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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还闹出人命来了。你不会以为,无论什么事朕都能惯着你罢?”

“没有没有!”段愉辰急切地道,“皇兄,这次是我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

段愉辰想解释在渔场发生的事,可是他心里慌乱得很,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爷不是故意的是什么?!”一旁的宋宽斥了一句,“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是信王殿下把高掌事踢下水的!”

段愉辰咬了咬牙,他本就跟宋宽不怎么对付,从前在赌桌上,他以看宋宽吃瘪为乐,如今可轮到他落井下石了。段愉辰慌乱间解释道:“是我踹他落水的没错!可是不多时,他的那个小徒弟就把他捞上来的!前前后后根本就没多久!”

“胡说!我问过张奎,他说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王爷才准许他把高掌事救上来的!救上来之后,高掌事已经没命了!”

“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段愉辰不可置信地望向永嘉帝,“皇兄,臣弟请求跟那个叫张奎的小厮对质!”

永嘉帝神色寡淡,只给冯皎投去一个眼色,冯皎会意,把张奎带了上来。

那张奎十几岁的年纪,他不过就是宋府上的一个学徒,没见过什么世面,当他被玄羽卫带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草民张奎叩见陛下!”张奎俯身在地,投都不敢抬。

永嘉帝淡淡道:“你们对质罢。”

段愉辰咬了咬牙,说:“我问你,从我推你师父下水到你把他捞上来,不过片刻,根本不至于让他淹死!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止片刻,将近……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张奎头也不敢抬,浑身瑟瑟发抖。“而且我师父不仅不懂水性,还从小就怕水!他身子有旧疾,本就不能呛水!”

“什么?!”段愉辰十分纳罕,“一个负责渔场生意的掌事,连游水都不会?”

张奎赶忙点了点头,“王爷在场也见到了,他若是会游水,何不自己上岸?”

段愉辰脸色十分难看,心里也乱得很,暗暗骂道:“不会游水又有旧疾,也不早说一声……”

“照王爷说来,倒是高掌事的错了!”宋宽接过话茬,气愤不已。

宋宽侃侃而谈地说出这番话,坐在主位上的永嘉帝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反而换了个姿势坐着。

“难道不会游水,就活该被王爷推下水淹死吗?”宋宽本就身材肥胖,一生起气来,马上就变得脸红脖子粗。“高掌事家中还有妻儿,现在他发妻还在家里哭着呢!”

宋宽侃侃而谈,等他说完之后,宋阅方才厉声“打断”。

“够了!无知蠢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敢对信王殿下无礼!”

宋宽一听,不再说话了。毕竟想说的,他已经说完了。

宋阅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年迈的嗓音略带沙哑:“小儿无状,冒犯陛下了。”

永嘉帝缓缓道:“无妨。朕已知晓,信王与那位高掌事在河畔起了冲突,失手杀了人。宋爱卿,你先说说,此事该如何秉公处理?”

宋阅略作思忖,回答道:“虽死者是微臣府中之人,还是宽儿幼时的伴读。可是事情毕竟关乎信王殿下。王爷身份贵重,那高掌事虽是臣府中的家生子,到底只是个下人,与王爷有着天壤之别。究竟该如何处置,微臣实在不敢妄言。”

“高掌事确实是我伴读,我都没把他当下人看待的!”宋宽赶忙补充道。

听到这里,楚凌钧不由抬了抬眼皮,冷冷地瞧了宋阅一眼。

永嘉帝端起茶来,吹开水面的浮叶,道:“宋爱卿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岂能因他身份而网开一面?”

宋阅拱了拱手,说:“陛下说的是,微臣受教。”

段愉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委屈得很,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永嘉帝饮了一口茶,又问:“按照《晟律》,该如何处置?”这话问的是那名刑部官员。

“启禀陛下,《晟律》中有言,过失杀人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若死者为奴仆,则减一等。”刑部官员如实回答道。

段愉辰一听,顿时面露惶恐神色。“皇兄!”他这才知道,刚才宋宽为什么说高哲是他伴读,而非府中的奴仆。

永嘉帝沉默不言,似作斟酌。段愉辰慌乱不已,下意识望向楚凌钧,用无助的眼神向他无声求助。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里,可能有读者觉得王爷太弱了,不像是韬光养晦。作者很坚定地表示,本文是【强强】,不要怀疑!

如果能继续往后看,相信大家一定会赞同我的观点~

为了不剧透,在这里不能透露太多,但是请相信,王爷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20231116留

第26章

楚凌钧到底是于心不忍,上前行了一礼,道:“陛下容禀。既是过失杀人,何不听听王爷与高掌事因何而起了冲突?微臣在进宫之前已经听闻,似是因渔场赁金而生了口角,那高掌事对信王殿下纠缠不清,这才起的冲突。”

“你不要信口胡言!谁纠缠不清了?”宋宽厉声说。

楚凌钧眼尾一扫,凉凉道:“宋公子说本侯信口胡言,可有证据?但是渔场有不少人在,都看到了高掌事对信王殿下纠缠不清。”

“你……”宋宽变了脸色。

“还是说,当时宋公子也在场,亲眼看到了事情的始末?”

宋宽有些无话可说了,被宋阅斜睨一眼,只得不再多言。

永嘉帝看着他们吵完了,不疾不徐问道:“渔场赁金是怎么回事?信王,你来说。”

“是……”段愉辰下意识看了看楚凌钧,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段愉辰才把事情的始末一一道出。从他当年跟高哲签下渔场租赁书契开始,又到高哲将渔场租给其他佃户,再到前年因涝灾而免了宋家一年赁金,宋家却没给低下的佃户免赁金,最后是段愉辰提出涨赁金,否则就停止租赁,而高哲不同意……

楚凌钧没想到,段愉辰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还能将这件事事无巨细地一一道出,逻辑缜密,毫无漏洞,占尽了上风。

听完段愉辰的一番话,永嘉帝仿佛来了些许兴趣,他将手中的茶放回案上,问道:“宋爱卿,信王所言,为实为虚?”

宋阅顿了顿,温声答道:“这件事,微臣属实不知。家中的生意,都交给了内人和孩子们,微臣每日忙碌阁中之事,其余的一无所知,还请陛下见谅。”

永嘉帝追问道:“宋公子,你来说。”

宋宽被点了名,心里一咯噔:“我……”刚一开口,他就被宋阅睨了一眼。这才想起,他在朝中并无官职,这次跟着他爹面见天子,他竟然一时忘了该自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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