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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就好了,就几步路,还要喊我?”
“我……”李映池难得吃瘪,他抿着唇,有些羞恼地小声说道:“都说了我没拿换洗的衣服了,我没有裤子怎么出去拿啊!”
白允川一紧张,嘴就比脑快:“没穿裤子就不能拿了?我俩都是男的,有啥见不得的。池池,你不会还害羞吧?”
闻言,李映池双眼蓦然睁大,半藏在门后的小脸浮上粉意,“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会害羞!”
但话音落下,他却一直未动,只有不断扑闪着的眼睫暴露了他纠结的内心。
气氛突然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在白允川准备回去给李映池拿衣服时,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他目光一凝,两步迈近,赶紧拉住了门,不让李映池再往外走,妥协道:“我去帮你拿,你先不要乱走。”
“哦。”
李映池又被塞了回去。
等他穿好衣服出来后,白允川已经煮好了饭菜,正在桌边拿着碗盛饭。
李映池将半干的头发往后捋,随意问道:“今晚煮的什么?”
“昨天没煮完的菜。”白允川低着头答道。
“哦。”李映池也不是很关心这一点,他将换下的脏衣服放到一旁,准备洗手吃饭。
灶台里的柴火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不时响起,窗外夜色浓郁,有晚风吹过带来一片凉爽,白允川盛好饭放回桌上,见李映池人不在,转身寻找起了他的身影。
门外,李映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准备进屋,刚一抬眼,却对上白允川有些难以言喻的眼神。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明所以,“怎么了?”
“池池,你的衣服。”白允川黑沉的眸子有些闪躲,“怎么是这样的?”
他给李映池拿衣服的时候也没仔细看,随手就拿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衣服。
像是一件米白色的短衫被人裁去了袖子。
“衣服?”李映池扯了扯下垂的宽松衣摆,有些了然。
这是他养父留下来的衣服。
这里的夏季实在太过炎热,夜晚没有风扇,也没有空调,他怕热,即使是穿着短衫也会热得整夜流汗,又因为不习惯什么都不穿就睡觉,只好把这件衣服裁剪了一番,当作睡衣。
大概样子就是现代世界里,父辈们穿得比较多的汗衫,白允川没见过,有些奇怪也是正常。
李映池走进屋,嘴上解释道:“太热了,就剪了点袖子,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奇怪。”白允川答他。
一点都不奇怪,李映池模样好看,大概套个麻袋都是不奇怪的。
白允川眼睛盯着,魂都快要被勾了进去,偏偏李映池毫不自知。
眼眸清澈又水润,懵懵懂懂地抿着唇看向他,还认认真真地给他解释着。
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会骗人的小骗子。
第29章 吝啬小农夫(七)
他身上似乎总是很矛盾, 过分恼人的坏脾气和极尽柔软的漂亮脸蛋,令人讨厌的所作所为与格外吸引人的气质。
有时候白允川会想,他欺骗自己, 到底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想要挟持自己以获得金钱,也并不是想要对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欺骗自己是他的弟弟, 让自己给他做农活,做饭, 却不让自己睡床。
白允川想自己应该是要讨厌李映池的, 但每每看见他总是泛着水意的眼, 总是觉得应该对他好一些,再对他好一些。
实在奇怪,就好像被下了蛊一样,白允川尽量不再想李映池,催眠自己面对着的是一个可恶的骗子。
一个可恶的骗子!
一个小骗子!
一个漂亮的小骗子……脸也漂亮, 手也漂亮,穿烂衣服也漂亮。
什么时候都漂亮。
一顿饭吃下来,白允川的眼神疯狂在饭桌和李映池身上切换,李映池一看他, 他就低头看桌子,一不看他, 他就又抬头看李映池。
总之, 是一点心思都没在饭上。
筷子和碗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响声, 李映池突然想起下午是在树林里遇到了白允川,当即就怀疑起了白允川是不是没有认真干活。
这可不行, 他留着男主就是为了让他给自己干活,要是不干活, 留着他干嘛呢?
筷子被他拿在手上,却没有再去夹菜。
白允川抬头看见,还以为这菜不合他胃口,刚想说话,李映池清了清嗓,先发制人:“你今天怎么会去那个树林?”
这话问得突然,白允川先是给他碗里装了点菜,后答他:“干完活回家没看见你,邻居告诉我看见你去村长家了,我就去找你。”
李映池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
说到这个,白允川却想起了拿回家的那两袋东西,他问李映池那些是什么,李映池满不在乎地说:“哦,那些是村长家大儿子送给我的,都是吃的。”
虽然说是送,但白允川明白实际情况肯定不同。
早在田间时,通过农夫们的闲聊,白允川就对李映池在村里的所作所为有了大概的了解。
根据平日里李映池在村里的德行,白允川大概猜到这两袋东西,是李映池去别人家讹的了。
李映池不知他所想,还在夸赞着那两袋零嘴的多样化,味道有多么好,还想以此来激发白允川努力干活的动力。
他说:“村长的大儿子是个举人老爷,家里可多好吃的了,这次分了我挺多的。要是你农活干得勤快,我可以看情况分你一些吃哦。”严闪庭
分一点他不那么喜欢的零食,就能解决农活,太划算啦!
面对李映池的零食诱惑,白允川没有说话,半晌,他冷不丁地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村长家要吃食?为什么村长的儿子会分给他那么多?
还是为什么不乖乖地待在自己家,要去别人家里?
白允川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问什么。
李映池没听清,问他:“什么?”
白允川说:“很喜欢吃这些吗?”
“还行吧,只是从来没吃过,每一个都很想吃。这些可是要去县里才买得到的,就那么一两,可要花上几串钱呢。”
而李映池家一年也赚不上几串钱,靠着农活只能勉勉强强保持温饱。
白允川垂眼,没有再说话,只有鸦羽似的羽睫轻轻起伏着。
夜晚,白允川依旧躺在地上,外面有虫鸣声、不知何家的狗吠声,与田间的青蛙呱呱声,交织在一起,再配上坚硬的地板。
白允川突然有了一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
李映池再次醒来时,窗外艳阳已经照入了室内,透过布满空隙的老旧木窗,在他的床前落了一地温柔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