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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前后矛盾,又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冷哼道:“你进医院确实是因为我,不过我来看你了,也照顾你了,你在爸妈面前给我闭上嘴,别乱说话。”
原来是这样。
靳燃心想林愿真的是冷血自私,他差点死在那天晚上,在林愿这里,来看他一眼,喂他一碗汤,事情就算了,他的一条命就算了。
不过也是,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林愿还给了他一碗汤,一碗汤……
靳燃声音极轻,带着无形的血气,那个夜晚的死亡和血腥仿佛带刺荆棘,攀爬在他还没有完全长大的清瘦身躯上。
“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会出车祸,和你没关系。”
林愿听到靳燃这么说,都快难受死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把原身骂了一千八百遍,嘴上还得不饶人,娇纵道:“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事,不是我逼你的。”
靳燃点点头,没再说话。
林愿还想再陪陪靳燃,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对方心里就是个混账王八蛋,谁也不喜欢和虐待自己,还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呆在一起,就算是虚与委蛇,也会觉得恶心。
事情已经糟糕成这样,林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蔫儿似的说道:“那……那我走了,我明天再来。”
佣人震惊脸:明天还要来吗?
靳燃也微微皱眉:怎么还来?
到了病房外面,林愿像是被罚站的小朋友面对着墙,没精打采地低头发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墙面。
因为在那座山里被虐待了太久,现在怎么补都有些补不回来,林愿的一双手偏向细瘦,养了三年,是能看出一点娇生惯养的骄矜气,可是这只是表面的假象。
他白皙的皮肤间,那些细小的伤痕交错纵横,是过去十一年的旧年累积。
病房里,靳燃听到关门的声音,脸上虚假的温和依旧,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更加冷淡,凉意浸浸。
他看向佣人,有些漫不经心:“你拿下东西,我想吐,恶心。”
手术刚醒的时候,靳燃有过这种症状,十二个小时以后就没有了。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佣人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想那么多。
521听到这话,立刻和林愿说了。
林愿委屈地咬着下唇,眼睛也有点红,像只小兔子。
不过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有些用力地推门进去,在靳燃和佣人惊讶的目光下,重新坐到病床上。
林愿的发色天生有些浅,瞳色也是,微微卷曲的发丝勾缠在颊边,浅淡的瞳仁直勾勾看着靳燃:“我喂你喝汤,你恶心,还想吐,看来刚才和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伸手掐住靳燃的下巴,挑了下眉,眼神玩味而又恶劣:“靳燃,你到底是觉得我恶心,还是汤恶心?”
靳燃没有说话,只是死气沉沉地望着林愿。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绵绵软软的声调,似乎是个乖小孩。
可是靳燃知道,林家的人也知道,林愿不仅不乖,甚至坏得有些扭曲,十八岁的身体里满是狰狞的恶态。
确实,林愿经历过痛苦,瘦弱的身躯上满是伤痕,他曾经被恶意爬满身躯,被绝望的黑暗覆盖住眼睛。
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从四岁的孩童,到十五岁的少年,整整十一年。
但是他的苦痛和绝望,不是伤害靳燃的理由。
林愿一直在泥潭深处,即使回到这个满是光明未来的家,但是十一年的时间真的太长太长了。
他已经记不清四岁以前的事情,那十一年,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人生,是跗骨的恶疽,难以病愈。
当一个人的过去全然被伤害和痛楚覆盖,就算他站在阳光下,脚下也依旧蔓延着黑暗。
林愿的选择不是抓住阳光,而是拉着靳燃一起沉入泥潭,坠入黑暗。
在靳燃那样的目光中,林愿有些紧张,另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揣兜兜,揣了好几下才进去。
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哼哼了两声说道:“不说话是吧,那就是默认了,既然你觉得我恶心,那我就让你恶心个够。”
林愿看向佣人,微抬着下巴问道:“他什么时候能擦洗身体?”
佣人听到这话都懵了,结结巴巴说道:“医……医生说还要几天。”
靳燃不觉得林愿是真的要帮自己,就是嘴上说说,也怪他刚才没忍住。
少年是这样想的,即使后面几天,林愿天天过来,这个想法依旧没有变过。直到这天下午,林愿让佣人接了盆热水过来,又让佣人出去。
靳燃看着林愿进浴室洗手消毒,脸上那张温和虚伪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
林愿擦干净手,走到病床前,掀开被褥,就准备给靳燃脱衣服。
靳燃的伤有些重,多处骨折,连肋骨都断了两根,至少得躺半年才能出院。
林愿的手靠近时,刚碰到他的脖颈,便能感觉到一种鲜活的柔软和暖意。
颈是人特别敏感的部位,靳燃呼吸一滞,目光深暗地看向林愿:“你真的要帮我?”
林愿不紧不慢解着病号服的扣子,笑眯眯的:“是啊,我要帮你,要恶心你,你不是说我恶心吗?”
靳燃是真的被气到了,他觉得林愿似乎比之前还要可恶,但是他现在重伤不能动,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林愿的恶劣扭曲,靳燃干脆扭过头去,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少年这样,林愿暗地里默默松了口气,他将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湿拧开,帮靳燃擦拭的时候,动作很轻很柔,仿佛羽毛拂过,轻轻痒痒的。
靳燃才十八岁,还是比较偏瘦的体型,天生的冷白肤色,让他身上的那些擦伤显得格外刺目。
林愿看着这些伤,难受得要命,很想哭,想给靳燃呼呼,哄他说不疼不疼,可是他没有资格,甚至现在他只能靠着这种方式照顾靳燃。
脱裤子的时候,靳燃觉得林愿还不如直接把那盆热水倒在他身上,都没有现在这样折磨人。
林愿脱之前,思想纯洁无暇,脱之后也差不多,但是看到靳燃那个东西,他耳朵有些烧。
好……好大……
他才十八岁啊……
林愿觉得害羞,可转念一想,以前上学时,男生们上厕所还比大小,现在这个情况不算什么。
为了缓解气氛,林愿哼唧唧说道:“靳燃,你的东西好大,肯定是因为这些年你在我家吃好喝好,才会长这么大,我要是像你这样,肯定也有这么大。”
男生的胜负欲,应该挺像那么回事的吧。
靳燃差点被噎到了,厌烦之中,他觉得有些可笑,这是吃饭就能吃大的吗?
另外,这话的意思是林愿不大,他回来那年十五岁,正是男生长身体的时候,补了三年都不行,说明他就是小。
这场折磨人的擦洗工作结束时,靳燃心中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林愿将被子给他盖好,抬眸的时候,看靳燃还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