后退几分,檀口半开道:“脱了。”
她也有许多不好意思,却比两百余年不动凡心的纪若昙轻。
为了在今晚占据主动,刻意做出种种娴熟手段,不叫对方看低。
“娇河你……”
许娇河轻飘飘道出的二字实在过于随意,随意之中又带着烧灼纪若昙肌肤的无边滚烫。
他说了三个字,再也说不下去,沉默且缓慢地解起勾勒出一段精悍窄腰的袍带。
结扣散落。
衣衫半敞。
与霜雪同色的无纹内衬撞进许娇河的视野。
这衣衫轻薄,隐约可见肌肉起伏的线条。
许娇河的眼睛停在肋骨向下的位置不敢再动,咕咚一声唾液吞咽,方觉自己也并非游刃有余。
她偏了偏头颅,将小罐的顶盖揭开,紫毫笔深入其中,蘸取着比血液更加浓郁的颜料。
与纁鸾舌尖口涎同等气息的异香在屋内扩散。
纪若昙见多识广,稍一思忖便确定了颜料的成分。
这世间唯一一对纁鸾,养在紫台的后山,更是宗主宋阙的宝贝,想要取血自然十分困难。
它何以会成为为自己纹身的颜料出现在怀渊峰,纪若昙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以紫台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定是同许娇河做了什么交易。
纪若昙本想隐忍,又怕许娇河被欺骗着落入构建的陷阱,便委婉道:“这颜料可是纁鸾血?”
“夫君好眼力。”
许娇河又搅弄了几下,说不清是在搅弄颜色,亦或搅弄纪若昙的心。
她抬起一双明眸,怀着叫纪若昙在意的念头,绵里藏针道,“这可是恒明君亲自带我去取的。”
纪若昙眉心一跳。
硬质的指甲边缘已然借着衣袖的掩盖掐入掌心中央。
一个游闻羽还在不争峰上虎视眈眈,怎么这种时候又多了个宋昶?
把觊觎者通通打断手脚扔下怀渊峰,再将许娇河锁在房内不得出门的阴暗想法,在他脑海产生。
明面上,纪若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