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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钝的镰刀,不过他仍是在几日内将三亩田内的杂草全部拔了个干净,之后的时日里他割稻子的技术也是越来越熟练。
在李映池来到田里时,已经有一亩半的稻子被整齐地摆放在了田里空旷的空地上, 明晃晃地昭示着白允川的功绩。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李映池转头看向另一边, 在见到那似乎一望无际的稻田时, 那纤秀的眉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真的只是一亩地吗?
“你去割那剩下的半亩吧,这边的我来。”
白允川将用毛巾抱住手柄的镰刀递给李映池, 怕他不知道哪里是自家的地,还特地伸手给他指了下方向。
本以为娇惯久了的人会临阵退缩, 白允川连激将法的腹稿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李映池看都没看他一眼, 拿着镰刀就走了。
“哦。”
那半亩稻田的地势较低,一旁的田埂都比起别的地方要高上许多,像是个梯田。
李映池手压在棕黄的泥土上,小心翼翼地滑了下去。
一开始时,因为要晒太阳,要在炎热的天气下汗流浃背,李映池对做农活一事反感极了。
他不喜欢热天气。
但真一到这儿后,他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了,眼里的新奇满得快要溢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收获大米的流程。
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村民们割稻子时的情形,李映池拿起镰刀,笨拙地弯下腰抓住一小把稻子,以一种给水果切片的方式用刀刃左右摩擦着茎秆。
他人力气小,割的方式也不对,磨蹭了半天,手套里的虎口都快磨红了,才刚割断了那一小把稻子的一半。
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系统并没有出声打扰李映池。
也没有提醒他,他今日的任务是来给白允川捣乱,而不是来帮忙。
因为它觉得,李映池已经不需要再去思考,今天该用什么方法来捣乱了。
只要他按照现在这个方式继续做下去,今天白允川指定是没办法在天黑前回家了。
它并没有说宿主不好的意思,只是这个捣乱的方式,确实让它有些意外了。
在李映池背后的田埂上,居高临下的白允川将一切收入眼中后,他难得地有些沉默。
“池池……你是不是不会啊?”
白允川从田埂上跳到李映池身边,模样真诚,“要不我教你?”
正专心摩擦茎秆的李映池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无声的抗拒。
“你跟着我学……”
白允川弯下腰就准备给李映池做示范,可刀还没割到稻子,就被李映池给推到了一旁。
被竹帽遮掩住的小脸微抬,露出一双微弯的透亮水眸,少年唇瓣翘起,语气是骄矜的自信。
李映池说:“我怎么可能不会。我当然会,而且我比你更厉害!”
系统:……
白允川:“……好。”
他努力压下忍不住上翘的嘴角,伸手将李映池的竹帽按下去,“那你加油啊。”
“要你说,不知道是谁干不完活跑来找我帮忙。”拍开白允川作乱的手,李映池赶紧扶正自己的帽子。
见李映池如此有干劲,白允川没再继续打扰他,径直走回到一旁的稻田上,开始了今日份的劳作。
但他今日的效率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
天气原因,收稻子的事耽误不得,再加上李映池在这,白允川很担心他一不小心割着自己的手。
心中装着事,着急之下他干活的动作越发加快。
敞露在外的手臂肤色被日晒成了略深的小麦色,随着甩动镰刀的动作,有汗水滴落在线条明显的肌肉上,而后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晶莹水光,又转瞬消失在泥土中。
放在一旁的稻子随着时间流逝堆积得越来越高,白允川抬起手臂随意擦去额上汗水,视线落在那半亩稻田上。
站在成熟稻田中的李映池正哼哧哼哧地劳作着,弯着腰,动作生疏地割着稻子。
从上往下看时,白允川只能看见不停晃动的竹帽,以及那动作间从衣袖中露出来的一小节白嫩藕腕。
李映池割下来的稻子被他随意放在地上。
他没有堆砌稻堆的习惯,总是割到哪放到哪,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看上去面积很大,但堆起来可能还没有他的膝盖高。
他大概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割稻子,也是真的割得很慢。
夏日的气温总是上升得很快,李映池怕晒,今日出门时又穿着长袖长裤,站在稻田里不一会儿就被热得满身是汗。
白允川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曾在哪听谁说过。
这样的穿搭是最为古板的,遮得严实又难看,全身上下木板似的平整。
白允川觉得不对。
特别是放在现在的李映池身上,就更不对了。
古板吗?一点也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映池的存在,李映池的所有,都成为了白允川眼中最为艳丽的色彩。
不断地令着他,令他向一个他本该深恶痛绝的人俯首称臣。
白允川站在原地,看着下方晃动着的娇小身影出了会神。
片刻,他似察觉了什么般猛然转头。
目光阴沉冰冷直直看向身后侧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戾气。
一个手握锄头身材壮硕的青年慌张地低下头,心下颤颤,急忙收回了自己几乎要粘在李映池身上的视线,没敢再往那边看。
李映池是在田平村里是出了名的讨人嫌,但青年从未碰到过。
好不容易人到眼前了,他好奇地想要看看臭名昭著的李家孤儿,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从自家田地里的这个角度,他恰好能看见李映池的模样。
怕被别人察觉自己的动作,青年便一边装模作样地锄地,一边偷偷地往李映池那儿看。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映池竟然生得这般动人模样。
竹帽下的眉目昳丽洇水,下方翘鼻精致小巧,若非看见其脖颈见突出的喉结,青年几乎要以为,这李家孤儿,其实是个孤女了。
没看几眼李映池就又低下了头,惹得青年心痒难耐,眼睛都快要粘在李映池身上,就为了再多看一下。
这动作一大,就立刻被那李映池的表弟给发现了。
平日里村民们公认温和守礼的白允川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极为陌生。
青年只觉得当时一股寒意从脚下蔓延至全身,让他在盛夏天里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白允川性子这么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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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又割下了一小把稻子后,李映池皱巴着小脸将竹帽摘了下来。
他真是被热得没法儿了,竹帽虽然遮住了晒向脑袋的光线,但同时也罩住了头发,闷热得他整张脸都烫起来了。
被帽子压得凌乱的发丝逃出,不听话地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