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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营的地方,距离夷陵城并不远,因而没走多久,两刻钟的功夫便进了城。

进城后,火头营在薛超的指挥下训练有素地安顿扎营。

苗兰放好东西,坐在帐内不出去。

杜清丽挨着她,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跟大将军闹别扭了?”

“没有,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跟大将军之间哪存在闹别扭一说。”

杜清丽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苗兰道:“我今天来葵水了,不太舒服。”

“哦哦,那你好好休息。和薛校尉说一声,晚上你就别做饭了吧。”

“嗯,好,我歇一会儿去说。”

杜清丽出去做事去了。

苗兰在帐中坐着歇了会儿,起身出去,准备去找薛超告假一天,她今天不想做饭,只想休息。

心情不好是一方面,主要是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她之前来葵水没有痛经的,今天小腹一直在痛,又胀又痛。

苗兰出去没找到薛超,却看到了一脸沉郁的张恽。

他身上甲胄未解,手里拎着刀,脸上还有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张将军。”苗兰笑着喊了他声。

张恽看着她,看了好一阵,才哑声开口:“什么时候入城的?”

苗兰回道:“刚入城没一会儿,张将军你没受伤吧?”

张恽道:“嗯,还好,没有重伤。”

没有重伤,也就是受伤了。

苗兰道:“张将军快些去找军医看一看,别留下了病根。”

张恽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小伤不碍事,死不了。”

几句话之间,苗兰感觉出他心情不太好。

于是她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张恽犹豫挣扎了很久才来找她,本想当面问清楚的,见到她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苗兰道:“张将军还有事吗?”

张恽:“能随我走走么。”怕苗兰不同意,他又急忙道,“我有话对你说。”

“好。”苗兰没多想,爽快地应下来。

说起来,她和张恽其实比跟燕昭要更熟悉一些。

张恽先进城,在城中盘点巡查一下午了,对这里已经熟悉。

他带着苗兰走去了人少的樟木巷,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在青石铺成的香樟路上。

走到巷子拐角处,苗兰半天没等到张恽开口,便停下来问道:“张将军有话便说吧,我一会儿还得去找徐校尉告假。”

“你怎么了?”张恽问她。

苗兰忙回道:“没事,女人每个月都有那几天。”

张恽糙厚的老脸一红,他别开脸去,咳了声。

“你……你跟主公,你们……”

恰在这时,燕昭跟何遇,还有吕胜、徐青等八人,带着三十几个近卫走到了巷子边。

听到张恽的话,燕昭眉眼一沉,停了下来。

何遇一抬手,身后的三十几个近卫齐齐停下。

吕胜和徐青,两人对看一眼,也跟着站住,并自动退后一步。

“我们没什么。”这是苗兰说的。

张恽道:“可……可何统领跟我说,主公有意要你。”

苗兰声音陡然拔高:“什么玩意儿?”

张恽赶紧解释:“是是是何统领说的,不是我说的。”

苗兰哼了声,咬牙道:“何统领嘴挺碎的,他胡说八道,燕昭对谁都一样,对我也不例外。”

“那你呢,你对主公可有,可有那方面的想法?”张恽问。

苗兰:“哪方面?”

张恽问道:“你喜欢主公吗?”

苗兰回得毫不犹豫:“不喜欢。”

张恽笑了声:“那就好。”

苗兰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张恽笑着问:“我有机会吗?”

苗兰脑海里突然闪过《隐秘的角落里》张东升的脸,以及他那句经典台词——我还有机会吗?

接下来就是一连二连杀,杀完岳父岳母杀老婆。

草!她吓得一抖。

“没有!”她脱口而出。

张恽似受了惊吓般,呆愣住。

苗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直白了。

但话已出口,没法再收回。

她深吸口气,又缓慢地吐出:“张将军,我与你不合适,你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张恽:“我觉得你就挺好。”

苗兰笑道:“不,那是你不了解我。”

张恽道:“那你愿意给我机会了解吗?”

“不是我给不给机会的事。”苗兰道,“而是我根本就不会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喜欢主公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苗兰突然发现和他说不通。

算了,她干脆明说吧。

“张恽。”她不再用尊称,而是直接叫名字,“我这个人,很市侩也很自私,最爱钱以及我自己。”

张恽道:“我知道你爱钱,这没什么,我也爱钱,没人不爱钱。”

苗兰抬了下手:“你先听我说完。”

张恽:“好,你说。”

苗兰道:“我打个比方,假如我跟了你。无非三种情况,一,你死在了战场上,这就不说了。二,打完仗后,你封侯拜将,我跟着你过好日子。这种情况,你有钱有权有地位,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

张恽连忙摆手:“不会,我绝不会那样做的。”

苗兰笑了下:“嗐,你现在是还没发迹,人一旦发迹了,尤其是男人,内心的欲.望就会暴露无遗,男人嘛,有钱有势之后,不可能不找年轻貌美的女人。”她收了笑,神色严肃,“而我这个人吧,自私,极度的自私,占有欲也极度的强,无论什么东西,人也好物也好,要么从来不属于我,一旦属于我,哪怕是条狗,那条狗也只能忠于我一人。”

看着一脸震惊的张恽,她伸出三根手指:“第三种情况,你打完仗后辞官隐退,回乡下种地,我跟着你过苦日子。那么这种情况下,就更糟糕了,我要为你生一堆孩子,可能月子都坐不好,每天还得为你洗衣裳做饭,一大堆孩子哭闹着要吃要喝,我白天累成狗,晚上还得与你同房,替你解决需求。而我做的这些所有事,都是该做的,免费的,一个铜板都得不到。所以,我图什么呢?”

张恽:“……”

他像是不认识苗兰一般,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

苗兰却温柔地笑着:“张将军,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她鬓边的头发。她笑着微一欠身,抬手轻抚垂散下来的头发,风情尽显。

她是故意的。

因为她知道,张恽误以为她是温柔贤惠清纯乖巧的女人,所以才对她有意。

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只因为她这具身体还很小,才十六岁,加上一张纯真无辜的脸,让人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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