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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映池的衣角,“天要黑了,先生一个人回去吗?”
放学的时间不算晚,从此时私塾里无人的程度就能看出。
因为季节原因,天暗的速度比以往快,只是在这等了一小会后就看起来已经要晚上了。
不过也不至于到不可见物的程度。
李映池蹲下,微凉的手碰了碰白致知软乎的脸蛋,“怎么了?”
白致知盯着他,稚嫩的小脸做出严肃的表情,有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一个人走很不安全,我想送先生回家。”
只当是小孩童真,李映池笑了一下,没有当真,“知知真是懂事,不过先生不需要知知送哦,你早先回去吧。”
他的脸色在看向白致知身后无动于衷的男人时彻底冷了下来。
不知道把家里的小孩带回去吗?
自己都说了白致知吹了寒风要早点回家,现在孩子都跑他身边了,华亮如还不知道感觉把人带走。
华亮如被他瞪了一眼才忽然反应过来,两步走上前,拉过白致知的手。
“那我们先送先生您回家吧。”
他觉得白致知倒是懂事。
刚刚他走神了许久,一直在盯着青年看,都忘记还有这么件事了。
自己这个年纪,居然还没个小孩想得周到。
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李映池眉间一蹙,突然感到有些荒唐,“……不必了。”
华亮如只是向前走那么一步,李映池便会立刻退后一大步。
他的厌恶毫无遮掩,华亮如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得到李映池的情绪。
只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做错,一时间站在原地,动也不是走也不是,有些手足无措。
脑海里开始快速反思,自己刚刚走到这里短短一段距离都干了些什么事。
“先生,我……”华亮如忐忑地看向他,想要解释自己没有恶意。
不愿意再陪华亮如这样虚情假意地演下去,李映池打断了他的话,“都说了不必了。”
早就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华亮如没有跟他说过一句道歉,现在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对自己示好。
李映池已经完全搞不明白华亮如的用意了。
望着华亮如那张关心不似作伪的脸,一种名为被戏耍的感觉好像包围住了他。
李映池颤抖着眼睫挪开眼,却在下一刻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他背过身,弯下腰止不住地小声咳嗽。
他咳得厉害,胸膛快速起伏着,眼睫处都被泪水浸得湿润。
事情发生得突然,华亮如猜可能是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气到了自己刚遇见的小先生。
想过去扶人,却又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变得更难受。
就在他犹豫的这两秒里,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扶住了青年的腰间。
刚解决完商铺的问题便准备返回。
鬼使神差的,华衔青走了一条平时他根本不会选择的,距离家中更远的路线。
早该是众人归家的时刻了。
绕了这么一条路,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马车上,听着众人吆喝着收摊的声音,华衔青撑着额前的发带,觉得自己大抵是昏了头了。
只是在路过私塾之时,他还是挑起了帷裳向着外头看了过去。
倒是恰好。
向来觉得人与人之前的交集淡薄如水的人,在那一刻忽然品出了点宿命的味道。
轻轻拍上了青年瘦弱单薄的肩背,华衔青开口,却是对着仍愣怔在原地的一大一小说道:“时间不早,父亲还在家中等着,你先带着致知先回去。”
父亲何时有过等人的行为,一家人从不聚在一齐开饭,华亮如一时也想不明白。
他盯着那段被自己兄长掐得格外纤细的腰肢,“那先生他……”
李映池这时也终于缓过了劲,来不及考虑其他,只想远远地摆脱华亮如。
今日穿得薄了,腰间的手又烫又大,扶在那灼人似的折磨,令他浑身都有些软了。
他细眉蹙着,眼睫打着颤,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有华公子送我就好。”
被人顺着的背脊哄着,才刚缓过气来,脸颊晕开淡淡的粉,连唇瓣也是红得惊人,软软的唇瓣呼出点水雾,吐出几个字,黏黏糊糊地念。
一句正经的话从他这样正经的人嘴里说出来,却偏偏就显得格外的甜腻。
华公子,华公子。
明明在场有两个华公子,他却也不分个长幼,倒叫在场的两个人恨不得争个名头了。
纤白的手撑在华衔青的肩头,微微用力是想要挣脱开来的动作,只是因为整个人显得实在瘦弱,被人拦在身旁也像是陷入了怀中。
那手落在男人肩头顺着衣料下滑,柔弱无骨般的欲拒还迎,比起要逃脱,不如说是像是那依附着男人的撒娇。
华亮如看呆了眼。
明知自己被眼前的佳人冷着脸驱赶,还是挪不开步子。
要是按照以往他那公子哥的性子早该生气了,可他知道,对着李映池这样的人,换做谁来都不可能舍得离开。
直到长兄不含情感的目光警告似的落在他身上,这才让华亮如不情不愿地挪了脚。
牵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致知,华亮如恭恭敬敬地与人告了别。
才躬身行了礼,抬起头,视线又流连忘返在了仍未回神的青年身上。
思考着要是下次见面,他该赔些什么礼才能让小先生对自己印象好些,又想着,怕不是今日头上顶着的伤给人吓着了。
“要我送你回家?”
等人都走了,华衔青才沉声去问他。
像是在说青年胆大妄为,连华家的当家人都敢差使,瞧不明自己的身份。
这时李映池已经全然恢复过来了,掀着薄粉的眼皮看人。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话,李映池羞恼异常,也忘了些什么磨人的任务,只是想赶紧逃离。
唇瓣被血浸过,咬了又咬,细弱的眉翘起,含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难为情,“没有那样说,公子觉得耽搁,走就是了。”
又变成了两个字。
华衔青第一次知道普普通通的两个字能念成这个样子。
又让他想起了那天在他少有人敢踏入的卧房里,对方娇娇拦住他时的神情,也是像此时这样喊他,带着点慌乱和不知所措,和现在的模样倒是相差甚远。
如今好像因为身处熟悉的环境,性子也活跃了些,懂得怨怼人了。
读书人都这般难缠,还是只小先生一人性子娇气。
“不耽搁。”
华衔青朝着他伸出手,“该是对我表弟的先生多些耐心。”
李映池真不知这个时代的人是怎样的做派,就连迈出几步上马车的距离,竟然也要牵着手。
线条骤然陷下去的腰间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